第423章 什么是安澜炼土?
作品:《穿越七七,从知青开始》 熟悉烟火气,混杂着米粉香味。
小黑胖子闷头扒拉着碗里的粉,食不知味。
对面坐着的,依旧是烫发高个。
“哎......”
小黑胖子重重叹了口气,把筷子一搁,碗里还剩大半。
“老表,你说我这张破嘴......当初怎么就跟着瞎起哄,骂得那么欢?还放炮......我真该死,真的!”
说着,十分懊恼,拍着脑袋。
烫发高个慢条斯理喝了口汤,抬眼瞥了一下。
“你啊,就是根墙头草,风往哪吹,就往哪倒,人云亦云,一点自己的主心骨都没有。”
语气平淡,却极其精准,扎在小黑胖子性格弱点上。
“可......可当时大家都那么说啊,‘劳民伤财’、‘瞎折腾’......”
小黑胖子试图辩解,声音却越来越小。
“大家都说就对?”
烫发高个放下碗,擦了擦嘴。
“当时我就跟你说过,防洪不是小事,提前发现问题总比真出事抓瞎强。你不听,非觉得你最牛,你最懂,现在水退了,堤保住了,家也保住了,知道谁对谁错了?这顿粉你请,算是给你这张破嘴买个教训。”
说完,起身,拍拍屁股走了,留下小黑胖子对着半碗米粉,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巷子里,风声夹杂着嘈杂声,似乎在嘲笑谁?
......
陇西省,金城,省委家属院,葡萄架下。
午后骄阳,透过稀疏葡萄叶,在石桌上投下斑驳光影。
郑观武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夹克,戴着老花镜,正逐字逐句看着《江右日报》。
头版通栏标题,异常醒目:
《赣鄱安澜铸丰碑——江右省夺取抗洪救灾全面胜利纪实》。
旁边,配有航拍图,浩荡长江极其‘温顺’,与巍巍长堤擦肩而过。
郑观武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报纸,尤其是‘应急管理体系’、‘演习锤炼’、‘零伤亡’等字眼。
目光长久停留在报道中,那句‘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靠前指挥,体系高效运转’上。
报纸下方,不起眼角落,还有一小块豆腐干文章:
《民心所系:柴桑江畔立起‘安澜亭’,致敬三公》。
良久,郑观武摘下眼镜,揉了揉有些酸涩眉心,端起手边茶缸,狠狠灌了一大口。
茶水滚烫,带着陇西特有粗粝苦涩,咽下去,喉头滚动,仿佛压下积压多时的郁结。
双眸不觉间湿润,许是生怕滑落,缓缓仰起头,呐呐自语。
“点进民间泪,无憾啊!”
......
某省会城市,繁忙建筑工地
巨大打桩机轰鸣着,尘土飞扬。
戴着红色安全帽的监理老周,指着刚浇筑完一处地基承台,眉头拧成疙瘩,对着工头老李吼道。
“你看看这钢筋绑扎间距,这模板加固,就不能秦跃进点?!”
工头老李正蹲着检查,闻言不禁一愣,茫然抬头。
“啊?周工,啥......啥意思?秦跃进是啥新规范?”
旁边几个年轻技术员,好奇围了过来。
老周叉着腰,一脸恨铁不成钢。
“啥新规范?!秦跃进就是高标准、高要求、高效率,懂不懂?
看看人家江右防洪堤坝,那叫一个瓷实,顶住百年不遇大水,为啥?
就因为把标准卡得死死的。
咱们盖楼也是百年大计,基础不牢,地动山摇。
你这里差一点,他那里松一扣,等楼起来了,出事了,哭都来不及。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照图纸,按规范,一丝一毫都不能差。
要干,就干成秦跃进那样的工程,听见没?!”
“听......听见了!”
工头老李似懂非懂,但‘高标准’、‘高要求’、‘高效率’几个词是真听进了心里,赶紧吆喝工人返工。
......
曦光,疗养中心。
院中海棠依旧,石桌清幽。
苏老靠在藤编摇椅,闭着眼睛,嘴角洋溢着浅笑。
桌上,几张报纸,在风中起起落落,却被一本红书,死死压住。
再旁边,一台收音机,正缓缓播放着《浪打浪》
只可惜,曾经陪他一起听的解老,三年前,郁郁而终。
“洪湖岸边是家乡......”
跟着哼唱几句,苏老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对面空着的椅子,叹了口气。
“老解,如果能亲眼见证,也许你会更加释怀吧?”
......
力鼎大厦顶楼,书房。
霍刚坐在宽大书桌前,面前摊开《明史》,停留在《庄烈帝本纪》。
秦青川站在一旁,指节轻轻敲击书页,语重心长道。
“小刚,你看,有明一朝,为何越到后期,君王越是倚重内宦?真是皇帝昏聩,喜欢用阉人吗?”
说完,自问自答。
“当然不是,那是因为东林党乃至整个文官集团,势力盘根错节,早已把持朝堂话语权,甚至垄断了‘清议’。
皇帝身处深宫,想做事,却被他们用大道理捆住手脚,政令出不了宫门。
这时候,不用身边看似卑微、却必须依附皇权的太监,还能用谁?
这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要被史书上冠冕堂皇,所谓‘君子’、‘小人’之论,轻易蒙蔽,要看清背后权力制衡和无奈。”
顿了顿,抛出一个更尖锐问题。
“所以,寻根溯源,何时埋下的隐患?司礼监在朱瞻基手中崛起,能说是他的问题么?随后,嘉靖懒政么?出现各种奇葩皇帝,又是怎么回事?”
霍刚瞪着大眼睛,彻底傻了,终于忍不住弱弱道。
“干爸,你确定这么深奥的问题,是我一个刚成年的毛头小子,该学的?”
“屁话,读史使人明智,我马上回京城,你要好好研究,《明史》研究透,不管商扬,还是官扬,对你来说,都是重中之重。”
......
京城,某处,某办公室。
陈设简朴,却透着威严,阳光透过明亮窗户,洒在地板。
一位戴着金丝眼镜、气质沉稳大领导,刚刚听完秘书,关于江右抗洪全面总结,以及港岛金融战最终成果详细汇报,缓缓摘下眼镜,用绒布轻轻擦拭着镜片,动作从容。
片刻后,重新戴上,手指在报告封面轻轻敲了敲,悠悠感慨。
“青川同志啊......极具远见,也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安澜’,安的是江河之水,更是民心天下;‘炼土’炼的是稀土之精,更是淬炼我党基层筋骨,炼出了担当,炼出了忠诚。
正所谓,‘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青川同志、还有观武、立勇同志,就是这句话最好的践行者。
江右这一课,上得深刻,这份‘宁听骂声,不听哭声’的担当,正是攻坚克难最需要的精神底色。
看来,是时候给压更重的担子了。”
......
98年深秋,秦青川返回京城。
在港岛,每天封闭自己,博士论文写得极为深刻,获得邢才牧高度赞扬,甚至听说进入了内参。
紧接着,党校学习,相比江右和港岛稍稍轻松,周末可以回家,享受家的温馨,仿佛梦回学生时期。
本想对大侄子秦守业,和儿子秦守华,进行政治培养,却发现,一个埋头搞艺术,一个已经被摧残得不成样,便歇了念头。
小华子他姥爷唐敬贤,工作不太忙,好家伙,早早带着宝贝外孙,学习《二十四史》。
听说《汉书》已经研究完了,这进度,啧啧啧。
秦青川非但不帮儿子解围,带着宝贝闺女小丫丫,在旁边看戏,偶尔还插几句嘴,问得更犀利。
迎来小华子郁闷的眼神,以及唐瑶瑶的白眼。
多年以来,像这般温情画面,对秦青川来说,太过珍贵。
转眼,99年6月底,一纸调令传到党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