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芬一直跟着萝伊尔回到了萝伊尔的私人研究室里。


    为了避开伊莱妮雅，萝伊尔特地在外面租了个地方，然后开设了个私人的研究室。


    她没有把位置选的很偏僻，因为这样反而会显得可疑。


    所以她没有掩人耳目，而是把私人研究室开在了一个很普通的地方。


    并且，她平常也会表现出一副她只是在进行很正常的研究的样子。


    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被发现什么。


    但她没有想到，苏芬会一路跟着她来到她的研究室里。


    萝伊尔扭头看向了苏芬，开始在内心里权衡起了利弊。


    尽管还是个小孩子，但要是被她发现些什么的话，也会很不好办……


    她可不希望她在这里做的事情暴露出去。


    现在，要么就把苏芬劝走，要么就——


    萝伊尔的眼神逐渐变得危险起来。


    她做的事情是绝对不能暴露的，否则，她所做的一切都会功亏一篑。


    与其之后让自己后悔，不如现在就先解决后患……


    苏芬注意到了萝伊尔的目光，她抬起头，和萝伊尔四目相对。


    尽管萝伊尔看上去有些吓人，但苏芬却没有后退，她就这样静静地与萝伊尔对视着，双眼之中没有丝毫的害怕的情绪。


    萝伊尔抬起手，抓住了法杖。


    她缓缓对着苏芬举起了法杖。


    “……”


    双方都沉默了良久。


    研究室里安静的可怕。


    半晌后，萝伊尔缓缓开口问道：“会用魔法吗？”


    “会。”


    “嘴巴严吗？”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一天一直不说话。”


    “来我这里打下手吧。我会付给你工资。”萝伊尔道。


    苏芬愣了愣，随后下意识地问道：“我可以留在这里？”


    “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现在离开。”


    “不……我的意思是，这样一来，不就成了我一直在接受你的帮助了吗……”


    “你在说什么？我是让你来打下手的，不是让你来白吃白喝的。如果你干的不好，我会毫不犹豫地赶走你。所以，你现在需要向我证明你有干活的能力。”


    “……我知道了。”


    苏芬认真地点了点头，“我需要做什么？”


    萝伊尔扔给了苏芬一本厚实的笔记本。


    “这是？”


    “学会这上面的东西。否则的话，你连给我打下手的资格都没有。”


    苏芬翻开了笔记本，然后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字。


    这上面似乎记录着魔药学的所有知识点。


    “……我会尽快学会这上面的内容的！”苏芬道。


    “你最好能说到做到。我接下来要去工作了，你就留在这里学吧。记住，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进来打扰我，也不许让其他人来打扰我。”


    “好。”


    在嘱咐完苏芬后，萝伊尔就快步离开了，把苏芬一个人留在了外面。


    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萝伊尔会尝试着模仿雪萦的模样，以温柔的态度对人，让别人以为她是一个性格很好的人。


    但在面对苏芬的时候，萝伊尔发现她伪装不起来了。


    或许是因为，她并不想成为别人的“雪萦”吧……


    苏芬和她太像了，像到让她有些恍惚了。


    但也正因如此，她才更不能模仿雪萦的样子，去和苏芬交流。


    她这样的人，不配成为别人的救赎，也不能成为别人的救赎。


    她走的终归是一条歧路，和她这样的人沾上关系，最后怕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所以，她会渐渐地疏远所有人。


    至于苏芬……


    等到她有了独立赚钱的能力，萝伊尔就打算让她离开了。


    原本，萝伊尔确实是这样打算的。


    直到有一次，萝伊尔从苏芬的口中得知了，苏芬有时能够看到过去发生的事情。


    苏芬不明白这是什么缘由，但萝伊尔却从她的只言片语中做出了判断。


    苏芬不懂，是因为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着神明的三大特殊瞳，但萝伊尔知道，所以她大胆进行了推测。


    而经过她的验证之后，她发现，苏芬的确是【过去瞳】的拥有者。


    【过去瞳】的拥有者能够观测过去——这一特性，让萝伊尔找到了新的钻研方向。


    她开始帮助苏芬开发【过去瞳】的能力，然后训练苏芬控制和使用【过去瞳】。


    通过苏芬的观测，她终于知道了，雪萦死去的那一天，都发生了什么。


    所有被卷入王庭中的人都面临了死亡的威胁，而【灾】给她们出了一道电车难题，只要选择牺牲一个人，就可以让其他人都存活下去。


    众人把这个当作救命稻草，然后很“团结”地从人群里推出了很多替死鬼。


    可【灾】却告诉她们，它从来没有说过选择只有一轮。


    于是，不知尽头的“二选一”就这样开始了。


    看着牺牲者逐渐变多，人群也开始变得恐慌、绝望，而在这个时候雪萦选择了挺身而出，主动担任了“牺牲者”的职责。


    尽管萝伊尔进行了阻拦，雪萦也毅然决然地走向了【灾】。


    但雪萦并没有任由【灾】宰割，她在临死前进行了反扑。


    第五【灾】的战斗能力其实并不强，只是它的能力很特殊，它能将其他人拉入王庭，即它的能力领域中，凡惧怕它的人，便不会对它造成威胁。


    所以它便不断地给众人施压、折磨众人，让众人产生恐惧。


    这样一来，众人在它的手中，便只是待宰的羔羊。


    只是，它没有想到，人群中会出现雪萦这样一个“异类”。


    作为从第四【灾】手中活下来的幸存者，雪萦在面对【灾】时，全然没有任何的恐惧感，有的只是愤怒，以及不想再让悲剧再次发生的决心。


    所以，雪萦的反扑起了作用，她的攻击成功地伤害到了【灾】。


    只是，【灾】也不是吃素的。


    战斗能力再弱，那也是【灾】。


    雪萦确实凭借着自身的能力，奇迹一般地消灭了【灾】，但同时，她也受到了不可逆的伤害，因为灵魂受损而死去了……


    在【灾】死去，王庭消失的瞬间，所有人的精神都遭受了冲击，失去了在王庭内部的记忆。


    再加上七贤封锁了【灾】的消息，所以，在雪萦死后根本就没有人感激她，甚至于，大家都不知道雪萦是为了救她们才死的。


    有人对于雪萦的死很惋惜，而更多的人只当这件事是个饭后谈资。


    看着她们自以为很懂雪萦、点评着雪萦的样子，萝伊尔没来由得感到了无比的愤怒。


    这个时候的萝伊尔甚至产生了一个想法——


    这样的世界是不正确的，这样的世界，就应该被推翻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