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作品:《替嫁纨绔后成了他的白月光》 17
拜堂仪式结束,新郎官要留下酬谢宾客,新娘子则由仆妇们一路引着去了天镜园的新房。
新房布置得喜气十足,最中央的案几上一对花烛兀自燃着,风过微晃,在墙上乱缠,直至殆尽。
乐善端坐在床榻上,起先仍装模作样拿把缎扇遮面,后来听见红夫借机把人都吆喝走了,整个人才仿佛跟散架似的,软软地靠坐在脚踏上。
红夫回头看到,嘴一撇,说:“小姐真没坐相,幸亏我打发人走了。”
“快来帮我拆了头饰,真是重死了。”乐善向她讨饶地笑。
红夫上来替她一一除却冠饰,见她实在叫苦连天,便又帮她捶会儿肩,又帮她捏会儿腿,一边说:“还没完呢,一会儿新郎官还要过来喝交杯酒,你再忍受一下。”
乐善只觉头重脚轻,只恨不能立刻倒头大睡,听说还有仪程,忍不住埋怨说:“成一次亲真受罪啊。”
红夫其实心里有点没底,手上动作停了,期期艾艾地问:“四公子他今晚会留宿吧?”
乐善想了想,说:“不留宿的话,就怕外面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红夫说也是,然后问:“那你们……今夜怎么就寝?”
乐善总算反应过来,原来红夫是担心她受了欺辱。她笑:“你怕什么?新婚夫妻,就是真睡了,吃亏的未必是我啊。”
红夫到底是未经事的小姑娘,红脸啐道:“小姐,你说话真没个正经。”
怕她的担忧会露了痕迹,乐善换了话题,一个劲儿央她:“整日没进食了,红夫姐姐,我好饿啊,你帮我去厨房看看,可有什么吃的。”
两人一惯在水晶观里这样玩闹,红夫见了果然啼笑皆非,转身出了新房,替她觅食去了。
乐善独坐无聊,索性起来走走看看。
据说这间新房是江萼平常起居的地方,到处是他生活的痕迹,饶是乐善见识不少,也不免将满屋琳琅满目的古董看得眼花缭乱了。
江萼甫一进来,就看见她这副反客为主的做派。一会儿看看架上的元青花梅瓶,一会儿伸手摸摸黄花梨家几,踱步来,踱步去,口里啧啧称赞,稀奇得很的哟。
转头看见他了,她还不忘招呼他坐,为他殷勤奉上一盏交杯酒。
她自己也拿了一盏,同他碰碰杯,自顾豪饮了,然后说:“夫君来得这样晚,前面应酬一定很多吧。”
她改口也这样快,毫无局促忸怩之态,江萼正留神端详她,闻言反倒不知说什么好了。
乐善一手托着下颌,另外拿手在他眼前一晃,笑说:“要不是自觉没有你美,你目不转睛这么盯着我,我真会以为你看上了我呢。”
江萼望进她的眼里,很真诚地说:“我是在想,小姐真叫我耳目一新。”
“听着不像什么好话,你快别说了。”
江萼一笑,果然噤声,随手将她递来的交杯酒搁在一旁。
乐善全看在眼里,轻轻飞他一眼:“你干嘛不喝?难道是怕我在酒里动手脚?”
江萼竟也配合她,装作一惊一乍的样子,笑说:“小姐明知故问,刚还说图我呢,眼下更深夜重,在下不得不防啊。”
是说刚才西桥桥头,她要他扫榻以待的玩笑话。
“还叫我小姐?”乐善拧眉不喜。
江萼从善如流:“娘子。”
乐善扑哧一笑,径直拿过他刚才那盏酒,仰头喝个精光,露出杯底亮给他看。
“你放心,我而今家底全无,叫不起价。”
依旧还是那句玩笑话,她才不甘示弱呢。
忽然门外有人小心敲门,是红夫。
乐善眼睛一亮,也顾不得和他斗嘴了,扬声叫进。
知道新人肚饿,江家的厨子送来了最地道的淮扬菜品,因偏甜口,乐善饮食上不太习惯,尽管饿着,只吃了几口,也就放下了。
倒是便宜了江萼。他一日忙碌下来,也没吃上什么,刚才席间酬客,又给一帮纨绔子弟强灌了酒,要不是俞敦机灵,借口新妇久等,只怕他还抽不开身回来。
男人漂亮的面容上泛出酒气的酡色,他喝了酒,乐善是一早就闻到了。早前还和红夫夸口说不怕,但真到了和他面对面独处的时候,闻见男人身上淡淡的酒气,尤其是他不自觉间,桃花眼似有若无的一瞥,竟叫她也不能十分的从容,只好一阵插科打诨,壮壮胆气。
好在——
新妇就在眼前,他只管细嚼慢咽,专心吃着,眼睫微微低垂,落在脸上形成一片蝉翼的阴影。
之后不需乐善示意,天镜园的仆妇们早在门外候着了,新婚夫妻用完了饭,她们鱼贯而入,伺候盥洗、更衣,料理铺床、熏被,然后鱼贯而出。
红夫临去时给她递了个担忧的眼色,一步三回头,也跟在最后出去了。
热闹一时过后,突然就冷了场了,乐善心想,还得跟这个男人周旋,共同度过下半夜。
不知是不是看出她的踟蹰,江萼站起来,率先说:“你睡床吧。”过去拿了枕被,绕过屏风,打算到外面软榻上将就一晚。
乐善反倒不好意思了,跟过去说:“软塌又窄又小,你睡床吧,我来睡榻。”
江萼也是个嘴上不饶人的,当即就笑:“实在稀奇,讲条件时你寸步不让,斗口角时你伶牙俐齿,一张床反而很谦让。”
真是张嘴没句中听的话。
乐善听了,立刻抬脚就走。
……
不知她几时睡着的,也许一沾枕头就睡昏了过去。第二日,是红夫强行把她从床上拉起,一边念叨:“你睡得真沉,门外叫了好几声都不搭理人,吓得我以为你被他怎么了呢。”
乐善本来蓬头垢面坐在床上,闻言蹿起,鞋也没穿,光着脚跑到隔壁里间,软塌上干干净净,显然某人收拾过了。
“他呢?”
“早一刻就起了,现在书房里。”红夫跟着她,低声说,“你放心,我第一个进来的,屋子里没什么可疑的痕迹。”
自己怎么能睡得那样死?居然连他几时起的,几时出了门都不知道。
乐善不免倒吸一口凉气,觉得就算昨夜他真图谋不轨,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岂不亏大发了?
红夫眨眨眼睛,也困惑得很,问:“昨夜你们……”
“分头睡,我睡床,他睡榻。”
红夫轻轻吁出口气,说:“他倒还算个正人君子。”
今早要去正院给长辈们敬茶,严妪等从杨家陪嫁来的仆妇们严阵以待,只待乐善一起,立刻蜂拥而入,服侍她盥洗、更衣、妆点,势必要把她打扮成端庄大方的新妇形象,以此抵消昨夜花灯会上她的失仪。
乐善坐在铜镜前任人摆布,一晃眼,在镜子里看见江萼的家僮,名叫俞敦的,总在门外探头探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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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递眼色给红夫,红夫马上心领神会,忙说:“好了,时辰到了,姑爷要等不耐烦了。”
托他的辞,乐善终于脱身。
老夫人的正院和天镜园尚且有些距离,江萼走在前面领路,乐善跟着,一边东张西望。
昨夜太晚了,跟前又人头攒动的,只能匆匆走马观花,今日从天镜园中穿行而过,在参天深槐之间移步易景,见画阁朱楼,见绿塘野水,真叫乐善叹为观止。
她出生在北方,平生第一次踏足江南,书里小园极则的风光文字读的多了,头一回置身其中深深体会,难免看得应接不暇。
只是逗留了一会儿,一转头,江萼人已经走出老远了。
居然为她稍作片刻的停留也不肯。
乐善和红夫两个面面相觑,立刻拔足狂奔,好不容易追上他了,她也气喘吁吁的了。
“你干嘛走这么快?”乐善向他怨怼一眼。
江萼昨夜没睡好,正困着呢,没理她倒打一耙,说:“不是你走太慢了吗?”
乐善没好气地说:“走得慢了,你更应该停下来等一等我才是。”
江萼很给面子的敷衍,说:“下次。”
乐善不禁撇开头,悄悄和红夫打眉眼官司:就他这人,能是你口中说的正人君子吗?
红夫无奈一笑。
江萼突然停下脚步。乐善本来正和红夫挤眉弄眼,吓得连忙正了色,从他背后探出头,小心问:“怎么了?”
迎面过来的是江蔺和江敏,他们每日晨昏定省是不断的,今日也要去正院给老夫人问安。
显然大家没想到会在半路遇见,都是一怔。
比起他们之间暗流涌动,乐善就显得心平气和多了,仿佛没发生过江蔺献媚求娶之事。
她含笑对江敏说:“真巧,在这里遇见大姐。”向着江蔺,则是轻轻的一颔首,也当作施礼了。
“四弟,四弟妹。”
江敏笑得局促,然后侧头向江蔺示意。
江蔺心中解嘲一笑,面上依旧是素日的促狭样,侃侃说:“四弟新婚燕尔,作为哥哥的,稍后一定送上好物祝贺。”
老夫人正院前人多眼杂,江萼也难得耐下性子客套,笑说:“三哥的好物向来束之高阁,宝贵得不得了,如今肯送,那我真要拭目以待了。”
江敏似乎松了口气。
四人联袂过去正院,老夫人已经敬完佛前的一炷香了。见到他们一同过来,老夫人还没发话,她下首的三奶奶就笑了,说:“一个两个,老太太正念叨着呢,原来你们是约好了一块来的。”
江敏小意解释了一句:“也是巧,半路上正遇见了。”
今日正事是新妇敬茶,闲话休提,旁人纷纷就座,只留一对新人站在堂下。
老夫人跟前的朴妪一个眼神示意,丫鬟见机捧来托盘,上面放着五碗茶。
“请新妇奉茶。”朴妪叫道。
乐善敛神,双手端起第一杯茶,低眉顺眼走到主位前跪下,轻声说:“请祖母喝茶。”
“好孩子,抬起头来给我看看。”老夫人伸手接过茶。
乐善装作羞赧,迟迟才肯抬头,也仍是垂着眼的端庄样子。从她半阖的眼的余光往上觑,老人纤瘦的皮肤泛着细润的青光,想来平日安富尊荣,一双手才保养如此得宜。
她在暗暗观察,殊不知老夫人也正垂眼,打量新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