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作品:《替嫁纨绔后成了他的白月光》 18
乐善有着微微盈润的脸腮,双山眉,秋水眼,高挺而秀气的琼鼻,一张含朱丹小嘴——但她从不以美人自居,因为家中姊妹个个漂亮过她,她不比她们楚楚动人,也少三分孤意在眉,唯独有一点,她一双眼睛生得实在是好,狡黠灵动,黑眼仁滴溜溜一转,一脸的聪明相。
看上去太聪明也有一点不好,平白叫人提防,她便也学乖了,平常总是半低头,半垂眼的示弱,以掩饰眼里灵机一动。
所以从前六姐也说她太会装相,小时候耷着眉,垂着眼,凭借这副可怜相,给人一下就骗到了,无论跟谁谄媚讨好都无往不利。
显然江老夫人也一时被她鼓惑了。虽然在她看来,杨氏还算不得漂亮,尤其在他们江家的美人堆里,根本出不了众。
但人,光看漂不漂亮是不行的。老夫人活了大半辈子了,一生高高低低都经历遍了,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她知道,最后只有家世人品才最可靠。
昨日刚听说花灯会上的闹剧,老夫人还以为新妇也是个胆大妄为的。在她看来,本来燕客就野性难驯,是散漫惯了的性儿,活该有个人好好管教他。倘要是娶妻不贤,两个坏的凑到一块去,只怕江家日后会闹得天翻地覆了。
还好,还好。今日一见新妇,竟是个温婉大方,识大体的,江老夫人心道,果然还得是世家大族教养出来的小姐,言行举止叫人无从挑剔。
老夫人满意了,浅尝了一口茶,随手放在一旁。随后,朴妪从旁端上一个银盒,里面放置着一块碧玉镯。
老夫人说:“这块玉镯不过寻常成色,不值当什么,但是我娘家的添妆,陪伴了我许多年了,今日给你做见面礼。且收下吧。”
老太太箱笼里的宝物其实不少,居然拿了这块玉镯出来,底下众人都暗暗吃惊,因为人一旦上了年纪,越是难舍贴身之物,看来老太太对新妇印象尚且不错。
面对如此殊宠,乐善仍旧中规中矩,不形于色。老夫人对她仪态更是赞誉有加,看向江萼,笑骂一句:“还不快把你媳妇儿扶起来,去见过伯叔婶娘们。”
江萼于是伸手,托住她臂弯,轻轻的一带。乐善站起来还仿佛有点害羞的样子,只是低着头。
在长辈们和煦的笑意中,江萼带她走到右首,提醒说:“这是大伯父、大伯母。”
乐善随他的叫法,端起第二碗茶和第三碗茶,依次屈膝敬茶:“请大伯父、大伯母用茶。”
江家大房的江大爷、江大奶奶端坐在位上,挨个接过茶水喝了,然后送了她一柄金梳背作为见面礼。
江萼再把她带到左首,这个不待交代,乐善已经端上第四碗茶和第五碗茶,稳稳当当地敬上了。
“请三叔父、三叔婶用茶。”
三房的江三爷是个万事都乐呵的人,面前这人险些就成了他的儿媳,他还不知道避忌,把茶喝了,偏偏还要提上一嘴:“侄媳妇不必多礼,你与我们虽没缘分做成舅姑,总归现在依旧还是一家人,平日里倘若吃穿不惯,只管告诉你婶子,让你婶子替你多周全。”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大家面面相觑,连老夫人都觉得了,专登看他一眼。
三奶奶脸上笑容微僵,不好当面再说什么,免得叫她男人下不来台,便微一颔首。身后张妪立刻端上一个漆盒,里头是一块蔓草鸳鸯纹的白玉带。
见过了长辈,与同辈的姊妹们见面就没那么拘束了,何况一早是在开善寺见过的,连介绍也免了。
乐善和江敏、江玫互拉着小手彼此见礼,江敏送了她一支玉臂环,江玫送了她一个葡萄花鸟纹银香囊。
乐善道谢过后,分别还礼。
从正院退出来,又去祠堂里拜了江萼父母的牌位,一整套礼节下来,饶是乐善年轻气盛,也禁不住精疲力尽。
然而回到天镜园她也没得片刻的喘息,因为管事的俞坚还候着堂下,等着听她的示意。而江萼是一回来就溜得不见人影,据说出门会朋友去了。
乐善晕乎乎的,不明所以,还是受了红夫提点,才想起来:现在她是天镜园的当家,自然要受园中诸人的拜见。
红夫周到,早备好了银锞子,乐善一会儿只需要坐在高堂下打赏,认一认脸就好。
趁着俞坚通传的间隙,乐善悄悄问红夫:“一会儿见了他的妾们,我该怎么做?”
不怪她勤学好问,实在是,她的父亲薛翙终身只得一位妻子,家庭关系简单,她从小就没见过她娘斗小妾的场面,根本拿不准态度。
眼见外面人影重重,就要进来了,红夫匆匆传授经验,说:“小姐静观其变,若是个识趣的还好,虚与委蛇也就是了,倘若是个恃宠而骄的,你只管端坐,自有我来替你教训她们。”
一主一仆不由得精神奕奕,做好了斗妾的架势,谁知进来一群中年妇人,当先的竟还是个老妪,头发花白,脸容枯瘦,总该也有四五十岁了,一进来就毕恭毕敬地跪下了,说:
“老妇曹妪,见过少奶奶。”
知道乐善眼生,俞坚代为介绍:“曹妪向来负责少爷内宅之事,日后少奶奶但有交代,只管吩咐她就是了。”
乐善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红夫上前赏了一颗银锞子。
接着的几名老妇分别上前跪安,作了自我介绍,她们或是庄园上的管家,或是门面里的掌柜,说话有条有理,尤其一双眼神矍铄,不容得乐善小觑。
她不免要想,手下这么一群能人,难怪纨绔豪掷千金,丝毫不惧家道中落。
换茶的功夫,红夫给她递了一个眼色,乐善知道,这一批人她得笼络住,日后掌家才有耳报神。
不过,稍后挪挪——
乐善和红夫翘首以盼,盼来堂下十余个半大的女孩子。看身量,最大那个也才十四五岁,倘若薛宛还在,也是这个年纪。不过她们个个面皎如兰,色妍似棠,长大之后一定在美人行列。
最大的那个自称林敷英,说话温声细语,进退有宜,领头齐齐拜倒,问少奶奶的好。
这群女孩子身上布衣素饰,神态楚楚可怜,不会是他的妾。难不成就是他传闻中豢养的美婢们?乐善心里骂了一千遍斯文败类,恨他居然下得去手。不敢想象,如果薛宛在她们其中,她会有多么痛心。
红夫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
这时,曹妪伺立一旁,也看出她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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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稍加思索就明白了,旁敲侧击地提了一句:“少爷尤爱鼓吹,于是在园中收留有天资的孤女,组建家班排戏演曲,图一热闹。她们平日闭门练戏,很少在人前露面,今日是特地来拜见少奶奶的。”
乐善醒过神来,果然看见底下女孩子们怯生生的,似乎被自己的不言不语吓到了。
要怪就怪那人名声不好,任谁骤然看到一群和宛儿一般大的女孩子出现在他园子里,也会错想。
乐善本来义愤填膺,听了曹妪淡淡解释,莫名有一点窘。
红夫站了出来,代她赏了银锞子,女戏们拿到手里喜笑颜开,争相道谢,总算才有点小孩子气了。
之后乐善又接见了天镜园内的家僮、粗使丫鬟、仆妇,天色渐晚,俞坚进请吃饭。
“没有旁人了吗?”乐善耐心告罄,忍不住往外看了一眼。
曹妪说:“回少奶奶话,园中百人俱已前来拜见……”
乐善显然不信。
老妪也见了,女戏也见了,偏偏不见他的妾,莫非——那人竟敢不来拜见?
这是她和红夫都不曾设想的。乐善有心想问,但又不能太着痕迹,只好由红夫代劳了。
红夫眉头一皱,威风赫赫:“怎么不见姨太太过来拜见?”
俞坚和曹妪相视一眼,曹妪说:“回少奶奶,少爷至今没有纳妾。”
也真离奇荒唐,像他这样年纪,又爱在外面玩的男人,姨太太总该好有几位了。竟会没有。
红夫问:“通房丫鬟呢?”
“也不曾有过。”
“外室…”
“老妇从未听闻。”
乐善听得纳闷,脱口而出:“那他总得有一个相好吧?”不然那些绯色传闻从何而来?
“少奶奶请慎言!”
曹妪站出来,极力劝诫说,“坊间毁谤真假难辨,少爷虽然有时是张狂轻慢了些,但绝不是一个声色犬马之人,还请少奶奶明察秋毫,莫要心生猜忌,致使夫妻之间有了隔阂。”
乐善被她一喝,脸上不免讪讪的。
还是俞坚更明智些,他心知外面流言汹涌,新妇初来乍到,很难为他们三言两语说服,干脆解释说:“回少奶奶,其实少爷刚出孝期…”
原来他为母为父守孝六年,期间戒色,自然不可能纳妾,行床笫之欢。
俞坚说,二老爷去世时,少爷尚且年幼,二奶奶对他管教又严,尤其是女色一事上。
江母因怕他过早房事伤身,盯得紧,当时别说纳妾了,和个丫鬟打情骂俏都是不被允许的,以至于这么多年,江萼身边伺候的一直只有家僮俞敦。
当然他爱繁华爱热闹的性子一直没改,在这些光是享乐的事上,江母倒是轻轻放过了,因为在她看来,锦衣玉食的少爷不必自讨苦吃,年轻时见过大场面,日后进了官场才不会捉襟见肘,显得小家子气。
直到他十七岁,江母去世。
婚事一直耽搁到二十岁上,才由江老夫人做主,换娶了弘农杨氏的小姐。
……
一个禁欲的漂亮纨绔。
乐善不好说她信或不信,只是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