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一下变成这样可怕的局面，受到惊吓的人不少，孙家的伙计站在外围手足无措，还有一部分寻药的人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甘草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变成了这样，吓得脸都白了。


    “误会，误会，”甘草急忙跑到两队人马中间，摆手大家停下，“巴图哥哥，我就是想和你在商量商量，没想打架，咱们和气生财，两万块呢！难道不值得聊两句吗？”


    巴图没看她，看着白河，他抬手示意自己的人先别轻举妄动，然后对白河道：“你身手很好，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哪支的人，但你要是能出来，我们打一场？”


    白河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安抚好马儿，转头看向甘草。


    甘草忙插到两人中间，“巴图哥哥，你要是送一匹好马给他，他就跟你赛一场。”


    轻抚马儿脑袋的白河立即抬起头看巴图。


    巴图：“…”竟然觊觎他的宝马，想的美。


    巴图下巴一昂，拍拍自己的马儿，骄傲对白河道：“等你出山，你和我打一场，我的马儿给你骑一会儿。”


    巴图的马儿是万里挑一的良驹，她提出送马儿只不过是缓解大家的气氛罢了。甘草不知道白河愿不愿意为了骑马打架，说这些也为时过早了。


    “巴图哥哥，这件事等我们出来再说吧。”


    见她成了代话人，巴图也没多问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已经打听到白河是个哑巴的事。


    巴图没再看她，环视一圈没放下枪的寻药队人，“你们别忘了，这是我们朱家的地盘，只要枪声一响，你们就别想走出这个地方。”


    寻药队有人迟疑放下了枪，还有人无所畏惧举着枪不动，比如不怕死的阿七。甘草都被阿七这个好战分子快气死了，示意榆安安赶紧让队伍里的人都把枪收起来。


    没必要为了这么点事拼命。等大家都收了枪，甘草松了口气，不会再打起来了，太好了。她转头对着巴图露出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


    “巴图哥哥，我们太惨了，你看我们这一大群人，都是被榆安安骗来的，她做人不真诚，说话不老实，她到现在都只有一句话：跟着我走就行。你看她那样，我哪里敢就这么跟着她走啊，我被他们卖了还给他们数钱呢，我真是太苦了。”


    “…”


    巴图被她吸引，看向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一边让自己的人收枪，一边露出同期之色。


    “甘草妹妹，你确实很可怜，榆氏医阁的人都虚伪的很，舍人也不喜欢他们。要不然你别去了？否则跟着他们，你肯定吃亏。”


    见他们当面编排自己族人，气不过的阿七张嘴就要找回公道，被他身边的榆安安及时发现拉住。


    阿七衷心是好事，但要看时候，孙甘草现在就是想套信息。榆安安很实用的选择听不见那些坏话。


    见她面不改色，彷佛被当面蛐蛐的不是她和她的家族，队伍里其他人也对她刮目相看。


    这个队伍的人啊，还真是各有各的强法。众人的想法甘草不知道，她了解榆安安是个实用主义，当面说她比背后说她更无关紧要。


    她其实对巴图的话有点动心，她确实不想去雪山，可孙家已经被拉下水，两个发小也还在队伍里，她一个人逃有什么用。


    之前没逃掉，选择也不想再逃了。甘草真诚道：


    “巴图哥哥，谢谢你。可我不能丢下队伍不管。榆安安不靠谱，还心黑，根本不告诉我们有关的事，她现在都还在说：跟着我走就行了。巴图哥哥，要不然你告诉我一点小秘诀，免得我们被榆家人骗了？”


    巴图闻言看了一眼边上的榆安安，虽然觉得难以相信，不过这确实是榆家能干的出来的事。


    “甘草妹妹。”巴图看回甘草，目光柔和了一些，但很清明，丝毫不见动容。“我们一族秉承医者仁心，确实不想看到你们这些外人去送死。但你们选择了这条路，我们也拦不住。”


    “我们族里有族规，禁止将族里的事告诉外人。一直都低调的来，低调的走，所以就算是消失，也最好无声无息地消失。你要是想从我这里打听族里的事，我确实无可奉告。”


    “那凤鸡的事呢？”昨天甘草问过榆安安，很多事情她都不清楚，只知道以前他们有族人进山，会带十五只凤鸡保平安。至于祭祀方法，她没有打听出来，所以准备按照自己的来。


    甘草发现她很多事情都一知半解，实在没办法，才决定找巴图聊一聊。可没想到巴图嘴那么硬，一点不肯透露有用的消息。


    “巴图哥哥，你就告诉我们凤鸡怎么祭祀好了。二十万买一群不知道怎么用的鸡，你得负责售后啊。”


    巴图被她哀求，实在受不住，抿了一下唇，“甘草妹妹，你也知道，我还不是园…不是舍人。我知道的祭祀就是在重大节日、在后山上面活宰炖熟，朝药神山跪拜请吃就行，至于炖的方子也不难，用枸杞姜片和山药、花菇炖两个小时即可。”


    “时间一般是早上太阳出来的时候，有时候也会在晚上月亮出来时。”


    “祭祀完，我们会吃掉凤鸡。”


    甘草听了觉得和平日里孙老头祭祖差不多，忍不住怀疑道：“这样做就能受山神保佑了？”虽然她老爸每次祭祖后也说祖宗会保佑他们，可没谁当真呀。


    巴图神秘地笑笑：“我们族上留下来传说，族人和山神有交易，带着凤鸡，山神就不会伤害我们。”


    “…”


    巴图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榆安安，表情有些松动，“我…我以前听我阿娘说过，说我阿爷以前听少族长对园…对舍人好像说过，山里的神物脾气不好，但喜欢鸡，供奉好了好过路。”


    再多的巴图死活不肯多说了。甘草等人拿他没办法，放他离开。


    “甘草妹妹，你要记住一句话，山神有灵，一定要带着虔诚过山。”


    “还有——我会请求山神保佑你的。榆小姐，希望这一次你能找到东西顺利出山——”


    巴图策马离开，背对着他们所有人挥了一下手，众人看着他英武的背影，不由感慨巴图和他家抛下一切荣誉，回归族里做一低调的守护者的朱舍人一样坚守原则，不为其他感情和利益所影响。


    .


    等巴图一走，甘草一行人围坐成一圈吃早饭，这时大家才发现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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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带着人把那群丢在地上的鸡都绑了起来，现在那群鸡都醒了，喔喔喔和咯咯咯叫。


    众人没空管这些鸡，坐在一起边吃边聊。孙家的伙计被小秦哥打发到一边吃早饭去了。


    所有人都是拿大瓷缸吃饭，只有甘草、粽子三个拿的是高级的保温盒。


    是出发那天，孙老头给他们准备的用来装午饭的。


    “我来捋一捋啊，朱家虽然一直养鸡，也坚信祭祀凤鸡能过药神山，但其实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一点，他们只是用自己的古老方法祭祀。所以这凤鸡有没有用其实是个谜。”齐老三端着大瓷缸席地而坐，一边吃一边总结目前面临的情况。


    “可能就是精神信仰吧，就像我们遇到棺材拜一拜，不管有没有用，但心理有底气。”刘老二一抹嘴巴说。


    昨晚一顿酒后，他们三个就没瞒着他们是土夫子的事了，其实如果上了山，需要进墓里找东西，这事就瞒不住。


    因为一顿酒的关系，大家关系熟稔了许多，刘老二也没再揪着被粽子和甘草欺负的事不放。


    王老大接话：“我听说这药神山邪门的很，出事的人很多，我们下墓的经常遇到邪门的事，怀点敬畏之心总不会错的。”


    王老大是三人中的老大，年纪和身材都是最高最大的，据说在墓里也很厉害，且很谨慎可靠。


    听他说完，刘老二露出不赞同地表情：“坑上面的情况和下面不同，不是一个世界，现在问题是这些鸡太重，一只只油光滑亮的，估摸得有八九斤重，带着它们翻雪山，一二十天呢，人都累死了，我们不能一直背着。”


    齐老三连连点头，“到了雪山，它们可能也冻死了。我看我们就学巴图小哥，等到了林子外，雪线下时，捡些木柴，把它们宰了祭祀，然后吃掉，省力还能补补。”


    众人目光发亮的盯着中间的九只精神壮硕的肥嘟嘟凤鸡，二十万的鸡呢，想想就流口水。


    甘草咽下嘴里的食物，放低自己的保温盒，忽然道：“巴图哥哥说的山中神物是指什么？”


    榆安安一愣，“什么山中神物？”


    “就是他说的，他们少族长说，山里的神物脾气不好，但喜欢鸡，供奉好了好过路，这神物是指什么？”


    众人被问住了，他们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下意识认为祭祀供奉的不就是鬼怪神仙么。


    可真要具体说出那神物是什么…


    “山神？”粽子猜测。


    “鬼怪？”小李哥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其他人就想，反正是不可战胜的东西，诡异莫测。


    秀姐：“会不会是因为凤鸡能和山神，或者那什么神物沟通？”


    这更玄幻了，大家看着很有想象力的秀姐，觉得她是有点迷信在身上的，众所周知，乡下说能和神鬼沟通的一般都是神婆巫女。


    刘老二三人却似乎觉得有道理，“之前榆小姐不是说它们很神，赶到药神山还能自己回来。”


    “那是个传说。”榆安安冷酷道。


    “不是传说。”


    众人惊讶地看向忽然说话的赵商，等着听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