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陨落
作品:《重生后恶毒作精他清醒了》 人们好像更爱看天才陨落,
总爱看那么意气风发的人被拉下神坛。
席玉川几乎回想不起来,温言是怎么死的,
自己的大脑好像自动屏蔽了那段记忆。
好像是自己拿到最高奖项的第二天,回实验室的路上,
温言过来接自己,
随口抱怨了研究所那群老古板又提起最早的那个猜想,
想成立新项目看看是否能落地。
那个猜想,是有关第二性别是否能够人为控制。
比如,beta是否能变成omega,
比如,是否能无视alpha和omega之间的信息素匹配度,
让任意一方的信息素凝液成为万能急救药物。
科研永无止境,但是人类心中仍然有道德伦理的一杆秤,
如果披露这个实验项目的内容,几乎会遭到普罗大众铺天盖地的反对,
包括研究所里,绝大部分的实验员都不赞同。
席玉川第一次了解到后,也是满脸的不赞同。
之后的,之后发生的事情,
自己的好友是如何在自己眼前闭眼的,
席玉川忘记了,
他不要记起来。
蛋糕店已经打烊,橱窗外的灯光被夜色削弱,玻璃上映着模糊的倒影,
今日的蛋糕店早早关门歇业,老板站在水槽旁慢慢地清洗工具,
水哗啦哗啦往下淌,此刻店里寂静无声。
风铃声脆生生响起,打破了厨房中水声的节奏。
蛋糕店的玻璃门在夜色中被推开,
叮铃作响的风铃划破原本温吞静谧的空间,
如同骤然落入深潭的一滴水,泛起无法忽视的涟漪。
站在水槽前的席玉川动作微顿,
水流还未关闭,顺着指尖滑落的温热水珠坠入水池,
湿润的指尖还沾着些奶油的余香。
薄唇轻抿,
不紧不慢把手上残余的水痕擦干,才抬眸望向门口那道高大的身影。
事实上,席玉川不用回头,
空气里呛人浓烈的火药与烟草的信息素气息太熟悉了,
带着alpha特有的锋利与压迫,哪怕味道被压制,却仍像伺机而动的狩猎者突然跳出来,
猛兽的獠牙靠近,隐忍地贴近皮肉,让人不寒而栗。
席玉川抬眼,果然看见了那张记忆深处无法轻易抹去的脸,
夜色将那年轻的alpha的面容勾勒出来,
锋利的线条,挺拔的鼻梁,冷峻的眉眼。
立在墙边,像是重新打磨过的利剑,不减锋锐,寒气更甚。
alpha天生的压迫感不加掩饰,像一头悄然潜行却随时可以扑杀的猛兽。
段行简,
来者不善,恶意未明,
但动作熟稔得令人不适。
“怎么,不欢迎我?”
段行简笑了笑,声音低沉带着轻挑,
踏进蛋糕店,脚步却毫不掩饰地直逼近席玉川,
“好久不见。”
席玉川平静开口,嗓音温润,甚至还能微微笑着。
如果不是对面alpha脸上的恶意未曾掩饰,
单单只看席玉川的表情,还以为对面是他的至交或者旧友——
某种程度来说,确实是这样。
“怎么算好久不见?”
段行简走进来,手插在兜里,
声音里带着点说不清是嘲讽还是怨怼,
“之前我们不是还一起跨年了吗?席教授真是贵人多忘事。”
他算是少数还会这么叫席玉川的人,
叫得随意,语气里还带着一股子刻意的亲昵,
可这份亲昵早已变了味,
现在放在这儿,多显几分嘲讽。
“怎么这么晚才过来?”
席玉川转身继续洗着碗碟,语气平稳得像在问天气,
音调平缓,还能听出语气里的包容,像是包容一个不成熟的坏脾气的孩子。
段行简靠近几步,站在水槽边,低头盯着那双修长的手指——
算是他曾吻过的地方。
想到这里,年轻的alpha眉梢溢出的全是怒气与恼意,说话也毫不客气起来,
“兜兜转转你居然还敢回海城?
还是你以为大家都忘了温言,你就可以若无其事地在这儿苟且偷生?”
段行简语调不紧不慢,却像一根钝钉,缓慢碾进席玉川过去的伤口,
“你从研究中心离开,名字从档案里消失,
名义上是给温言一个交代,就真的以为自己可以从头再来?天真。”
水流顺着席玉川的指节滴落进池中,冰冷的金属声回响在狭小的空间里。
段行简站在他面前,一双眼冷冷地盯着他,
仿佛要将这个已经脱离研究所,改行做蛋糕的omega温文尔雅的伪装彻底撕开,
看看他是如何从天才沦为如今苟且偷生的逃兵。
席玉川手一顿,终于抬头,
望着段行简的眼神平静中带着一丝陌生的倦意。
以前这个时候,他应该适当地装作耳聋,
刻意换个家常的话题让他们之间的氛围不要那么尴尬,
刻意忽略从段行简嘴里冒出的那些尖酸刻薄的讽刺。
只是今天,他难得难得不想再自欺欺人,
“我从来没觉得我可以从头再来,我只是……”
“可你该面对,这是你欠温言的,你欠他的,
你凭什么还好好的?”
段行简逼近,嗓音陡然低了下来,带着一丝暗火,
像是真心实意打抱不平那样,绝口不提席玉川是否欠了自己。
段行简声音低哑,压迫逼人,
“信息素研究中心的人应该和你接触了吧?
你猜,他们从你这儿没得到好处,会不会又重新盯上你身边的人?
比如,那个经常过来的omega?”
席玉川没吭声,只是转身继续洗完最后一个杯子,放回架上。
“我不在他们名单上,而且,
你说的那个omega……
他的背景,不是几个做个核心实验还要申请好几次的新兵蛋子,就能碰瓷的。”
“你确实不在明面上,”
段行简语气一冷,
“当年是你提出的那个模型,才给了他们灵感启发,
你觉得他们真的会放过你?席玉川,是你亲手把那道门拉开的,
现在想逃,你逃得了吗?”
空气突然沉了下去,只有水珠滴落的声音还在回响。
席玉川没有看他,垂着眼睫,没有回答。
空气一瞬间凝固了。
风铃被晚风吹得轻响,
门外的风大了些,风铃发出急促而刺耳的响动,
仿佛催命的丧钟。
席玉川闭了闭眼,手指捏紧,直到指尖泛白。
今天的席玉川太过沉默寡言,
段行简一向因为席玉川那些泄露的情绪为乐,此刻兴致缺缺的,
“我这么晚过来是想提醒你,席教授可别这么轻易就死了,
之前不是还说你这条命归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