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执迷不悟

作品:《白天和渣男互殴,战神王妃夜刀人

    第八十章  执迷不悟


    “我没有什么需要想清楚的。”


    宋庭礼在极短的时间里,早已权衡完利弊。


    “昭昭丫头!”


    在深看了宋昭昭一眼后,他无奈苦笑了下,嘴里因被宋昭昭打过,缺了一颗牙,看上去有些滑稽,又有些自责地叹道:“若我说,你大伯母将你换嫁到战王府一事,全是她自作主张,我最初并不知情,你可相信?”


    “宋庭礼!”


    赵氏听闻宋庭礼所言,便已然猜到他最后的决定。


    她当即怒瞪着双眼,发出一声尖锐地嘶吼,冲到宋庭礼身前,开始拼命厮打宋庭礼:“事到如今,你竟一点身为男人的魄力都没有?我都做到这一步了,你却只想着明哲保身,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宋庭礼眼下,当真是恨极了赵氏。


    若不是赵氏自作主张,瞒着他算计宋昭昭,将宋昭昭换嫁到了战王府,就不会有现在这个烂摊子,樊氏母女也不会出事。


    他筹谋多年的事情更不会落空。


    想到这些,他心中恨极,一把推开早已狼狈至极的赵氏,任由赵氏再次踉跄着摔倒在地,也不见丝毫心疼,指着赵氏怒喊出声:“若不是你自作主张,事情怎会到眼下这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你做这一切之前,有没有想过,昭昭是我的嫡亲侄女,今日我若真的依你所说杀了她,那我与禽.兽何异?日后又有何面目去面对二弟夫妇?”


    宋庭礼在这一阵怒吼后,呼吸十分急促。


    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涨得通红,肌肉紧绷着,再次面向从始至终,一直凝视着他的宋昭昭。


    在心中几经挣扎之后,他竟破釜沉舟般,掀起长袍,朝着宋昭昭跪了下去。


    彩嬷嬷见状,当即双眼瞪得滚圆,从榻上起身,侧身避向一边。


    但宋昭昭却始终背脊挺直地坐在榻上,就那么冷冷地看着宋庭礼,不言不语,不闪不避。


    就那么生生地,受了宋庭礼这一跪!


    这一跪,宋昭昭并不是为她自己受的,而是为失去了性命的原主宋昭昭受的。


    宋庭礼的妻女,害死了原主。


    宋庭礼这个做大伯的,自然难辞其咎!


    他当替妻女来跪。


    莫说这一跪,便是让他去死,那也是他活该。


    而她宋昭昭,绝对受得起这一跪。


    “宋庭礼!”


    赵氏见宋庭礼身为定国公,又是宋昭昭的长辈,眼下竟毫无尊严般,朝着宋昭昭下跪,不由嘲讽笑骂起来:“身为长辈,给晚辈下跪,你不是个男人,我瞧不起你!”


    然此刻,宋庭礼却对她的讽刺骂声充耳不闻,仍旧一脸执着地看着宋昭昭:“昭昭,大伯有罪!早前便是你打掉了大伯的牙齿,大伯也只觉是罪有应得,大伯在这里给你赔罪。还请你……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再给定国公府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语落,他双手伏地,额头狠狠磕在地上。


    说实话,倘若宋庭礼被赵氏说动,真的对宋昭昭和彩嬷嬷起了杀心,宋昭昭反倒可以无所顾忌。


    但是偏偏,宋庭礼没有。


    不只没有,他一个长辈,眼下还抛开一切尊严,给她这个晚辈下跪认错,这倒是让她有些难办起来。


    不过无所顾忌也好,难办也罢。


    其实,从她开始问宋庭礼意见的时候,就是看在她那远在南疆的父亲,在给定国公府最后一次机会。


    谁让人家宋庭礼抓住了这个机会呢?


    宋昭昭静静的,凝视着身前,匍匐跪地的宋庭礼,半晌儿之后,方才再次轻声叹出声:“说起来大伯母的计划,确实是天衣无缝。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


    赵氏凝眉,沉眸,死死盯宋昭昭的眼睛,她眼底的杀意,此刻只增不减,恨不得将宋昭昭生吞活剥了:“只可惜你大伯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宋昭昭含笑,摇了摇头。


    “只可惜你棋差一招。”


    语落,她眸华一沉,忽然敛了唇畔笑意,偏头看向彩嬷嬷。


    彩嬷嬷会意,抄起手边瓷枕,猛地向外一掷!


    在哐啷一声巨响之后,寝室窗户大开。


    只下一刻,便见彩嬷嬷捏起两指,送.入口中,用力一吹。


    “嘘——”


    一声尖锐的哨响划破夜空!


    很快,便见窗外有数道黑色身影,从天而降,落入庭院之中。


    紧接着,有一道矫捷的身影,破窗而入,用手中锋利的长剑,直指赵氏咽喉。


    这人,赫然是彩嬷嬷派回战王府搬救兵,此刻一身劲装,面色沉凝的青黛。


    面对如此突变,宋庭礼身形一僵,却用力闭了闭眼,暗暗心惊之余,他仍旧维持着跪地磕头的姿势,一动都不曾动过。


    宋昭昭偏头,看着被剑锋抵住喉咙,知大势已去,脸色惨白如纸的赵氏,淡声问道:“大伯母,你……可觉得后悔?”


    “后悔?后悔有用吗?”


    赵氏眼下,被青黛剑指咽喉,脖颈早已泛起细密的颤.栗。


    但即便如此,她丝毫没有要求饶的意思,而是仰头发出刺耳的长笑。


    “哈哈——”


    在这一声长笑后,她紧咬着牙关,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宋昭昭,狠厉声道:“宋昭昭,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给你下药时,只用了蒙汗药,而不是毒药。当时我就该直接不管不顾,直接把你毒死!”


    宋昭昭见赵氏仍旧执迷不悟,有些不悦地紧蹙了眉头。


    她阴沉着脸色,想要给剑指赵氏的青黛使个眼色,让赵氏吃些苦头,却见青黛正一脸震惊地张大了嘴巴,瞪大眼睛看着她,连说话都结巴了起来:“王妃?您叫她……大伯母?她叫您宋……昭……昭昭?”


    这定国公夫人,不是王妃的母亲吗?


    她们王妃,不是宋家大小姐宋清婉吗?


    她这怎么回了一趟王府,就都变了呢?


    “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宋昭昭淡淡斜睨青黛一眼,不以为然地轻笑了下:“把嘴巴闭上。”


    “哦哦!”


    青黛虽然仍旧云山雾绕,不明所以,却还是忙不迭应声,把大张的嘴巴闭得紧紧的。


    见青黛闭上了嘴巴,宋昭昭挑眉,朝着青黛手里的剑,微扬了下颔。


    青黛会意,长剑向前,逼近赵氏脖颈:“死到临头还执迷不悟!”


    赵氏见状,瞳眸骤缩。


    她想要躲闪,却不期宋昭昭上前一步,抬起一脚,便踩在她的脚踝上。


    当即,疼得她龇牙咧嘴。


    眼看着青黛手里的剑,即将触到她咽喉之时,她大惊失色,刚欲不顾一切地,喊她早前安排,埋伏在外面的人进来救她,却忽闻一道怒喊,从门外传来:“住手!”


    声落之时,早前被宋庭礼以处置那些丫鬟婆子为由支走的宋清晏,自门外疾步而入,直接滑跪在地,伸手便紧握住青黛手中长剑的锋利剑刃,挡在了赵氏身前。


    血,顺着宋清晏握着剑刃的手,不停涌出。


    赵氏惊见宋清晏以手握刃,挡在她的身前,脸上顿时褪去了所有血色,惊惶尖叫:“不——晏儿——”


    “母亲!”


    宋清晏忍痛回眸,看了眼身后早已狼狈至极,却因他手握利刃,而瞬间红了眼眶的赵氏,咬着牙轻唤了她一声,而后无比艰涩地闭了闭双眼。


    再睁眼时,他面色凝重地,看了眼朝着宋昭昭跪落在地的宋庭礼,再看向宋昭昭时,眼底尽是哀求:“二……二妹妹!”


    宋清晏的一声二妹妹,不停地在宋昭昭耳边回荡着。


    一切,仿佛回到了原主宋昭昭在定国公府时,宋清晏见到原主宋昭昭时,亲切低唤她二妹妹的场景。


    想到当时,宋清晏脸上那温润的笑容,还有他看向原主宋昭昭时,那如宋季洲般,含笑宠溺的眸子,宋昭昭终是张了张嘴,忍不住也轻唤了他一声:“兄长!”


    冷眼看着眼前芝兰玉树,前途无量的宋清晏,就那么义无反顾地跪挡在赵氏身前。


    他那惯常拿笔的手,如今紧握着剑刃,不停有血从他的掌心滴落,宋昭昭眸色黯淡下来,唇畔勾起一抹轻轻浅浅的嘲讽弧度:“你是个聪明人,该深知,大伯既是已经找了由头将你支走,你便不该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