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作品:《灭妻证道后他们怀了我的崽

    杨钰重生后的日子过得很充实,她选择了竹林旁的空地作地基,熟练地给自己盖了栋漂亮的三层小竹楼。


    砍树、挖土、耕地,埋尸,不对,是埋土豆,这些粗活笨活她都做惯了。与山林鸟兽作伴,远离人烟,总是让人觉得疗愈。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种植的土豆芽在阳光的沐浴下很快连成一块茂盛的土豆田,前世身为土豆的她对现状十分满意。


    这日,杨钰穿着简单的布衣,披上宽大的罩衫方便活动,她提着小竹篓去河边捉鱼。


    水色澄如空镜,倒映着两岸苍苔老松。日光筛过疏枝,碎金似的在粼波上浮动,忽被几尾银鳞搅散,原是尺许长的溪鱼正溯流而上。


    她瞅准时机,倏然探腕,鱼在手中扑通挣扎几下,被抓了个正着。


    “好耶,今天吃红烧鱼!”


    少女嘴角泄出笑意,又抓了几条,不过抓完就放生了,毕竟她一个人,吃一条鱼就够了。


    远处的密林里忽传来一阵巨大的打斗声,蛇信嘶嘶的怒吼与树木倒塌的轰隆声让人想忽视都难,此处山林有野兽也不奇怪。


    杨钰原来是个顶爱看热闹的,可现在她不想趟浑水,打算赶紧离开。


    “娘!”


    一个稚嫩兴奋的童声破空而出,一条灰扑扑的土灰蛇游过溪水,口吐人言:“爹,我找着我娘了。”


    杨钰拔腿就跑,可她现在是人,哪里能跑得过蛇妖呢。


    那条土灰蛇像小狗一样讨好地吐着舌头,眼睛睁得圆溜溜的,身上鳞片灰灰的,乍一看幻视农村来的土狗。


    她一本正经地解释着:“我不是你娘,我是人。”一边说一边将装鱼的竹篓狠狠砸在他脑门上。


    “娘你对我真好,还给我爱吃的鱼!”


    土灰蛇被砸得晕头转向,张着嘴巴一口吞了进去,鼓着腮帮子嚼嚼嚼,嘴边露出半截鱼尾巴,“爹,我怎么脑子嗡嗡的。”


    夜枫眠从那片吞噬光线的密林阴影中,踉跄地挣脱出来。他捂着断臂的血洞,恨铁不成钢,“笨蛋,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条蠢蛇!?”


    他的视线久久停留在少女拼命逃窜的背影上,愣神了片刻将小竹篓捡起来,对着日光发现上面破了个大洞。


    “她还是这幅慌慌张张的样子,肯定是给我们爷俩整惊喜去了。”


    土灰蛇化为人形,一个五六岁大的男孩蹬蹬跑回树林里将血淋淋的断手、断脚抱在怀里,“爹,你的胳膊和腿。”


    夜枫眠没接,只是督了一眼。


    断肢边缘的皮肉翻卷如破碎的布帛,被鲜血浸透成暗红,粘连着灰黑的尘土和**的落叶碎屑。


    脏死了,还是等自己长出来吧。


    “啧,我一介妖王何曾受过这等委屈,你吃吧,我的身体可是大补。”他用一只完好的腿跳着走路,朝着着杨钰的方向追去。


    男孩没有犹豫,那截断肢在手中幻化为了蛇尾,他当即继续嚼嚼嚼,“爹,我瞧着你像僵尸,是不是把娘给吓着了?”


    “你娘不可能有这么胆小,当年可是她把我从毒蛇窟救出来的,那年枫叶微雨,我只记得她那张如花似玉的脸……”


    男孩眉头紧皱,一脸嫌弃地抹了抹嘴,“你这话从我还在肚子里就开始讲,老实说,我真不知道娘怎么看上你的。”


    他蹲在路边洗手,努力将皮肤上的污血冲刷干净,狠狠啐了一口,“你身上脏死了,娘一看就爱干净。”


    夜枫眠:“你把‘娘’当逗号用吗?一句话都离不开她。”


    鲜血从男人指缝间汹涌而出,半边身体已经完全浸泡在湿冷粘稠的暗红之中,深色的布料沉重地贴在身上,勾勒出有力的脊背与收紧的腰线。


    他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将血污搓干净,“有道理。”


    随着他粗鲁的动作,不断有血珠滚落,砸在脚下枯叶上,发出沉闷而令人心悸的“啪嗒”声。


    “我觉得是洗不干净了,不然我们还是走吧。”


    夜枫眠露出惴惴不安的神色,细看断眉下的眼珠也被挖去,只剩下一只右眼。


    男孩对他这个便宜爹一路上多次退缩而感到不满:“你要走就走,我要和娘一起生活。”


    夜枫眠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后,原本张扬的红发此刻怏怏的贴在头皮上,与血水混在一起显得像个另类的叫花子。


    他嘴里骂骂咧咧,“小子!是谁含辛茹苦地怀了你千年,又亲手刨开肚皮让你重见天日?!”


    “要不是我,你能找到她吗?”


    男孩掀开搭在他肩上的手,这个名为父亲的男人俨然将他当成了人形拐棍,“找了千年没结果,废物是谁我不说。”


    夜枫眠被怼的哑口无言,沉默了许久,心中感叹:恶人自有恶童磨,父慈子孝是笑话。


    男孩把他手里的竹篓抢过来,准备抓一筐鱼送给娘亲。


    只是他不得要领,次次摸空,于是气急败坏地化为原形。两个尖尖的牙齿刺进鱼肚子上,开始注射毒液。


    烈日下,两颗火红的头在河面上起起伏伏,时而探出水面将被毒晕的鱼丢在岸上。


    “爹,你不要注射太多毒素,娘亲现在是人,你别把她毒死了。”


    “小子,你在教爹做事!?”


    男孩翻了一个白眼,“你个死爹,名字都留着我娘来取,我毒死算你了。”


    夜枫眠转动着仅剩一颗的眼珠子,嘿嘿得笑着,渗人得紧,“在我还是个少年的时候,就曾经幻想过和她成亲,只是我当年太笨了,被奸人蒙蔽,看不清谁是最爱我的人。”


    就在爷俩捉鱼的时候,杨钰已经在竹楼的每一个角落布上了天罗地网。


    暗处的陷阱,明处的雄黄酒,还不忘在房屋周围撒上一把糯米。


    一条蛇与一个僵尸,这些东西足以。


    夜深了,杨钰没有半点睡意,缩在一口巨大的缸里,她有预感,那条狗狗蛇今晚肯定会来找她。


    具体原因她也说不明白,一切都只能归结于女人的第六感。


    “爹,你能不能管管你的血,不要往下滴了,娘很爱干净的,打扫起来多费劲啊。”


    男孩怒气冲冲地将夜枫眠空空荡荡的衣袖打了个死结,一双漆黑的眼睛与俏皮的虎牙是他与男人区别最大的地方。


    夜枫眠躲在柱子后面,把一筐满满当当的鱼放下。


    他眉梢斜入鬓角,眼窝深邃,鼻梁高挺,从男孩的角度看显得面相有点阴沉,“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


    “怕她还怨我。”


    “那你滚吧。”


    夜枫眠:流泪,这是生了个魔童出来。


    杨钰听着外面有微弱的说话声,可他们就是不进去,顿时心生烦躁。


    屋子里全是准备给他们的“惊喜”,希望下次她不要再准备了,怪累人的。


    两口大水缸突兀地摆在房门两边,激起了男孩的好奇。


    “这里面是啥啊?”


    随着上面的盖子被揭开,杨钰的心跟着怦怦直跳。


    坏了!出师未捷身先死,土豆缸里埋杨钰。


    “爹,娘真的很喜欢洋芋诶!”


    男孩打开盖子,里面堆满了沾着泥的土豆,块头个个比碗大,圆滚滚的挤在一团,瞧着怪可爱的。


    “是啊,她可是个土豆妖。”夜枫眠洋洋得意,将他推了房内,“她种出来的东西个头没有不大的,当年可是我们妖界第一劳模。”


    噗嗤!


    一声闷响,伴随着一种脚底板被无数根牙签同时扎中的,极其酸爽的触感!


    “嗷——!!!”


    男人的得意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声破了音的惨叫。他像个被踩了尾巴的猫,整个人原地弹跳起来至少半尺高!


    “让你不穿鞋,活该。”男孩自顾自地捡起地上散落的牙签,“娘也太粗心了,这些全部都洒了。”


    几根顽强的竹亲密地接触着夜枫眠的脚底板。剧痛让他瞬间失去了平衡,像个喝醉的陀螺,单脚在原地疯狂地金鸡独立式旋转。


    就在男人单脚蹦跳,试图稳住身形,把竹签里拔出来时,另一只脚为了保持平衡,慌乱地向后一踏——


    啪叽!


    好巧不巧,这只脚精准无误地踩进了一滩湿滑粘腻的雄黄酒里,发出滋啦滋啦的灼烧声。


    他惊呼一声,整个人像根被砍倒的木头,直挺挺地以一种极其舒展的“大”字形姿态,向后仰面摔去。


    “瞧着这雄黄酒了吗?”夜枫眠眼神空洞,扶着柱子勉强站立,“你娘绝对是故意的!她到现在还对我怀恨在心,要我蛇命。”


    更惨的是,那根柱子从中间断开,他再次金鸡独立,踩在一旁的长钉上,痛得他哇哇叫。没多想又抱上一根顶梁柱,头上传来哗啦哗啦的声响,悬挂在房梁上的布袋子里的糯米不偏不倚浇了他一脸。


    “呜呜呜,我们还是走吧,你娘她不欢迎我们……”


    夜枫眠老泪纵横,抖落发丝间的糯米,一把提着男孩的衣领往外走。


    “娘亲才不是这样,她第一次见面就送了我一条鱼,怎么会是坏人呢?”


    男孩在空中四肢腾飞,非常有摇花手的天赋,他使劲捶打着男人的胳膊,“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你不是有我一部分记忆吗?这能算得上惊喜?惊吓还差不多。”


    “你胡说!娘亲想和我们躲猫猫。”


    夜枫眠凌厉冷峻的脸上露出茫然,他环视周围的一切被弄得一片狼藉,不确定起来:“真、真的吗?”


    毕竟那段与她嬉闹的少年时光是他最幸福的时候,人总是会一遍一遍将回忆装点成他们希望的样子。


    可惜,重拾纸鸢逐风舞,再约芳丛觅笑语,终难似,少年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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