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云层渐渐浓密，酝酿着暴风雨来的前兆，一场秋雨一场寒，这是今年入秋即将到来的第二场雨。


    飘零的落下飘落进会客厅内，殷顾淮对上苏丞相背着的高大身影：“其实不瞒你说，当初送出护心鳞和星魂图腾的时候，我已经和苏小姐生命共享了。”


    苏丞相心一颤，默默压住内心的情绪：“你之前就……”


    对上殷顾淮真诚的眼底，“你不怕糖糖最后的选择不是你吗？应月城适合的龙族确实只有你，可是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你一条。”


    说的确实没错，就连应月城中都不止他一条龙，更何况这个世界又不是拘泥于应月城。


    就单单无念山，月鳞城的龙族都不少了。


    “那又如何？”殷顾淮站起道，“妖族寿命漫长，祖父追随祖母而去，父皇也会在特定时间选择和母后离开，在这漫长生命中如果没有一个人相伴，活着其实没什么意思。”


    “人族寿命最多百年，对于妖族来说不过须臾，可是，这百年被划分成几部分，短短百年便可活出自己，这何尝不是另外的人生。”


    “所以，我愿意和苏小姐共享生命，如果我死在苏小姐前面，我会主动解开血契，不会牵连苏小姐该有的人生。”


    殷顾淮边说边走上前作揖：“苏丞相，我对苏小姐的感情日月可鉴，可是说日月太过渺茫，我可以用往后的日子来证明，也渴望苏丞相和苏夫人和我们一起。”


    “怎么？你还想和我们一起平分生命？”苏丞相被这些话震撼到了，眼中闪过笑意，“可别，糖糖这死丫头一天天太吵了，我还想和夫人单独过呢。”


    哗啦——大雨落下带来阵阵寒意，苏丞相道：“殿下要是不嫌弃的话，现在我这边收拾一下，伤口本就没好，又日晒等等再雨淋，和我们家糖糖生命共享，多活几天就算是赚到。”


    苏丞相的话显然是已经原谅了，殷顾淮自然不会推脱：“多谢。”


    说着便跟着苏丞相朝内院走去，“对了，糖糖还在东宫休息，等她醒了会有人照顾，要是等等还没回来，我会送她回来的。”


    苏丞相早就得到曦徳帝给的消息了，凑合着点点头。


    ——


    东宫内，苏清棠意识渐醒，睁开眼看见陌生的环境，猛地起身就听见外面喜公公的声音：“苏小姐醒了？咱家安排人进去给您梳洗？”


    “好。”


    宫女们有序地进入，替苏清棠打扮好了着装。


    空隙中，苏清棠隔着屏风问：“喜公公，你家殿下呢？”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冰湖那边，自己居然被吻晕了，太丢人了。


    “殿下有事处理，很快就回来。”


    喜公公回答。


    苏清棠看向窗外的天色，快？天都要黑了。


    宫女的速度很快，苏清棠好了便走出屏风，看着外面即将落下的雨道：“那到时候殷顾淮回来你和他说一声，我先回去了。”


    “那……”喜公公欲言又止。


    “怎么了？”


    “不，苏小姐可以等着雨停再回去也来得及？”喜公公提建议道。


    苏清棠摇摇头：“不用了，这雨来得应该没那么快，而且，我差不多该回去了。”


    回去和爹娘说自己的选择。


    喜公公动作一滞，从善如流道：“好，咱家这就是安排。”说完退下吩咐徒弟道，“去把殿下的马车带来，还有，路上尽量慢一点，争取在下雨前一刻到丞相府。”


    殿下，咱家只能帮到这边了。


    “喏。”徒弟得令退下。


    苏清棠不是第一次坐殷顾淮的马车，轻车熟路地打开车上暗格拿出琼玉液小喝了一小盅，马车行路平稳，不过在把酒壶放回去的时候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一颗泛着蓝色光芒类似夜明珠的珠子滚落下来。


    “这是什么？”


    殷顾淮不是个喜欢收集这些东西的人，那这个东西不是他的，是谁特地放上来的吗？


    苏清棠把珠子放在眼前，看着里面像是星河般璀璨的纹路正要研究，准备把珠子放回抽屉的之前，静止的珠子发生变化，投射出一个场景。


    画面中的白衣男子身姿挺拔，气宇轩昂，虽然只是背影，可是苏清棠很快认出这个男子就是殷顾淮，还是他今天穿的那一身。


    画面继续变化，就看见殷顾淮撩开衣摆而后直直跪下，苏清棠心头涌上不好的预感，殷顾淮今天就决定去拆flag了？


    苏清棠爬起来准备让马夫快些，可是转念一想，今天的宫里的一切都不对，宫女们平常的动作更快，而且还有喜公公的挽留，以及这马车堪比行路般的速度。


    这些都预示着殷顾淮不想让自己出马。


    他想要自己去打破那些因为他而传播出去的谣言。


    想到这，苏清棠重新坐了回去继续看着珠子展现的场景，从皇宫一步一步，到宫门口，宫门口到丞相府还有路上的那些人，鼻子一酸，好人有好报，之前做的善事都会以不知道的方式默默地回报给自己。


    那些人有的是她顺手救的，有的是因为巡城司而救下的，他们不仅记住自己的名字，甚至在听了自己喜欢殷顾淮的传闻之后没有落井下石，反而捧上一腔真心，真诚地希望殷顾淮可以好好对待自己。


    那些人中包含男女老少，在这从皇宫门口到丞相府门口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来保护他们的恩人。


    苏清棠坐在地上抱住双脚，头埋在膝盖里，眼泪无声地落下。


    这些人既然不愿意让自己知道，那自己就选择不知道了，现在可以哭，回家了就不可以哭了。


    前脚刚回到丞相府后脚就下雨了，这雨来势汹汹，苏清棠让马车先在丞相府等等，反正他家殿下估计还在丞相府。


    门口的守卫打招呼道：“小姐回来了。”


    “嗯，我爹娘呢？”苏清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心情甚至愉悦。


    “老爷和夫人在府内，”门卫回答。


    苏清棠点头后快速地跑进去了。


    进去就看见在大厅中两人，一个看书一个刺绣。


    “爹——娘——”苏清棠喊道，苏丞相夫妇相视一眼后，还是苏夫人接过话茬：“他在竹林轩。”


    竹林轩是招待熟悉亲戚的地方，苏清棠在二人的面颊一人亲了一口之后便朝东侧的竹林轩跑过去。


    “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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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知道糖糖一定会知道小淮在这边的，”苏夫人还是不理解，这殷顾淮分明就是想瞒过去，谁会违背他的意思？


    苏丞相看着自家姑娘跑开的身影：“如果糖糖回来没有特地笑得那么开心就是不知道，可是她在强颜欢笑，眼角还有些红肿。”


    “我的女儿不是很聪明，可是还是很敏感，如果不是她有意允许，这马车怎么会刚刚好？”


    “算了，反正现在看来吃亏的不是糖糖就行，龙族嘛，我记得书上有些——抗造是吧？”


    苏夫人：“……”


    ——


    竹林轩内，苏清棠看着安静的房间，天色更加昏沉，而里面没有点燃一盏蜡烛，担心殷顾淮是不是出事，又或者是不是再次晕过去。


    所以，脚步迈的很大，手上推门的动作又很轻看着房间内的一切。


    四处还是灰暗，只能借着窗户上透过的微弱光芒指引前进的道路。


    苏清棠看来眼床上，没有人影，又听见里屋的水声，殷顾淮在洗澡？


    可是洗澡怎么没声音？


    不会又晕过去了吧？


    苏清棠赶紧提起裙子就跑过去，果然在白纱帘后看见朦胧的身影，那个身影摇摇欲坠，直直地朝水底沉下去。


    心中暗道不好，嘴巴已经喊出来：“殷顾淮。”


    直接跳下水池，朝殷顾淮游过去，脚底踩到支撑点把殷顾淮上半身拉起，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醒醒，醒醒，殷顾淮？”


    殷顾淮还是没有反应，苏清棠见状直接吻上去，要给殷顾淮做人工呼吸。


    嘴唇相碰那一刻，殷顾淮的嘴像是有了自主意识般精准吻住她的唇瓣，舌头灵活地撬开牙关朝更深处探寻。


    苏清棠成功失去了力气，从施救者变成了溺水者，耳边传来殷顾淮的笑声：“怎么这么弱？这个水池不高的。”


    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嘲笑。


    苏清棠睁眼用手撑在殷顾淮赤/裸的胸前：“你……没晕啊！”


    殷顾淮认真解释：“我是龙，你见过那条龙晕在水里的？”


    说的也是，这还是只水里可以呼吸的妖怪！自己在瞎担心什么？


    苏清棠想着便挣扎着要离开，可是殷顾淮却不想松开，紧紧地抱住她：“再陪我一会？”


    “不要，”苏清棠表示拒绝，这情况多尴尬啊，要是爹娘找自己怎么办？


    殷顾淮双手紧紧拥抱住苏清棠，她身上的衣物虽然是入秋的厚点的布料，可是在跑过来的时候嫌弃碍事把准备的斗篷脱下，在跳水前更是直接把外袍脱了。


    这款布料的特点遇水直接是湿透的露出身材轮廓的模样，本来加上那防水的斗篷是没事，但是现在，隔着衣服和温热的水，苏清棠直接感受到殷顾淮身上的热意。


    还有那一双手在自己身上四处点火：“殷顾淮！”


    苏清棠脸都快烧起来了，握住殷顾淮的手不让他动。


    “糖糖好过分，你都可以踩着我的龙身，为什么我不能摸你？”


    殷顾淮无辜道，苏清棠的脚趾头下意识地缩紧，几个脚趾头还配合地感受了脚底的支撑点。


    这个地板有鳞片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