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棠咬着唇缓缓回头，对上殷顾淮含笑的眼底就知道这个人是故意使坏的了。


    他早就知道自己要进来了，故意不出声，又故意装虚弱。


    苏清棠握紧拳头作势捶打过去，“你这人怎么这样？”


    殷顾淮配合地捂住胸口：“劲好大！”


    “我疼！”


    “疼死你算了！”


    “你忍心？”


    “忍心。”


    苏清棠说完便扭头准备上岸，不过还是慢一步被殷顾淮重新拉回水池里，激起一层层小浪。


    “你干嘛呀？”


    苏清棠也没多用力挣扎，反倒是配合地重新回到原先的地方。


    “陪陪我，真的疼，”殷顾淮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声音柔弱，如果不了解他的话，估计会生出怜悯来。


    苏清棠无语地白了一眼：“是是是，本小姐力气大着呢，一拳一个小屁孩。”


    殷顾淮失笑，热气喷洒在脖颈出处，让苏清棠下意识抖了抖。


    “我和苏丞相说了，他同意我求娶你了，”殷顾淮心情很好，认真地描绘着会客厅里面发生的场景，隐去了星魂图腾的事情。


    苏清棠点头，爹娘对自己的爱毋庸置疑，原先只是为了活着，现在不仅仅只是为了活着。


    “只是同意而已，你就这么高兴？”


    【又不是同意你是他女婿，这傻子还是玩不过丞相啊，多少人一开始就有这个机会的。】


    听到心声，殷顾淮这才反应过来好像丞相从未说过可以求娶，只是同意，那岂不是所有适龄男子都可以？


    他算什么？


    感受到殷顾淮动作一僵硬，苏清棠退后一步，笑道：“怎么？我们太子殿下才反应过来？”


    “是啊，”殷顾淮直接承认了，细细回想见到苏丞相说的话，行吧，真的没有。


    “不过，这么多人，也就我来到了他的面前，证明苏丞相有把我纳进女婿人选呢，”


    殷顾淮又找到了一个安慰自己的理由。


    【那还不是因为我先把你舞进来的。】


    “是是是，”心里想的还是和嘴里说出来的不一样，苏清棠应和着殷顾淮的话。


    说完后又陷入一片安静，可能是苏清棠进来的急切，并没有很好地关上房门，不知道哪里吹来的风，吹散了满室的热气，带来了一丝凉意。


    “我……我们先起来吧，有点冷了，”苏清棠抱紧湿漉漉的自己又想要离开了。


    殷顾淮嘴角勾起笑意，一手勾起漂浮在水面上苏清棠的发梢，慢悠悠地打着转：“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热起来，要……试试看吗？”


    【什么办法？】


    苏清棠好奇地回抬头，眼中满是不解。


    殷顾淮的手很大，一手推着苏清棠的蝴蝶骨朝自己靠近，二人间的空间逐渐变小直到没有空隙。


    “配合我。”


    殷顾淮的头渐渐低下，苏清棠没有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的，更何况二人在古渡寺那边还有一遭，那个时候没有什么记忆，他应该是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殷顾淮低头的速度很慢，他在给苏清棠机会，逃跑的机会，可是亲眼看见绯红逐渐爬上对方脸颊的过程还是十分愉悦的。


    她知道即将发生什么，还是没有动，甚至双手紧紧地撑着自己的胸膛上，她很紧张。


    “张嘴。”


    “啊？！”


    苏清棠是个乖女孩子，身体下意识就配合着行动，直接方便了殷顾淮，一边接吻的同时还饶有兴致地帮忙拆开苏清棠的发髻，珠钗，一件件名贵的珠钗就那么无情地丢进池中，最后停留在池底。


    最后是那碍眼的发带，他记得那个李长庚是不是那天就故意绑着发带，一把年纪充当什么少年郎，拆了，又故意拍打水流将发带扫开。


    这一切被吻地再度发晕的苏清棠毫不知情，她只知道现在真的好热。


    ……


    等二人收拾完出来的时候雨势更大了。


    “今年的雨还挺大的，”苏清棠被殷顾淮从内室抱出，窝在怀中找着话题。


    “嗯，还行吧，”殷顾淮把人放在床上放下床帘，看了下周围，是那扇雕花窗被雨砸开了一个小缝隙，便走过去关上，然后就看见一脸幽怨的喜公公。


    ！！！


    这雨天真的会吓死人。


    喜公公举起纸张，上面写着［雨大，可不归。］


    这估计是曦德帝的意思。


    殷顾淮正要点头，喜公公再度掏出纸张［棠已知跪拜之事。］


    殷顾淮盯着纸张看了会后，想起今天苏清棠冲进来的姿态，难怪那么紧张。


    又要点头就看见喜公公又掏掏掏［棠衣在门口。］


    三句话就这个最重要了，殷顾淮快速点头后真的准备关窗了，喜公公一手卡着窗户又在兜里掏掏掏，最后掏出最大的一张纸。


    ［咱家希望殿下得偿所愿！！！］


    殷顾淮差点憋不住要打过去，希望自己得偿所愿还在这边掏掏掏，浪费时间，然后扬手作势要打过去喜公公急忙转身跑开，这扇窗户终于关上了。


    走到门口把苏清棠原先去东宫的衣服拿着撩开床帘看着一脸乖巧的苏清棠：“现在是要出去还是再呆会？”


    看似选择实则只有一个答案。


    “你想从同意求娶到不同意求娶吗？”苏清棠木着个脸问。


    殷顾淮拿起手上的衣服：“那换上？我们去看看苏丞相？”


    苏清棠看着和自己回来相差无几的衣服，或者说是殷顾淮给自己的衣服每样都准备了差不多款式的，是蓄谋已久还是……


    “那发髻怎么办？还有那些珠钗？”自己回来的时候脑袋上滴了当啷都是钗子。


    “宫中首饰复杂，你拆了选择自己欢喜的？或者是跑太急发髻散了？”


    殷顾淮给出建议。


    “你当我爹娘是傻子吗？”


    “糖糖，如果苏丞相不相信我，那么为什么把你送进来？”


    殷顾淮俯下身子问，丞相知道自己的心思，那么能忍这么多年的人还差这点时间？


    苏清棠好像被说服了，因为刚刚二人就只是简单的接吻，其他的都没有做。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接吻居然可以搞得那么水光潋滟，呼吸急促以及浑身燥热。


    “那你出去等。”


    “嗯。”


    殷顾淮没有停留，大踏步出门守在门口看着这场雨，想起今年刚回来时候的雨，或许要去趟古渡寺还愿了。


    他真的在菩提树下许愿了，现在愿望达成。


    ——


    再次到前厅的时候已经是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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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了，苏清棠率先跑进去：“爹，娘。”


    苏丞相本来想给殷顾淮臭脸来着，让他女儿进去看他，怎么拖了这么久？


    看见女儿跑进来脸上又是藏不住的笑意，然后又注意到女儿走路还是正常的模样，脸色古怪地看着慢慢走来的殷顾淮，太子殿下身体不好吗？


    苏夫人看着苏丞相脸色变化，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对他还是了解的，立刻就想到苏丞相的心思，也看了眼殷顾淮，最后下了一个结论，得补补。


    而殷顾淮以为是不是二老对自己把女儿留得这么长有些不满意，略带歉意地赔罪行礼。


    三人就这么诡异地接上了。


    然后，殷顾淮喜提人生第一次和未来岳父睡觉，而苏夫人则是和苏清棠一起。


    苏丞相苦口婆心：“殿下，我们明日一起上朝。”


    今天不能再让他去找糖糖了，年轻人得补补，明天让厨房炖点汤，没错，还好夫人已经吩咐下去了。


    殷顾淮躺在外侧默默地点点头到了声：“好，”早知道先回东宫了。


    殷顾淮起来之后压根就没看见苏清棠，喝了苏家特地准备的汤之后便跟着苏丞相一起去上朝了。


    “殿下要和老夫一起下车还是在拐角处坐上东宫标识的马车？”苏丞相坐在车上开口问道。


    殷顾淮笑笑：“如果我打算坐着丞相府的马车进宫呢？”


    皇宫中只有得到允许的轿撵可以进去，其他的大部分在宫门口就要停下了，这就意味着在宫门口发生的事情会以最快的速度向整个应月城扩散，根本没有后悔的机会。


    “殿下可想清楚了，”苏丞相再次提问，要确认这个答案，“这个结果可是更改不了的。”


    不是什么跪一跪就可以的。


    殷顾淮知道苏丞相的顾虑，撩开车帘一角道：“伯父您看，这些人都是应月城的百姓，他们每天都在为自己的生活拼搏，可是，他们依旧记住糖糖曾经帮过他们，即使我……之前说了那么难听的话，在跪拜之时完全可以借着那些煽风点火的人对我进行报复，可是他们没有，反而是爱屋及乌，希望我不要辜负糖糖。”


    “我既然选择跪拜完成自己原先在郭府的话，那么就证明我之前所说的，我对苏清棠动心的话是真的。”


    “我喜欢苏清棠，从小时候就喜欢了，我希望苏清棠喜欢我是因为我，仅仅只是我，不是应月城太子殿下。”


    苏丞相顺着光线看着，那些人他知道，是些知恩图报的人，“好，那殿下可是我苏家的女婿了。”


    车夫熟练地在老地方停下，殷顾淮率先撩开车帘下车，随后站在马凳边上扶着苏丞相下车，这一幕被旁边赶来的其他大臣们都收入眼底，还有的甚至折返回来确认是不是自己看错。


    一群人站在一边磨磨蹭蹭，互相推搡着迟迟没有进去。


    苏丞相还是第一次除了在大殿上之外还有这种受人瞩目的感觉。


    和苏丞相交好的顾侍郎上前：“苏……殿下，你怎么流鼻血了？”


    殷顾淮伸手擦了下自己的鼻子，看着红色的血液，他怎么了？


    顾侍郎嘴比脑子快道：“这是上火啊，喝点凉茶就好了。”


    殷顾淮想起今天早上喝的那碗汤，扭头过去看向一直张望各个方向的苏丞相，他大概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