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一个被捆绑在台上的男人侧着头望着狞笑着的那几个狗日的叫喊着，脸上尽是恶毒。


    边叫喊着，他的身子扭动挣扎得越发厉害，铁架台上的皮带深深嵌进他的手腕里，消毒水的刺鼻气味混着腐肉的腥甜，在密闭实验室的天花板下凝结成肉眼可见的薄雾。


    他右小臂上的实验创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灰黑色的组织液顺着金属台沿滴进下方的玻璃皿，发出滋啦的腐蚀声响。


    被男人的叫喊声给打扰到了的田井君三人转过身来到男人的身前，脸上也没有丝毫生气，反倒是笑得越发开心。


    “秋雄君，没想到这小子还挺能扛，如今还能向我们叫喊。”


    “不过，咱们的病毒，还真是越发猛了。”


    话说完，田井君戴着白手套的手轻轻触碰了下接着腐蚀液的容器，脸上尽是满意。


    剩下的山本君弹了弹白大褂上的灰尘，随后绕过铁架床来到一堆溶液前，手里拿起了一根针管。


    秋雄来到他身旁，与他一同配置起了注射液，脸上依然还是一脸的微笑。


    “山本君，我们的病菌已经培养到第二阶段，接下来，该开始第三段了！”


    话说着，他的脸转向了铁架床上的男人，微笑的表情越发阴森。


    被绑在铁架床上的男人猛地弓起背，后颈的脊椎骨在皮带下绷成狰狞的弧线。


    溃烂的伤口牵扯得神经剧痛，但布满红疙瘩的完好皮肤上，又是痛痒难耐，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你个把活人当培养皿的倭鬼杂种！”


    “你们这群烂货！”


    男人的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声响，病毒正在血液里奔窜，每一次心跳都像有烧红的铁钎扎进心脏。


    他看见自己胸口的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青黑色纹路，纹路上还布满了红疙瘩，那是病毒侵蚀的痕迹。


    “狗娘养的东西，昨天给我注射的玩意儿，是不是拿你亲娘的子宫培养的？她那烂玩意里长的病毒，是不是比你们实验室的都毒？”


    离他最近的一位青年助手猛地转身，一双不大的眼睛直瞪着他。


    男人见了，却笑得更大声了，咳出的血沫喷在身侧，画出蜿蜒的血痕，但他却是丝毫不收敛。


    “咋？戳中你们痛处了？你们几个狗日的，是不是从小喝着人血长大？”


    “你们还记得上个月被你们活剖的孕妇吗？她肚子里的孩子心脏还在跳的时候，你是不是拿针管吸了他的血泡茶喝？要不然怎么长得这么丧心病狂不要脸！”


    井田看着他骂得欢，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拿起了培养皿上的镊子，尖锐的镊子轻轻划过陈敬之溃烂的伤口，看着对方痛苦到大声喊叫，他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你们国人都喜欢临死前做无畏的骂人，但是这种做法愚蠢又没用。”


    “你放心，等到病毒成熟，我们会感谢你对我们帝国的付出，感谢你为我们不费一兵一卒除掉三省所有人的贡献！”


    话说着，手里的镊子力道越发的大，疼得男人叫得声嘶力竭。


    等到对方把镊子松开，男人整个人就如同窒息的人突然得到充足的氧气般的大口呼吸。


    看着他的惨样，田井指了指他面前架子上的几个透明器皿，脸上笑得很开心。


    “你和你那个妹妹一样，虽然勇气可嘉，但你妹妹却是没你这么好运，临死的时候，叫得比你刚刚惨多了。”


    男人视线放在透明的培养皿上，心疼到整颗心都揪成一团。


    他永远忘不了自己妹妹临死前的惨叫，以及那一声声哥哥救我！


    病毒突然在体内爆发，他的身体剧烈抽搐，皮带被挣得哗啦作响。


    他看见自己手臂上的皮肤开始脱落，露出下面蠕动的灰黑色组织，一股浓烈的尸臭味从毛孔里渗出。


    田井身后的助手们拿出相机拍照，闪光灯在他剧痛的视网膜上留下惨白的光斑。


    “田井，你们个断子绝孙的狗东西！”


    他用尽最后力气嘶吼，声带被病毒侵蚀得沙哑不堪。


    “你们注入我身体的病毒，迟早会反噬到你们自己身上！等你们皮肤红肿溃烂、五脏六腑化成脓水的时候，我会在地狱里看着你们像蛆虫一样在自己的粪便里爬！”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却死死盯着田井，那上面的樱花图案在他眼中逐渐扭曲，变成无数张被病毒折磨至死的同胞面孔。


    看着对方的表现，小助手此刻正往笔记本上书写，钢笔划过纸张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


    知青点，汉子们刚来到就看见了两大桌散发着诱人香味的菜。


    酱香浓郁的红烧鸡块，美味的辣炒兔丁，干煸大肥肉，里面加了蒜苗，香得都快要晕厥了。


    就连蔬菜，都有好几种，上面的油花，多得都够他们在家里使一个多月了。


    看着这么多肉菜这么多油荤，十几个汉子幸福得都快要昏厥过去了。


    看见顾璃，众人的招呼打的可有劲了，对于她的大方，他们都看在眼里。


    以后，自己一定要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帮衬一下对方。


    看着人都来齐了，顾璃笑着看向这些人，也不多说废话，“今晚饭菜管够，大家都落座，想吃什么自己夹。”


    她的话落下，啪啪啪的鼓掌声响起，汉子们兴奋得脸色通红，口中大喊着“好！”


    众人入座，一碗碗的大米饭在自己的碗里或者盆里垒得高高的，有的还将自己的那一份装进自己带来的另外一套饭盒里，等拿回去给自家婆娘和孩子。


    除此之外，还有的人将自己的那一份取出三份二来打算拿回家，剩下的一小份就当扬大口朵颐。


    浓郁的香味就像长了腿，勾得整个知青点的人心里发慌。


    自己的窝头配上没油的水煮青菜，哪抵得过这口热乎油水？


    忍受不住浓郁的香味，在厨房里负责今天饭食的苏秀英和许红梅直接扔下了手里的烧火棍，嘴里骂骂咧咧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