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到达军区的好几辆军用汽车刚停下，前来接应的周师长和团长以及政委立刻上前。


    他们的表情很严肃，亲自将这些人通通押解进军部。


    军部技术处，钢制大门在十几人被分开审讯时，被猛地推开，十三个黑色密码箱被并排推上工作台。


    箱盖边缘非常密实，缝隙微不可察，无法做到撬开。


    在箱子提手的正中央处，一个带着数字的密码锁静静地躺着。


    “几位教授，箱子里面装了关乎整个国家人民安全的东西，麻烦你先试着破解密码！”


    几个男女教授盯着十几个箱子，戴着白手套的手轻轻检查了下箱子上面的密码锁，脸色严肃了起来。


    “放心，我们一定尽最大的努力破解。”


    ……………


    冰冷的审讯室，昏黄的灯光像手术台上的灯，精准地切割着每一寸空气，将田井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里。


    周围没有人，整个审讯室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被吞噬，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沉重擂动的闷响。


    田井坐得笔直，头颅微微昂起，视线凝固在对面墙壁上一点虚无的污渍上，脑子里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他隔壁审讯室内的山本就不同了，他佝偻着背，双手被铐在冰冷的金属桌面上，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细微的颤抖却像电流一样无法抑制地穿过他的手臂。


    “我的记忆，我的记忆到底怎么回事，还有我那里…到底是谁，到底是谁伤的！”


    汗水沿着他鬓角滑落，在桌面留下几道迅速晕开的深色水痕，无声地出卖着他内心翻涌的惊涛骇浪与痛苦。


    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失去了什么记忆，自己的那里，怎么会疼得像炸开了。


    细想着，他脑海里一幅画面就浮现了出来。


    自己的那里，好像是被拦住自己，并且把自己抓给这些军部的人的那贱婊子给踢爆的！


    他的记忆被强行抹掉顾璃不正常的片段，所以他现在顾不上自己的处境，还在纠结着自己的记忆里是有什么地方失去了？


    门轴发出轻微的呻吟，岑局长和陆珩走了进来。


    岑局长脸色铁青，眼神锐利如鹰，像两把淬火的匕首，直刺向桌后因剧痛而微微蜷缩、面色惨白的山本。


    经过观察，对方精神有点恍惚，从他这里审讯应该会比较好下手。


    而陆珩，则像一道无声的影子，踱到山本正前方。


    他没有岑局长那种外放的威压，只是平静地站着，目光如同深冬古井里的水，没有丝毫涟漪，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能洞悉山本灵魂深处那片混乱的疼痛和巨大的认知空洞。


    “山本正川。”


    陆珩的声音不高，在死寂的审讯室里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近乎温和的穿透力，瞬间攫住了山本因剧痛而高度敏感的神经。


    “看来，他们没告诉你。”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内容却像一把冰锥，精准地楔入山本记忆的裂隙。


    山本布满血丝的眼珠猛地转动，死死盯住陆珩的脸，惊疑和一种被窥破核心秘密的恐慌在眼底炸开：“……什么？” 声音嘶哑干裂。


    陆珩没有回答，他的目光缓缓下移，最终落在山本因为剧痛而本能地、极其不自然地夹紧的双腿之间。


    陆珩的右手，极其自然、甚至带着点不经意的闲适，轻轻捂在了自己军装裤裆的同一位置。


    这个动作轻微得如同拂去一粒尘埃，但在山本高度聚焦的视线和此刻敏感得如同惊弓之鸟的心绪下，却无异于一道无声的霹雳！


    山本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怒火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都要沸腾了。


    这个位置！这个动作！他是在嘲笑自己！


    撕裂灵魂的剧痛，无法言说的耻辱……


    自己的东西被废，如今的他神经格外敏感。


    观察了对方，还把对方刚刚喃喃自语的话听入耳中的陆珩结合了对方的资料，道。


    “连被谁废了都不知道。”


    陆珩的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近乎悲悯的惋惜，如同在评价一件彻底损坏的工具。


    “山本君，你这把刀，被主人用得太狠，也丢得太快了。田井君至少……还知道女儿的名字。”


    “田井？！” 这个名字像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山本混乱的思绪。


    田井怎么了？！这个男人知道了什么？！一股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


    “他比你清醒得早。”陆珩微微向前倾身，昏黄的灯光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带来无形的压力。


    “他看到了实验室的照片，那些笼子……那些手术台……他想到了他本子国的女儿，美嘉子……”


    陆珩的语调毫无起伏，像是在读一份枯燥的档案。


    “在滨市小学，扎着两个小辫子，很可爱。”


    他顿了顿，声音像淬了冰，“他崩溃了，说了很多代号“净化”的计划，关于那些装着致命病毒的箱子……还有，关于你们这些潜进华国执行者的最后归宿‘殉道者名单’。”


    “你本子京都的家人，都是名单上待采的‘花瓣’，包括你的妻子，你的儿子。看看，你就是一把被主人用得太狠丢得太快的刀，你的家人都会～。”


    说到这，山本的呼吸骤然停滞，脸上最后一点血色彻底褪尽，变得如同脚下的水泥地一样灰败。


    田井……崩溃了？泄露了？！泄露什么？“殉道者名单”？这又是什么？家人……待采摘将失去生机的花瓣？！


    不可能，天皇不可能这样对待自己家人的！


    他猛地挣扎起来，手铐链条在金属桌面上刮擦出令人牙酸的锐响：“八嘎！胡说！这是圣战！是帝国的荣光！他们的死是崇高的牺牲！你休想……”


    他觉得肯定是眼前这个男人胡乱编造出来，挑拨自己和帝国的关系，想让自己说出所有的计划，他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