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那些被你们绑在实验台上注射病毒的人？牺牲田井的美嘉子？牺牲你自己的骨肉？然后，像条被阉割的野狗一样，带着一身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和秘密，烂死在这暗无天日的牢里，最后连被谁废了身为男人尊严的地方都不知道。”


    “闭嘴！！！”


    山本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嘶吼，剧痛、被组织彻底欺骗和抛弃的愤怒、对妻儿命运的极致恐惧、以及那无法填补的记忆黑洞所带来的巨大耻辱，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冲垮了他那用狂热信仰勉强构筑的脆弱堤坝。


    加上他精神受损，更是癫狂了。


    他疯狂地用额头撞击着桌面，“咚咚”的闷响如同丧钟在审讯室里回荡。“我不是废物！我不是野狗！！”


    他语无伦次地咆哮，眼球因充血而暴突，额头一片血肉模糊。


    看着对方疯癫的模样，此刻对方的精神状态是最薄弱的，陆珩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军令般的穿透力，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他崩溃的神经上。


    “证明给我看，山本！”


    他死死盯住山本因撞击而鲜血淋漓的额头，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子弹深深扎进他的脑子里，“证明你不是废物！证明你这条被丢弃的狗，还有点用处！证明你还有点价值！”


    “价值？！”山本猛地抬起头，鲜血混合着汗水流进眼睛，让他看起来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


    陆珩那冰冷的“废物”二字，像烧红的烙铁，烫穿了他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建立在毁灭力量之上的自尊。


    他不是废物！他掌握着足以让这片土地哀嚎的力量！他要让眼前这个该死的支那人，让所有蔑视他的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嗬嗬嗬……”他喉咙里滚出一串嘶哑、疯狂、带着浓重血腥味的笑声，那笑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死亡？死亡只是序幕！”被狠狠刺激了神经的他终于开口了，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陆珩，充满了扭曲的、病态的炫耀光芒。


    “我们的人……像影子一样附着在你们的每个城市、港口、医院！”


    “而我，也并非唯一！我们会像播种一样，把净化（代号）撒向你们的心脏，净化掉你们的灵魂，肉体，让你们从这片地方上从此消失！”


    他身体剧烈地前倾，仿佛要隔着桌子扑向陆珩，手铐深深勒进皮肉。


    “那些病毒……是钥匙！是打开地狱之门的钥匙！我们要看着你们的城市变成巨大的坟扬！看着你们的江河漂满肿胀的尸体！看着你们在绝望的哀嚎中……跪下来亲吻帝国的旗帜！让你们这些低劣的支那人……用百万、千万条贱命来铺就我帝国复兴之路！让你们……世世代代活在‘樱花’盛开的恐惧里！这就是圣战！这就是我们想要的！！”


    他每一个字都浸透着最深的恶毒和毁灭欲，是他原本就受伤的精神彻底崩塌后、最疯狂的宣泄。


    “接应点。”


    陆珩的声音冰冷依旧，没有丝毫被这疯狂的末日宣言所撼动，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在对方精神堤坝彻底崩溃的瞬间，精准地刺入最核心的情报缝隙。


    “除了红星大队山体实验室，别的点藏在哪里，有多少人？”


    他的眼神锐利，直视着对方布满红血丝的双眼，不给对方任何喘息和编造谎言的空隙。


    山本狂乱的眼神在陆珩那双深不见底、冷静得令人绝望的寒眸注视下，仿佛被瞬间冻结。


    那绝对的掌控感，像一盆冰水浇灭了他疯狂燃烧的毁灭之火。


    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彻底输了，输得干干净净。所有的秘密，所有的恶毒计划，都在对方掌控之中。


    一种巨大的、被彻底看透和玩弄于股掌的无力感攫住了他。


    “前进大队…山坳…地下…地下…加大人九人！”


    山本的声音陡然低了下去，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只剩下空洞的回响，带着一种彻底认命的麻木。


    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扼住。眼神涣散开，灵魂似乎已经从那具被剧痛和耻辱彻底掏空的身体里飘走。


    他终究没能等到陆珩询问他口中的大人，巨大的精神冲击和生理痛苦终于压垮了他最后一丝支撑。头猛地一垂，重重砸在染血的桌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彻底昏死过去。


    身体软瘫在冰冷的铁椅上，额头的鲜血在桌面上缓缓晕开，像一朵正在凋零的、污秽的樱花。


    陆珩静静地看着瘫倒的山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昏黄的灯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一半是冰冷的阴影，一半是锐利的锋芒。


    他没有再看那滩刺目的血污，只是转身，对门口肃立的卫兵做了一个极其简洁的手势。


    “带下去，清洗伤口，严密看管，保证他的清醒。”


    声音不高，却如同淬火的钢，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在充满血腥和疯狂余烬的审讯室里，清晰地回荡。


    另外一间审讯室里，专门的审讯人员也从田井的嘴里得出了箱子的密码，随后立刻告知师长。


    为了以免夜长梦多让人逃跑，陆珩长腿一跨，也去找师长汇报了。


    汇报完后，他带着两支队伍坐上六辆军卡前往前进大队。


    而实验室里，有了密码，十三个箱子一一被打开了。


    因为这个任务早就部署了很久，病毒专家都已经早早在这里等候许久，现在终于拿到了病毒，他们马不停蹄立刻着手研究起来，想要赶紧从中研究出解决的药物。


    下达命令的师长也没有闲着，随后立刻进行整个省的设卡严查。


    ……………


    离开军区的陆珩带领的队伍很快就来到前进大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时间耽搁，他留下一位军人向大队里的大队长说明情况。


    再留下六人把守山下，不让山下的人上去，山上的人想要下来，得要在军人旁边等候着排查，免得被人浑水摸鱼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