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5章 临行前的安排

作品:《穿书之庶三郎

    二楼西南角的铜雀台浸在暮色里,四皇子高止繁跪在青玉阶前,腕间是未干的血渍,今日发生的一切太快太快,他低着头将自己藏进阴暗处,让人看不清面色。


    “四皇子大驾光临,小的有失远迎啊!”突然一道清朗的声音从后方响起。萧允硕目光从他狼狈的身影上轻蔑掠过,最后站定在他身前,欣赏着四皇子的狼狈,半晌他突然俯身拍了拍四皇子的脸,笑道,“这才对嘛,求人就应该有求人的态度!”


    说完萧允硕转身拾级而上,最后在铜雀台内落座,施舍般开口,“进来吧,既然要谈,总归要双方坐在一起才能谈,跪在那里算什么道理,难不成殿下是跪得太久站不起来了!”


    四皇子跪得太久,双腿早已麻木,闻言自嘲一笑,勉强撑着身子起身慢慢走上前。他从晦暗的阴影处缓缓走出,走向灯光璀璨的铜雀台。


    “这难道不是拜郎君亲手所赐吗!”四皇子站定在萧允硕身前,这时他头一回俯视其他人。他身上的伤还在,显然没有得到包扎,加上又在这里跪了许久,让他明显有些站不稳,现下头晕得厉害。本就头晕又站不稳,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身子在不自觉晃动。


    他目光落在那个稳坐高台不染尘埃的少年身上,由衷感叹,“郎君真是好算计,在下佩服!”


    听到这话,萧允硕笑了笑,手上煮茶的动作不曾停下,“我以为这是殿下允许的!”萧允硕这副怡然自得的样子深深刺痛了四皇子的心,他不自觉回想起前几日的崇熙帝。


    也是这般居高临下目空一切。


    绣着精致云中朝龙纹的字靴子碾在他手背上,旁边是被抛下的一卷明黄诏书。


    “南陈素来多雨,朕正缺一柄扫净枯枝的竹帚。止繁,你可愿做朕的帚?”


    问句,又是问句,这群人每次都来问愿不愿意,可他有拒绝的权利吗?


    他的目光不自觉落在那龙靴上,熟悉的纹样,是出自母妃之手。绣这靴子的时候母妃怕是也没想到它会落在自己儿子的手背上吧!


    上位者无耐心,他因为也有资格拒绝,就这般无所谓地点点头。三人一同回家的梦就此破裂,能回去的显然只有他一人,阿姊在为他受罪呢!


    他不信崇熙帝。不信崇熙帝会按照约定行事;不信崇熙帝能护住母妃和阿姊,更不信崇熙帝最后会赢。


    更不信那个温和的南陈太子柳千涫,这里面真正想要他死的恐怕就是这个一直对他们释放善意的亲兄长了吧!


    所以,他给自己选了另一条退路。


    永安侯府,手握兵权,在南疆与肃王分庭抗礼,而萧允硕一直以来帮他们姐弟甚多,选择永安侯府是多么合理的一件事啊!就连一向不愿用正眼瞧他们的孙骐珏这次都难得给了个笑脸呢,多大的殊荣啊!


    然后呢,然后阿姊听到他们议论母妃冲了出去,他想阻止已经晚了;


    那真是两难的境地啊,去劝阿姊吗?这些人议论母妃无一丝尊重,要为了活着就背叛母妃和阿姊吗?可是,得罪了萧允硕,他会死,母妃和阿姊最后的希望都在他身上,他死不得啊!


    所以,两害相权取其轻。他冲了出去,冲向了四人中最不记仇,最好哄,最皮实抗造的赵訕。果然他刚咬上去就被赵訕轻而易举挣脱,他被打倒在地,被人按在那里动弹不得。


    他想和以往那般,挨一顿打,被不痛不痒地嘲笑辱骂几句,他们再跪着求人原谅,这事就过去了。可是阿姊好像疯了一般,没有了以往的理智。那孙骐珏也不知发什么疯…


    孙骐珏想要杀了阿姊!


    他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想要挣脱想要上前,这时候萧允硕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一场临时起意的戏码就此开演。他不明白,怎么会有人那么理智,瞬间发生的事都能让他转变为自己的助力,看着萧允硕一点点故意刺激着阿姊说出越来越大逆不道的话,他只觉得心惊。


    是不是阿姊最初听到的那句话,也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


    萧允硕帮他们姐弟甚多,不少人都以为的少年慕艾,因着此事阿姊常受几位皇姐的白眼,甚至是皇帝都对这件事上了心,阿姊身边新调来的女官都是从太常寺梨园调来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一场单方面的虐打,永安侯府什么都没失去,不仅清理的头上的烂桃花还让崇熙帝真的信任了他,不再怀疑自己会背叛他!让阿姊对萧允硕彻底死了心,让柳千涫的虚情假意暴露无遗,一扫前几日因检牒一事都在暗传永安侯府是软脚虾的言论!


    到这里就结束了吗?


    他们被打了,所有人都默认永安侯府势大的事实,太子都没有提及为他们报仇去找崇熙帝做主的话。可是,他身边那个自小侍奉,一路从微末走到如今的小安子,却劝他去找崇熙帝做主。


    他拒绝了!


    可是小安子还是跑到乾安殿为他们姐弟申冤。小安子被乱棍打死,他们被赏了二十军棍,得了一个“构陷他人”的罪名!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他顺理成章的确认了崇熙帝保不住阿姊和母妃的事实,虽早有预料,始终没有亲眼看到来得清醒。


    多么天衣无缝的布局啊,直到他跪在这铜雀台下不断复盘才将将看明白!


    茶煮好了,萧允硕自幼名师教导,八雅六艺五德四修都是极好,煮茶动作行如流水,将茶推到对面,不紧不慢做出请的动作示意四皇子坐下,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仰视他人的意思。


    四皇子只觉得虚伪,轻笑出声,“我不允许,小安子不也是去了,最后命都没了!”


    “早就听闻殿下身旁有个不离不弃宫人,对殿下忠心耿耿!”见四皇子落座,萧允硕这才抬眸平视着眼前的少年,平静地说道,“为主效忠,死得其所,理应厚葬!”


    “他喜欢吃蒸栗糕,下葬的时候要备上一些!”恨尚未滋生,旧情仍在作祟。


    闻言萧允硕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小安子是他的人不假,他只下令让其劝说四皇子面见崇熙帝。去乾安殿拦截圣驾,用自己的一条命去点醒四皇子他萧允硕不可信,这是小安子自己的决定!


    不过他并不想为小安子解释。感天动地的主仆情谊真是让人潸然泪下,如果背叛的不是他就更好了!


    那句‘理应厚葬’是他作为旧主最后的一点心意,可瞧着这样子,四皇子似乎并没有听进去。


    “殿下今夜前来,是为了在我面前感念旧人吗?”萧允硕挑眉问道。


    “呵…”四皇子拿起茶杯,细细观摩着这青花压手玉杯,“郎君大费周章邀我至此,自然不愿听我提及那微末卑贱已死之人!”说着他将一枚玉佩放到桌上。


    一枚简单的纹福寿如意玉佩,上有细细的裂纹,能看得出来它的主人十分爱护它,因为那些细细的摩挲的痕迹还是能看清的。


    这是陈国国君与陈美人的定情信物,萧允硕认得,当时被三皇子他们拿到故意折腾这对姐弟,还是他出手拿了回来。


    萧允硕认真看着四皇子,歪着头,难得地流露出几分迷茫。


    只听四皇子继续解释道,“陈国皇帝送给我母妃的信物,凭此可调动南陈三大营的守备军以及暗卫!”


    这一消息着实让萧允硕有些吃惊,他微微垂眸掩饰住眼底的惊讶。看来信息有误,南陈皇帝对陈美人母子还是有几分真心地。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真心还剩下多少还真不好说!


    “四皇子这是不准备做皇家的竹帚了?”萧允硕目光定定地望着他。没有说自己信还是不信。


    “真做了他的竹帚,郎君会允许我活到南陈吗?”四皇子反问道。


    萧允硕呵呵笑着,拿过桌上的玉佩细细打量,然后反手将其扣在桌上推到四皇子面前,“恭喜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四皇子诧异道,“你要将这玉佩交给我?”


    “疑人勿用,用人勿疑,这玉佩还是殿下拿着吧,相信您不会辜负我的信任!”萧允硕笑了笑,端起茶盏吹开上面的浮沫,稍微抿了一小口。四周把守的哑奴有眼色地走至四皇子身侧送客。


    四皇子起身,刚要走又转过身来,问道“什么是正确的选择?”


    “于我有利的,就是正确!”萧允硕放下茶盏坚定地说道,“忘了一件事,就当是我的一件小礼物,南陈皇帝十分高兴殿下回归,为您取了新的名字,柳千奕!”


    “好听吗?”萧允硕挑眉问道。


    沉默许久,四皇子才冷声回道,“好听!”然后转身离开。


    送走了这位客人,还有一位,萧允硕打了个哈欠,只觉累极了。起身走到围栏边,远远地看着天上的星星,看了约一刻钟的时间才转身对哑奴打手势。


    “请柳千涫来此!”


    他真的累极了,好些事没有提前处理好,都堆积到了今夜。


    柳千涫跟随哑奴刚到铜雀台,一抬头便看见殿中正在斟酒的萧允硕,面前是一局残棋。那人广袖上金线绣的饕餮纹随动作明灭,仿佛随时要吞下整座烛台。


    他缓步而至,见到他来,萧允硕直接抬手示意他入座。


    “听闻郎君爱棋,果然名不虚传,只是这烛光昏暗,郎君仔细眼睛!”说着柳千涫从袖中掏出一颗硕大的南海夜明珠放下,果然比方才明亮了不少。


    “我猜太子带来的可不止这颗夜明珠吧?”萧允硕颔首示意,旁边的哑奴上前将夜明珠收好。柳千涫自然没有错过,他掏出夜明珠的那个瞬间萧允硕微不可察地屏息。


    “自然!”柳千涫最近也是精疲力竭,四皇子尚未回到南陈,父皇便按捺不住定好了‘柳千奕’的名字。他此番不为别的,只为自保。


    如今大齐皇帝显然信不过他,琅琊王氏对他的帮助微乎其微,他只能来找萧允硕合作。


    “如今大齐边关战事四起,听闻郎君明日也要赶赴北疆,想来着实辛苦!”柳千涫看着自己面前的那杯温酒,缓缓说道,“这个时候如果南陈举兵进犯,只怕兵圣降世也无济于事吧!”


    “凭什么呢?”被人如此威胁,萧允硕并不感觉愤怒,而是继续道,“凭您岌岌可危的太子之位?”


    萧允硕笑着举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时常听闻酒能解乏,原本不信的,如今倒是信了。


    “不想永安侯府好过的人太多太多,太子能想到的,那些人早想到了!”


    他笑着又给自己的酒杯满上,继续说道,“想用肃王在东海盐场私铸的兵器库一事与我做交易?据我所知,南陈皇帝真正属意的太子人选并不是您,您就像空中楼阁手中无权无势,您的存在更像是为四皇子占位置的!”


    柳千涫脸色有一瞬间难看,然后很快调整过来,垂眸深思了许久才继续道,“果然什么也瞒不过萧郎君!”说着,他神色正然,“我虽然现在没有这些,可是他也同样没有。郎君出身侯府勋贵应该知道那点子微末的愧疚与疼爱并不能持续太久,昙花一现的东西最难抓住!”


    “他日后能给的,我都给,据说萧郎君喜泡温泉,我还愿割南陈三州为郎君的汤沐邑!”柳千涫狠了狠心将筹码压下。


    “我想知道太子为什么选择我?如果选择琅琊王氏,他们在南部无兵,你若投靠定会受到他们鼎力相助!”萧允硕没说同意与否,而是继续问问题。


    “乱世当道,兵才是王道!”柳千涫抬眸认真望着萧允硕。他不明白,以萧氏的兵力想要上位轻而易举,可他们却没有。那江南聚宝盆是控制在琅琊王氏手中,可萧氏若真想,举兵不到三日便可收服。


    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绊住了永安侯的脚,但是他知道,萧氏没有上位对南陈对他而言是好事。


    见萧允硕迟迟不语,柳千涫干脆起身来到后面展开手中的《南陈疆域图》,恰好笼罩在永安侯府的旌旗下。他定定地看着萧允硕,“听闻郎君手中有一味秘药,可控人毒发,我可以服下此药以安郎君之心!”


    他话音刚落,萧允硕微微抬手,旁边的哑奴立马从怀中掏出药瓶取出一粒褐色的药丸,见其服下,才回头冲萧允硕颔首示意已经无误。


    “我会派一支部曲于儋州行刺,到时会提前与你通信,不论成败只一次机会!”萧允硕沉声说道。


    “儋州?可是行程中并无儋州?”柳千涫的心狠狠提起,目光紧紧盯着萧允硕。


    “既然要投靠,那总要让我先看看实力吧!”萧允硕笑着摆摆手,“太子从不令人失望不是吗?”


    柳千涫只能咬牙跟随哑奴离开,刚出铜雀台正欲离开时,哑奴将其拦下,冲外面的一位红衣小倌模样的俊俏小生打手势,那人笑着上前解释道,“贵客刚服用完秘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接下来两个时辰请您不要离开哑奴的视线,否则合约失效!”


    等送走了最后一位访客,景安的身影如鬼魅一般出现,躬身行礼道,“主子,王氏七房的四位族老自缢了!”


    “起来吧!”萧允硕脸上的笑意慢慢散去,整个人放松下来,那双眼睛冷得可怕,由衷赞叹,“好一个,死无对证,我猜那族志也被毁了吧!”


    “属下无能!”景安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请罪。


    萧允硕吐出一口浊气,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还不走,是有什么要问的吗?”


    “属下瞧着四皇子与柳千涫都是心思敏捷之人!”景安斟酌着语气试探道。


    “嗯!”萧允硕靠在位置上,身子慵懒得向后靠着,阖目养神,闻言微不可察地轻轻嗯了一声。旁边的哑奴有眼色地上前为其按摩放松。


    “只可惜,最后赢的只能是一个人!棋手怎能不会押一子,要让他们自己把软肋刻成我的刀鞘才好。”


    萧允硕累极了,声音都比以往低沉了不少。“去查明南陈皇帝与陈皇后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些东西还是要明确些好,四皇子的话他只信一半。


    “二叔父在南津关如何了?最近家信都较以往少了些!”萧允硕轻声问道。


    闻言景安知道这是在点他们对南边的部署不够完善,只能硬着头皮回道,“二爷还是顾家的,杨夫人虽然不在身边,但贴身侍奉的盛姨娘是杨夫人亲手提上来的,十分得二爷与二夫人的信任,只是最近肃王那边小动作不少,分了二爷不少心神去!”


    “盛姨娘?”萧允硕对这个人有些印象,每回二叔父回邺城述职时都会跟着一起回来。为人倒是恭敬,不作妖,二叔母对她也十分信任,可以说二叔母不在,南津关内盛姨娘已经全权代行二叔母之责。


    “她的孩子多大了?”萧允硕轻声问道。


    “七郎君名唤允湛,与六郎君同月生,听说自幼聪慧可人,颇得二爷喜欢,吃住都带在身侧!”听萧允硕没有直唤其名,景安便在猜测主子是真的不记得名字了还是在因着萧允庭的缘故不喜这个未曾谋面的堂弟。


    “学问如何?”


    景安立马回答道,“学堂科试回回甲等!”


    萧允硕没有立刻说话,周围的寂静的氛围几乎要将人吞噬殆尽,“咱们在潭州制盐,谁在一直盯着我们的人?”


    “潭州太守谢与容!”景安恭敬道。


    “出身陈郡谢氏,难怪有如此胆量!”萧允硕慢慢抬眸,目光落在下首的景安身上,吩咐道:“我此番出发北疆六镇,老鬼随行,你留守临沭小筑,多多看顾些允衍、允池!将三皇子提醒皇帝提防肃王一事透露给肃王,让他在潭州……”


    说着说着,萧允硕猛地停下,问道,“李合云现下如何?”


    “与肃王殿下琴瑟和鸣!膝下育有两子,长子已经被肃王私下定为继承人!”


    李合云当初是他送到肃王身侧的,就连那酿酒方子也是他给的。水满则溢,现在还不是萧氏登基的时候,他需要一块能与萧二叔分庭抗礼的磨刀石。


    再者酒水消毒,在战场上用处颇广。萧家能吃下琉璃和肥皂两个方子已是十分不易,再来一个酒水方子只会步子迈太大而摔倒。


    借着肃王的手将酒水行业发展起来,日后事成定局,收回来也容易。


    今日这一问,实在是小安子的功劳。钉子派出去太久,生了私心可就不对了!


    “身边有我们的人吗?”萧允硕问道。


    景安点点头。


    “告诉李合云,让她引着肃王去潭州,透露给她萧二爷萧翱要在潭州对肃王动手的消息,看她如何选择!”萧允硕坐直身子,神情严肃,“至于潭州行刺四皇子一事就交给萧允湛,尽全力行刺,四皇子等人是死是活不重要,要让皇帝以为这是肃王所为,让肃王以为是潭州太守谢与容奉王氏之命!”


    “那李合云若不知趣,便病逝吧!”说着萧允硕起身向外走,朗铭跟在后面,几人骑马赶回城内。


    远远看着几人已经进城的身影,守城将领指挥着士兵将方才打开的城门在重新关上,表情严肃,认真执行着永安侯府的命令!


    萧允硕回到侯府时已经是午夜,直接命人将萧允池与萧允衍找来。因着一早儿便告知过二人,所以两人很快便来到栖野居。


    “兄长!”二人见礼后依次落座。


    萧允硕此时头疼得厉害,正一手撑着头揉捏眉心,微微簇在一起的眉头让萧允池不敢讲话,倒是萧允衍主动上前。


    “兄长可是这些日子太过操劳头上难受?”一边说着,萧允衍一边主动为萧允硕斟茶,递到萧允硕嘴边,“兄长不妨喝口热茶,兴许能好受一些!”


    见萧允硕接过茶,萧允衍十分自然地走到萧允硕伸身后主动为其按摩,“兄长为了我们几个多有操劳,是我们的不是。前几日我外家送来几只上等的犀角,这东西磨成粉治疗头疼倒是不错,一会儿我就命人送来,兄长明日出发北疆记得带上就好!”


    “你有心了!”萧允硕拍拍萧允衍的手,甚是欣慰,“好啦,先回去坐好!”


    萧允池将一切看在眼底想要开口关心实在不知如何开口,只能尴尬地坐在那里。


    “接下来我与你们两位兄长不在府内,你二人就是府上最年长的郎君,有些事有些责任你二人要担起来,允池性格内敛,允衍则恰恰相反,你们兄弟二人守望相助我是放心的。今夜唤你们前来,是有些事要吩咐!”


    萧允硕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朗铭将东西拿给二人,七封密信。二人一边疑惑一边打开查看。


    “寒门中数这几家还算可以,李家不识抬举,其余几家我都安排了事给他们做;你二人要做的就是接触他们,带领着他们完成我交代的事,若有人实在烂泥扶不上墙舍了便是,若是能力尚可你二人便趁机将其收为己用,然后传信于我,我自会照顾好他们被押送六镇的族人!”


    “你们二人年纪愈发大了,手底下应该有自己的势力,这些算我这个做兄长的送你们的礼物,日后如何发展就要看你们自身了!四叔父即将外放,届时四房就剩下允衍和希月二人,你在外上学奔波府内就剩下希月一人,无事便让她去碧落斋吧,有人陪着总归是好的;江姨娘唯一的依靠便是你萧允池,你的性子要改改,既然姓了萧,那就是萧家人,不要凡事畏畏缩缩,你记住出了事有我这个做兄长的在,有父亲在,不用怕!”


    “二人都要尽快立起来才好!”萧允硕目光在这兄弟二人稚嫩的脸上扫过,其实他也就比这二人大个一两岁而已。


    交代完事,萧允硕便让这二人退下,看着时间着实是晚,便想着明日早些起来去正辉堂磕头便这样躺下,隐约间他听到耳边传来不真切的声音。


    像是“多谢”二字。


    萧允硕猛地睁开眼,睡意全消,警惕地看向四周,周围寂静无人。萧允硕眉头紧锁,看了看时间,自己睡下不到一个时辰,心里记挂着事便也没有再睡,披着外衣,向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