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素下班回家准备睡觉时，还是忘不掉万信奇怪的行为，躺床望上天花板想：“他有精神病史，如果我没看错，所以他在跟幻想出的人打闹？如果是这样，那确实太引人注意。”


    很快竹素又觉得不对劲：“我因为他的情况特殊，对他注意不少。再怎么小心隐瞒，我应该也能察觉到一二。不知道为什么”


    后面几天，万信他们都没有发现鬼的踪迹。


    李皓不想完全脱离事件中，既然行动不了，起码嘴皮子能动动，要求这周末集合会议。


    本来打算到万信家讨论，其他两人考虑到李皓的双腿不便，决定都去李皓家。


    李皓招呼两人到圆木桌前吃西瓜，又对沈裕恬说：“现在还很贵，你少吃点。”


    “哪有你这么压力客人的。”沈裕恬把带来的背包拿过来，倒出一堆零食说，“正好撞到大促销，怎么可能不买。高兴点，不是带你行动了吗。”


    “谁不高兴了，我哪那么小气。这也没办法啊，受伤了还去只会添乱。”


    “啊——好。”


    但两个人总觉得李皓在气他们“排斥”自己，所以这几天心情不佳。


    李皓挑来挑去，都是过时无聊的零嘴，没有想吃的**，说：“你自己都没几个想吃的吧，到底省在哪里？不吃还是浪费啊。”


    沈裕恬说：“不可能，饿两天就什么都能吃下，更省了。你知不知道这一堆多少钱，二十块都不到。”


    李皓回答地很勉强：“那还真是，谢谢你。”


    “节俭是种美德，有人送不错的了，而且又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沈裕恬赌气撕开一包饼干，全部塞进嘴里卖力地嚼。


    “我知道了。”


    沈裕恬从小就是这个样子，李皓明白他不是小气舍不得买好的，而是抵挡不住便宜的诱惑。有回就想治治他这个毛病，结果痛苦后悔一个星期，总觉得亏大了。


    李皓不想沈裕恬误会，吃了包豆干说：“哦还不错。”


    “对吧，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害了兄弟，怎么可能什么便宜买什么。”


    万信心里吐槽：“差不多。但说真的，他不小气，几乎不让我们请客，都是他出钱，这是什么个心理？”


    过后三人正式说到话题，李皓猜测说：“都是鬼找人，找鬼的都是大师。它多半误会我们是来抓它的，所以不敢出来。这方面谁都不懂，柳姐姐怎么说？”


    万信面露难堪地说：“她说死前死后都没有脸，鬼可能在意的就是丢失的脸才不甘离开。”


    “丢失的脸？我说该不是要我们……”李皓想到那个棘手的方法，感到窘迫地说，“帮忙找脸吧？都过去这么久了，脸早被微生物分解了。”


    “如果它真的在意，那么就会有一丝阴气附到脸上而不朽，方便寻回。”


    “类似僵尸的意思吧，那听懂了。不过我们上哪找，挖学校？怎么埋的也不埋齐，居然忘了脸。”


    “要不再向老师打听打听位置吧，如果好挖的话那挖挖看。人命关天的事不能怕麻烦，天天守着也不是个事。要有天我们不在，它刚好出来害人呢。”


    “那问问吧，正好老师家就在附近。”


    竹素背着绿色斜挎包在街上走着，不远处就在前面看到万信他们三人。三人正好看过来，想也不想地跑向自己。


    竹素感到很新奇，心想：“他们还真是有趣，见到老师不但不逃，反而主动找老师。可我总觉得他们要来找麻烦，我要不要逃？算了他们已经来了。”


    李皓招手而来说：“原来老师在这逛街，让我们好一顿找。”


    “你们专门找我？”竹素的第六感告诉自己，刚才的猜测准无误，问，“什么事？”


    “老师你忙吗？我们可以等会。”


    “无聊逛街而已。我想我要不陪着你们，你们准要自己惹事。”


    李皓眨巴闪烁的眼神说：“老师还真是料事如神，您的本事不禁令人五体投地。”


    “哈哈哈你们客气了。”


    而竹素心想：“肯定没什么好事。”


    李皓说：“可以帮我们调查三十年前的她死在哪里吗？”


    竹素很不明白，问：“为什么查这个？”


    “老师。”沈裕恬眼神变得坚定地说，“这是唯一的线索，我们不得不这么做。对吧。”


    沈裕恬眼神疯狂暗示万信，万信也求竹素说：“拜托老师请信任我们这一回。”


    竹素说：“那先告诉我你们要干什么，我再考虑要不要问。你们拜托我，我总有知情权吧。”


    三人相视一看，最后两人看向万信。万信拿出队长的责任，对竹素说：“老师，她死的时候不小心丢了重要的东西。现在有人需要，不然它不会善罢甘休，很可能会做出疯狂的行为。”


    “所以你们要试着挖出她丢的东西？如果埋进水泥地怎么办？”


    “应该不会，埋在土里的概率大。因为、就、就是这个原理。”


    “啊？”


    “老师半天就能问到事件，人脉一定没得说。他们专门作法，那么位置知情者肯定还记得。”


    “我试试吧。对了，你们的委托人还不同意我知道吗。”


    “好像，是这样。”


    “不能说是迷信，问题你们要挖死人的东西，不觉得渗人吗，特别还是作过法的。”


    “总比人家真来学校闹事的好，人家好像到我们附近留意了。”


    “还有这事？”竹素神情刹那变得惊愕，“过去这么多年还记着，看来丢的是不得了的东西。”


    “人家也不想把事情闹出警察，就让我们先私下找找。”


    “警察？不会吧。”


    沈裕恬忍不住嘴一句：“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事情可能还大到停课。”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想闹早闹了，不如信一回。”


    看两个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竹素打算再去问问。


    竹素走后，李皓也好奇原因，问万信：“是啊，怎么不太可能埋水泥钢筋地里？”


    万信说：“近年来兴起个新的驱邪要术，一般用于建筑工地里。施工人员插入钢筋的同时，念诵‘福’字，以求辟邪避祸。好像挺有用，没遇到什么离奇死亡事件。”


    “要没点用，恐怕早在李洪前，就同学拜拜这个世界。只要念个字就行吗，真方便，好像我们也能活得轻松些。”


    “文字也有辟邪的效果，比如贴的福字门贴。选这个字不但有祈福的意思，还有辟邪的作用。你们也不用太紧张，像我们生活在人多的地方，阳气四遍，不会那么容易撞鬼。除非怨气极深，专门找你，一般不会冒灰飞烟灭的风险。”


    “真应那句话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都好好做人啊，心存刚正之气，不怕邪祟攻身，可以这么说吧。”


    “嗯，一身正气鬼都怕，也有流传这种说法。”


    沈裕恬听得入神，说：“你懂得好多，是不是你家里人干这个？哎我们能不能以防万一，在家里多放些辟邪的东西？”


    “光人口聚集的阳气就够了。盘古开天都听过吧，世间万物由清浊阴阳二气产生，相互平衡，你小心引来与之平衡的重阴凶鬼。实在要防范于未然，戴个铜钱、桃核就行。”


    “看在我们有感情的份上，咨询费用能不能便宜点？我想再问问一些注意事项。”


    李皓也凑热闹说：“能不能也教我做些辟邪小玩意，小生意也是小生意，李洪肯定上、我的意思是他可能需要，毕竟接触到不干净的东西。”


    万信说：“我奶奶还信，想要继续传布防范未然。我爸妈觉得迷信东西记了没用，叫我别耽误到读书上。确实没必要，多的是道观寺庙。真出事了，肯定还是请专业机构更有安全感。”


    “这么说的话。”沈裕恬想到万信身边的千年鬼，肯定比一般鬼要凶得厉害，不免得担心说，“柳姐姐那你怎么说？上千年的啊，专业人士不一定说拿下就拿下的吧。不单是为了你，你也得考虑大家的安慰。”


    李皓一样认同说：“虽然不知道她怎么以魂魄形态漂泊上千年，但，防范于未然嘛。”


    “我正打算忙好学校的事，我挑个空闲周末去问问。早想问了，谁想到事情接二连三发生。”


    “确实，小长假我休了个寂寞，一开学又撞鬼，无人想冲KPI。说到这个，假设资本也看上这行，也会不择手段冲上去吗。”


    沈裕恬哑然失笑，并有些不寒而栗地说：“哥们你，想象力会不会太惊悚了，这可比鬼片带劲得多。”


    “哪里，还行。规模不小但大小也是个老板，血脉不是说清就清除。”


    “傻X吗，还好意思得意。”


    “哈，真做起来，就不会我闯那么大祸都不回来跟我住。想发财又不想昧良心，创业就是这么难。”


    “但可以肯定的是，对你是真的。不然不会放下手头事，不辞万里毒打你顿。”


    “是的很明显，我深刻地感受到他们的爱。”


    万信先前听李皓提过，他们家是做蔬果运输生意，跟自己货车司机爸爸的工作内容相近，需要各地到处跑，因此自己家也很少团圆。


    万信还以为李皓家里还有人照顾，听上去好像就他一个人住，问：“你爸妈不在，那你和谁住？”


    李皓说：“小的时候和舅舅住，现在他们说就当我住宿。他们十五岁就出来打拼，我爸还说虎父无犬子，更相信我饿不死。是亲爹了。”


    “听上去你们家的人都好强悍，有这种强大信念不会过差的。”


    “借你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