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种感觉——四道宏大、古老、漠然、仿佛与诸天同存的意志，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从无尽遥远的时空深处，淡漠地“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不含丝毫情感。


    没有杀意，没有愤怒，甚至没有好奇。


    只有一种漠视，如同人类俯视脚下的蝼蚁。


    一种宣告：此界，由吾等守护法则。


    帝境争锋，尚可；欲掀翻棋盘，则灭。


    威压如同潮水般退去，来得快，去得也快。


    凌霄宝殿内死寂无声，落针可闻。


    跪伏的仙君们汗如雨下，如同刚从溺水中被捞起。


    仙帝长长吁出一口气，眼中残留着惊悸。


    程墨依旧站立着，但脸色微微发白，体内气血翻腾。


    那一瞬间的压迫，让他真正感受到了超越帝境的恐怖！


    那是生命层次的碾压！


    若非他身负混沌魔躯，神魂意志坚韧到极致，恐怕早已和其他仙君一样匍匐在地！


    他眼中的桀骜并未消失，反而燃烧起更汹涌的战火，但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也深藏眼底。


    他低估了圣境的威能！


    四位圣人的警告，绝非虚言！


    若他执意踏碎凌霄，灭杀仙帝，恐怕立刻会引来真正的圣罚！


    纵使他帝境无敌，在真正的圣人面前，恐怕也如同婴儿般脆弱！


    “现在，你明白了？”


    仙帝恢复了威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


    “圣人超脱，不履凡尘，但仙界秩序根基，不容倾覆。九大天域…亦然。”


    程墨沉默。


    脑海中瞬间闪过镇魔天皇城，闪过抱着程曦的白素心，闪过赵清涟、魔夜璃、乌雅…


    闪过她们隆起的小腹，闪过王府上空盘踞的吞天神兽来福…那是他的根基，他的逆鳞！


    他可以不畏圣人，可以战死！


    但她们怎么办？九大天域怎么办？


    那四位漠视诸天的圣人，若因他彻底撕破脸皮而对下界出手…


    混沌魔帝，也有软肋！


    血誓封天，携宝归家


    四道圣人意志如潮水退去，大殿内的空气仍旧沉重得令人窒息。


    跪伏的仙君们如同离水的鱼，大口喘息，冷汗浸透了仙袍。


    主位上的长须仙帝，威严的面具彻底破碎，眼中残留着惊悸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屈辱。


    唯有程墨，脊梁如撑天神柱，虽脸色微白，目光却如混沌寒星，冰冷刺骨。


    “现在，”程墨的声音打破死寂，每一个字都敲在众仙心头，“本王的条件，可听清了？”


    长须仙帝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意与惧意：


    “程墨，九大天域，仙界至此，绝不再染指！此乃吾等意志！”


    “不够！”程墨断喝，一步踏前，帝境巅峰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轰然压下！


    刚刚艰难起身的众仙君再次被压得踉跄后退，几位修为稍弱的更是闷哼一声，嘴角溢血。


    “本王要的是烙印在尔等祖庭本源深处，铭刻于仙界天道规则之上的血魂道誓！若有违逆，仙界崩解，祖庭自毁，尔等连同背后所谓的圣人门庭，尽遭天谴反噬！”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烙印祖庭本源？


    铭刻天道规则？


    这几乎是将整个仙界的命运与九大天域的存亡彻底捆绑！


    一旦立下此等血魂道誓，便是圣人，若想违背，付出的代价也将难以估量！


    “你…你岂敢如此！”一位脾气火爆的仙帝怒吼出声，“此乃动摇仙界根基！”


    “根基？”程墨目光如刀，瞬间钉在他身上，冰冷的杀意几乎冻结他的神魂，


    “尔等谋划炼化九大天域之时，可曾想过动摇他人根基？本王今日便告诉尔等，要么立誓，要么本王现在就拆了轮回殿，再挨个拜访尔等祖庭！


    纵有圣人阻拦，本王死前，也必拉着半个仙界陪葬！尔等大可赌一赌，圣人是会为了尔等这‘根基’，与本王这亡命徒彻底撕破脸皮，还是选择冷眼旁观！”


    赤裸裸的威胁！


    却有效到了极点！


    联想到他单枪匹马轰碎万妖血池的疯狂，无人敢怀疑他的决心！


    四位圣人的漠然警告犹在耳边，那绝非庇护他们的姿态！


    长须仙帝脸色变幻数次，最终化为一片铁青的死寂。


    他闭目片刻，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疲惫与无奈。


    他缓缓起身，走下帝座，站到程墨面前，声音低沉而沉重：


    “好！吾等…立誓！”


    话音落下，他并指如剑，毫不犹豫地刺入自己眉心！


    一滴璀璨无比、烙印着仙帝本源印记与神魂烙印的紫金色帝血，带着澎湃的仙道法则气息，缓缓溢出！


    紧接着，大殿内所有仙帝、仙君，无论心中如何不甘、恐惧，在那冰冷的混沌目光逼视下，都颤抖着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嗤！嗤！嗤！


    一道道精血自眉心飞出，汇聚于凌霄宝殿穹顶之下！


    “以吾等血魂为引！”


    “以仙界祖庭本源为契！”


    “以诸天万道为证！”


    长须仙帝低沉而宏大的声音响彻，每一个音节都引动仙界本源震动，苍穹之上隐有雷鸣回应！


    “自此以后，仙界生灵，永不对九大天域起觊觎、侵扰、炼化之心！如有违逆，祖庭崩解，仙道崩塌，吾等血裔尽灭，神魂永劫不复！”


    “此誓——”


    嗡！！！


    随着誓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汇聚的帝血仙君精血猛地燃烧起来，化作密密麻麻、蕴含着恐怖约束力的血色符文！


    这些符文如同烙印，一部分深深融入大殿地底，连接仙界核心祖庭；


    一部分则冲天而起，消失在苍穹深处，融入此界天道规则！


    一股沉重、宏大、不容置疑的规则束缚感，瞬间笼罩在所有参与立誓的仙界高层心头！


    血魂道誓，成！


    几乎在誓言完成的刹那，程墨脑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猛地炸响：


    【叮！检测到重大因果扭转！彻底粉碎仙界对九大天域的阴谋，并迫使仙界立下本源血誓！任务：守护九大天域（终极）完成！】


    【任务奖励发放：修为+1！】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磅礴能量，如同开天辟地之初的洪流，凭空注入程墨体内！


    这股能量精纯浩瀚，远超混沌点兑换所得，瞬间提升到仙帝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