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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夏荷遇蜻蜓

    75.


    周遭安静极了,清荷耳朵里充斥着青蛙鸣叫声,像火车到站前发出的鸣笛声,一下子让她从幻想回归到现实,并提醒她接下来的一步该做什么。


    她依旧没看林津廷,“那时我们在恋爱,而我们现在分手了,所以这句话已经不适用。”


    轻飘飘的一句话像半空中的一缕缕风,而每个字犹如一个个棒槌敲打在他心里,他蓦地松了手,痉挛的手垂在腿侧。


    气血在往脑袋里涌,他不得不停下来缓口气,再这么对质下去,血压又要升上来。


    他做游戏这么多年,接触过不少年纪轻的小朋友,比他小十岁的都有,但从未怒火中烧到毫无办法。


    清荷的下巴得以释放,她小心地瞥着他搭在腰间的手,手心泛红,小拇指来回敲打胯骨。


    她低敛眉眼,像晨间薄雾下的湖面,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只是那鼻头有些泛红,不知是妆容还是因为哭过。


    半晌,林津廷往后退了一步,声音好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掷地有声:“李清荷,我再问最后一句,你不喜欢我了?这辈子都不愿理我了吗?”


    像隔着一重重山峦传来的鼓声,清荷上眼皮连续颤抖,忽然在此刻看到了他们的结局,他何时如此严肃地叫她全名,如果她说不喜欢,是不是永远都见不到他了。


    心脏一阵阵坠痛,她的思绪跟着心脏往下沉落,喉咙像被塑料薄膜层层束缚,根本无法正常呼吸,眼泪在眸子里打转,过了许久都掉不下来。


    她半张着嘴巴,怎么也无法说出“我不喜欢你”,让她亲口否定感情,好比强迫她喝下致命的毒药。


    见她迟迟不出声,林津廷眉头锁紧,他抬起沉重的脚又往后退了一步,就站在阶梯的边缘。


    清荷视线模糊,但能瞧得出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她急得移动几近凝固的双脚,往前踏一步,泣声喊道:“…不是,我也不想这样,但我又不得不这么做,是你父亲,他不允许我们在一起,如果光合再次陷入困境,在你父亲的施压下,我还是会被迫和你分手。”


    晶莹的泪珠随着她说话的动作掉落,像落在荷叶上一滴滴水珠。


    林津廷连忙三两步走上前,气息凌乱极了,仅仅她一句话,就弥合先前两人隔开的缝隙。


    他双手捉住她抖动的肩膀,微弓着腰看她,“清荷,你看清楚局势,是我保住了光合,公司能重新起势,和我父亲没有任何关系,他最擅长的是明哲保身,一旦我碰到的问题触犯到他的利益,他不会给予任何帮助。”


    清荷的啜泣声断断续续,她抬起泪眼婆娑的双眼,“可是,你父亲警告过我,如果我和你分手,他就会帮你解决危机。”


    “还有,他再三强调你要和许家姑娘联姻……”


    搞明白缘由,抽噎声停下,眨动眼皮时最后一滴泪水流下来,她迟疑道:“所以,这一切都是骗我的。”


    林津廷抽出一只手拂去她脸颊上的泪水,柔软的触感像浸湿的棉花,他认真地说:“我是不是说过,你只管相信我,旁人的话都不要听信。”


    语气里带着股责怪的意味,但听她含着眼泪坦言陈述,不知心里憋了多久的酸楚,他心里头软的像摔在在地上的熟透红柿,没料到清荷把他父亲的谎言记得如此深刻,甚至于当作诺言来遵守。


    眼眸闪过不忍,大手揽过她肩膀,他兀自责怪:“是我的错,是我爸的错。”


    是他高估了任恒跃,没料到父亲给他的理由和给清荷的大相径庭,更没想到他会提出如此厚颜无耻的条件。


    一股股清新淡雅的玉兰花香牵引清荷的神经,她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久违的怀抱,像回到了很久没见的家园,鼻子一阵阵酸意,眼泪像开了闸的水流淌出来。


    不知是哭声惊动了风,还是连续不断的风惊动了清荷的哭声,呜呜咽咽的声音在男人的胸膛震颤着,像要把这段时日受尽的委屈都哭完似的。


    晚风吹翻了荷叶,尖尖的花苞在风中摇曳,那只蜻蜓起飞离开,在空中盘旋几圈,兜兜转转又回到花苞上。


    一双手轻轻抚拍她后背,清荷逐渐感受到林津廷的体温,脸颊跟着隐隐发烫,她停止哭泣,思绪回到哭晕的大脑。


    她垂着濡湿的眼睫:“中午你说我们不熟,我记了一整天。”


    红润的嘴巴微微翘着,刚哭过的声音不怎么清爽,黏糊糊的浸透着埋怨,林津廷恍惚一瞬,意外笑出声,“你倒是讨伐起我来了,你和沈正则成双成对的,我还不能说一句气话吗?”


    他不轻不重地捏着她脸颊软肉,随后用指腹仔细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清荷觉得幸福极了,像小时候在很冷的季节,妈妈拉扯住她,一边斥责她不好好穿衣服,一边硬生生把她羽绒服拉链全都拉起来。


    她红着脸,抿了抿唇解释:“那是因为沈正则捡到了你送的莲花翡翠,那是你第一次陪我过生日送的礼物,对我很重要,为了感谢他,我才请他吃饭的。”


    “倘若是不重要的物件,那天我就直接让沈正则给扔了。”


    闻言,林津廷停下动作,几句话把他哄的没了脾气,他双手插兜,佯装不信:“我在你心里这么重要?分手期间对我说了多少讴人的话,你怕是忘了?”


    清荷往前走了半步,双臂环住他的腰,仰起头道歉:“对不起,我已经跟沈正则说清楚了,他以后不会再找我。”


    即便心里的醋劲再怎么大,这会儿也被她给哄好了,林津廷回抱住她,低下头说:“该说道歉的是我,我不会再让父亲给你带来困扰。”


    他们很久没有如此近距离的对视过,那对琥珀色眼眸一如既往的好看,夜色里明亮如澄黄的月,有那么一瞬间有种不真切的感觉,清荷游动视线,不由自主盯着他嘴巴。


    这两瓣唇曾吻过她身体,在他们分开这段时间,也曾好几次低下头哄着她,而现在,他温柔地向她道歉,可明明是她的不对,是她冷着脸说不要他。


    她以前真傻,竟会为了旁人的一个谎言,差点错过这么好的林津廷。一旦想到这辈子都不理他不见他,都不知她的生活会有多索然无味。


    愧疚的情绪在脑海泛滥,她情不自禁踮起脚尖,只需向上一探,就贴上他的唇。


    唇瓣一如既往的柔软,玉兰花香侵入她的鼻息,令她舍不得离开,清荷轻轻啄吻几下,在吻的过程中,身体在不自觉地惊颤,连带唇瓣也在上下打颤。


    林津廷愣住,完全没料到清荷会来这一出,待他反应过来,唇已经离开,而他意尽阑珊,单手勾着她腰身往怀里摁。


    “小荷,这次是你主动的。”


    话音刚落,他俯首含咬住她红润的唇瓣,动作很温柔,先是揉碾上唇,含在嘴里品尝,尝到清荷咸咸的泪水,吃干净后才品出一丝甜。


    清荷的下唇比上唇厚,吻起来更加柔软,像夏天的晚风化在嘴里。


    自巴黎那次,他们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有拥抱接吻,思念在夜色里蔓延,林津廷禁不住欲望外泄,大力蹂躏着她后背,将人往怀里拉扯的同时,忍不住往她身上靠,几乎要把她的腰折断。


    清荷没有拒绝的迹象,反而主动攀上他的肩,很快打开牙关让他的舌头进去。


    桥下池水泠泠作响,茂密的树叶在簌簌拍打,掩盖他们津液交织的声响。


    拱桥对面有人声渐渐走近,清荷率先停下来,脸埋在他胸口,用娇憨的语调说:“有人来了,我想回家。”


    “我呢,现在可以回你家了吗?”林津廷眼角上扬,捉住她的手握了又握。


    她脸瞬时红透,轻轻点了下头,“嗯。”


    *


    电梯门打开,迎面碰见隔壁邻居小姐姐,他们两人手牵手,笑着朝邻居颔首,邻居打量林津廷一眼,喜笑颜开:“还是原来的好,清荷可是要好好珍惜啊。”


    清荷先是一脸懵,扯起嘴角点点头。


    待电梯门合上,林津廷停下脚步,满腹狐疑问:“原来的好?我是原来的,那谁是后来的。”


    “没有后来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声控灯熄灭,她的声音还带着点鼻音。


    周遭陷入黑暗,林津廷却能清晰地看到她明澈的双眸,正坚定地注视他。


    他嗯了一声,灯光再次亮起,转身瞥见门口的黑色行李箱,亮面漆身折射出两人模糊的影子,他指着问:“它可以和我一起去你家吗?”


    清荷快速瞥一眼,轻声说:“可以的。”


    林津廷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弯下身拎起箱子,在进门时笑着随口说一句:“放门口也有一年了吧,竟然没有一点灰尘。”


    清荷在换鞋,忍不住瞪他一眼,他就是想故意提这么一嘴。


    “你的鞋在箱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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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放里面时间长了,应该没法穿。”她转移话题。


    “不妨事,我让人送过来。”他把箱子放在玄关旁的柜子里,从兜里捞出手机拨出电话。


    清荷把灯打开,趿拉着拖鞋往里走,因为林津廷的到来,一片死气沉沉的家里似乎变得蓬荜生辉,她站定在李慈的遗像前,盯了半晌。


    按往常的惯例,回到家她上了三炷香。


    身后男人打电话的声音持续响着,约莫是在吩咐郭晓送点生活用品过来。


    她转身看向阳台的荷花,圆圆的荷叶来回摆动,似乎在对林津廷表示欢迎。


    这盆荷花是林津廷救活的,她也是林津廷亲手拉上岸的。


    真庆幸,他们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清荷有点不敢信。


    这时,林津廷挂断电话,客厅顿时祥和宁静,但让清荷感到安稳,他嗅到淡淡的檀香味,看向李慈的遗像,也走上前请了三炷香。


    檀香味渐渐变浓,林津廷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窝里问:“沈正则来过这吗?”


    “当然没有。”她说的果断,没有一秒迟疑。


    然而,男人的掌心突然扣住她的下颔,将脸扳过来,低头发狠似的碾压她唇瓣,近乎咬着牙说:“小骗子,我亲眼见到了,还说没有。”


    清荷转了转眼眸,蓦然想到曾让沈正则将翡翠玉坠送到家里,那天似乎林津廷也在。


    “那天你在吗?我只是让沈正则把你送的翡翠放家里。”她舔了舔嘴巴,更好奇他怎么会在这,那天她环视机场一圈,盼望从某个角落里瞧见他的身影。


    他一手把她抱起来,坐在沙发上,让清荷完全依偎在他怀里,“本来想和你一同去巴黎,没想到你不在家,正巧碰上了沈正则。”


    清荷挑眉,一只手拉着墨蓝色领带,“你在楼道抽烟了?”


    她记得沈正则提了一句,说楼道有很浓的烟味。


    林津廷捏住她下巴,直视她:“算吧,习惯性想闻点烟味,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沈正则说的。”她略显心虚,下意识敛睫。


    覆在下巴上的力道重了些,他哀叹一声:“说来说去,还是绕不过沈正则。”


    清荷勾着他脖颈,往上够了够想哄哄他,倏然间门铃声响起,林津廷吻她额头,用气声说:“郭晓来了,等我。”


    她蜷着身子缩在沙发上,脸颊透着淡粉,竖起耳朵听着门口的对话。


    “林总,所有物品我都分类装在这个帆布袋里,您要求购买的东西在那最里面……”


    “行了,辛苦你跑一趟,快回去。”林津廷压低声线,迅速打断。


    郭晓声音洪亮,雀跃的语调跑出来:“好嘞,我这就走。”


    门砰一声关上,清荷佯装什么都没听见,她起身钻进衣帽间,取下乳白色吊带裙,进了主卧的浴室。


    身上水渍尚未擦干就走出来,刚打开门,双脚悬空离地,她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转眼间林津廷把她抱进了卧室。


    肩上细带脱落在胳膊上,一股清冽的香气钻入她鼻息,余光打量男人的着装,淡蓝色棉绸家居服,还是以前那一套。


    “你让郭晓去你家拿的?”她圈住他脖子问。


    “嗯。”林津廷俯身含咬她耳边肉,沉下声音转移话题:“和沈正则发展到哪一步了?”


    清荷不禁嗤笑,笑他怎么还在吃沈正则的醋。


    林津廷不想放过她,握住她心跳,“你和他一同吃饭,又是一块儿去看舞剧,还经常上他的车,一肚子酸溜溜的醋都在我肚子里。”


    清荷身体敏感,刚被触碰到就不由自主发颤,虽然在巴黎他们有过一次,但时隔两个月,她都快要忘记被林津廷碰到是什么感觉。


    她声线颤抖,“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碰过你这里吗?”他气息游移到她唇边,刚碰到她,长驱直入伸进舌头。


    “…没有。”


    “这里呢。”林津廷捉住她的手,指腹在她手心揉捻。


    “…没有,什么都没有。”清荷另只手拊上薄薄的布料。


    屋内充盈着冷气,林津廷闷哼一声,滚烫的双手勾住她的腰,让她坐在身上。


    卧室里没开灯,银白色月光倾泻在窗台边,像铺上一层乳白色丝绸。外头投下的黑影在薄纱帘上游走,像自由散漫的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