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第 76 章

作品:《夏荷遇蜻蜓

    76.


    清荷几乎一整晚都没睡,睡得不安稳,隔段时间林津廷就在她身上摸来摸去,然后搂进怀里,似乎在确认她还在旁边。


    早晨也是被这一系列动作惊醒,她正在睡梦中,男人滚烫的掌心覆在她腰间,身子也凑到她身边,紧紧贴着她,那股勾人的力量感,让人根本无法入睡。


    她睁开睡眼惺忪的眸子,眯着眼睛扭头看他,不满地嘟囔一句:“你昨晚没睡好吗?好几次把我吵醒了。”


    林津廷动了动僵硬的胳膊,大胆往前凑,再次捞起她腰身抱在怀里,贪婪吸吮清荷的气息。


    “没睡,担心你第二天变卦,像巴黎那次一样。”


    他们昨晚到凌晨三点才结束,比巴黎那次时长更久,心境却全然不同。


    在巴黎荒唐的那晚,他怀揣着笃定的心态,以为两人发生了关系,清荷就是已经完全接受了他,没有任何防备和忧虑,只有满心的欢喜,甚至有失而复得的幸福感。


    但这次不同,他一边捧着珍宝般吻着清荷,一边忧思结束后是否会再次被无情抛弃,因而抱着清荷要了一次又一次,根本舍不得结束。


    只是她的身体架不住如此折腾,况且清荷每天作息规律,被他这么一闹,第二天去舞团排练都困难。


    就这样惴惴不安睡到天亮,外头天空透着微亮时,他在思考,若是清荷翻脸不认人,该如何挽留。


    想来想去,没寻到好方法,如果真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他也只好采取强制措施了。


    清荷逐渐清醒,她翻个身面对他,林津廷没戴眼镜,睫毛长而泛着棕色的光,像金灿灿的阳光洒在上面,微微打着颤,眉头拱起弧度,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她抽出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柔声说:“这次不会了,我们要一辈子都在一起。”


    林津廷琥珀色眸子一动不动,望了她许久,“你数一数骗了我多少次,每次都出尔反尔,我现在还能相信你吗?”


    闻言,清荷努了努嘴,深知自己有错在先,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她着急的竖起小拇指,信誓旦旦地说:“这次,我们拉勾,或者签个合同也行。”


    他嗤笑,觑她一眼:“小孩子把戏。”


    随后,他伸出小拇指勾住她的,沉声说:“你若是反悔,我就把你昨晚耳鬓厮磨的承诺全都报出来,看你知不知羞。”


    顿时,耳尖微微发烫,她嗔怪地轻拍他胸膛,“都说了不会了。”


    虽然那些情话是在欲望支配下说出口的,但她的意识是清醒的。她展开身体勾着林津廷暗自发誓,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她都不会再以分手作为条件,即便是林津廷的父亲也不行。


    和林津廷分手,相当于吃了一次别离的苦,她已经永远地失去李慈,不能再失去林津廷。


    今天是周一,林津廷一早有个会,他光着上半身走下床,从床头的胡桃木矮柜上拿一件干净的白衬衫,套上后转过身来说:“小荷,来帮我系领带。”


    他手上缠绕着夜蓝色领带,衬衫敞开,腹部薄肌微微浮动,头发凌乱地搭在额头,极尽浪荡又轻浮。


    清荷捋了捋快要从身上掉下来的睡裙,走过去接过领带,“可是我不会。”


    “我教你。”


    林津廷笑了笑,扫过她光滑肩膀上的红印,右侧白色肩带没勾住,耷拉在肩头,他目光灼热,抬手撩起。


    两人之间只有一指的距离,清荷先帮他系上纽扣,她长睫一动不动,冰凉的指尖偶尔划过他皮肤,看着女孩子认真的模样,他这才相信,清荷真的回来了。


    他不禁滚动喉结,无法克制地弯着背吻她。


    “干什么呀,还有一个没扣上呢。”她推了推紧实的胸膛。


    他捉住清荷乱动的手,哑声说:“不想去公司了。”


    “周一有大会,你是老板,缺席不好吧。”清荷稍微仰起脑袋,脸蛋白净清淡。


    林津廷扬起笑,蹭了蹭她鼻尖,“听你的,我今天尽量早点回来。”


    说罢松开她的手,清荷扣上最后一枚纽扣。


    随后把领带套在衬衫领子下方,林津廷一边引导一边讲解温莎结的打法,清荷听得半知半解,来回系了好多次才算完成。


    “以后多给我系几次。”林津廷戴上眼镜。


    “遵命。”清荷扬起俏皮的笑。


    过了一会儿,林津廷提前预订的早餐送过来,昨晚他提前打电话给管家,让家里厨房预备一份早餐送到曦光里,想必这会儿家人都知道他住在清荷这了。


    两个人腻腻歪歪地吃完早餐,林津廷说送清荷去舞团。


    他握住把手正要关上门,像是想起什么,转身盯着黑色把手,莫名蹙起眉。


    清荷见他一动不动,狐疑问:“怎么了?”


    “沈正则是不是知道门锁密码?”


    她怔住,扯着嘴角笑了一笑,打趣道:“你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边说着边走上前,她用密码打开门锁,对他说:“密码改了,是我的出生年份和你的生日。”


    林津廷勾起满意的笑,下一秒手被她牵住,温和的声音响起:“你录一下指纹。”


    她的手心沁出冰丝丝的汗,沾在他的手腕上,等指纹录入成功,他反手钳住她,态度强硬道:“拉过勾的,我可不想再被删第二次。”


    “还有我的联系方式。”


    “你不是说小孩子把戏吗?”她抬起傲娇的眉眼,握紧他的手,肩膀一侧歪向他。


    “谁让拿你没办法。”


    *


    即便有清荷郑重其事的承诺,林津廷还是不放心,到了公司后,心始终像漂浮在空中,没个得以安全着陆的场所。


    在周一晨会上,他坐在主位检收各个部门负责人汇报上一周的周报,耳边充斥着“绩效”、“游戏开发”、“美术设计”等字眼,惹得他心烦意乱。


    他单手把玩着黑金钢笔,寂然不动地盯着黑屏的笔记本电脑,脑海里全是昨晚清荷的声音和表情。


    在填进去的时候,清荷主动发出央求,要他的深吻。


    清荷的身体像有一条源源不断的溪流,涌出来时将他打湿,即便一次欢愉结束,她依然缠着不松开,伏在他耳边说还想要。


    倒不像巴黎那晚,还需要他强制逼她说出最心底的欲望,恍然中不敢相信这次小荷真的回到他身边,经历过巴黎那次,他总有种清荷会随时离开他的错觉。


    心里没有可以依托的底,小姑娘的话一天变一样,去年过生日不也是哄的他不能自已,到最后被人提出分手时,像子弹穿透眉心打的他猝不及防。


    想的入神,放下翘起来的长腿,换了个坐姿,这一动作很快引起在座所有人的注意,他们纷纷面面相觑,继而相视摇头,边讨论议题边打量林津廷的神色。


    郭晓见状,了然于胸,林总和李小姐分手那么久,好不容易共度春宵,想必老板还没缓过神来。


    忽而,有人询问林津廷的意见,郭晓迅即喊了声林总,林津廷掀起眼皮,把钢笔放置一旁。


    林津廷正色,目不转睛让他把问题重复一遍。


    接下来的会议全程,他都如坐针毡,但工作不可草率,还是强忍着焦躁把这周的任务目标派发下去。


    开完会他大步流星走出会议室,脑海里在思考他和清荷之间还存在哪些问题,亟要他一一解决,连身后运营部经理喊他的声音都没听见。


    郭晓快速提醒:“林总,席经理找您。”


    他状似了然地哦一声,转过身问:“席经理,还有什么问题?”


    “是这样的,前段时间网络上关于李清荷小姐出演宣传片热度很高,我们想策划一期游戏体验活动,让李小姐作为体验官参与节目,不知可行。”席经理露齿而笑,中肯提出想法。


    林总和李小姐之间的纠葛在公司里是秘而不宣的,员工们私下里经常讨论,但谁都不敢放在明面上,席经理对此有所耳闻,故而才来寻林总的意见。


    林津廷舒展眉头,“‘道归’的体验节目可以策划,但邀请李小姐这事先放一放,我先问问她意愿。”


    “那行,我们今天就开始筹备。”席经理恭敬离开。


    他莫名勾起笑,底下员工倒是有眼力见的,知道他们的关系还特意来询问一番,难道他们去请还怕清荷不答应。


    回到办公室,他把一天的工作任务交待给公司副总,随后拿着车钥匙急匆匆乘坐电梯。


    思考一上午,多少摸透了清荷的心思,他们分手最直接的导火索,无非是任恒跃的欺骗和恐吓。


    当然,还有他自己的问题,任恒跃把压力全都施加在清荷身上,而那段时间他太忙,无暇顾及到清荷的感受,多多少少冷落了她。


    他对清荷的关心太少。


    林津廷打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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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坐进去,捞出手机拨通老宅的电话,很快那头响起赵叔的声音:“您好,这里是林家宅院。”


    “赵叔,任先生在家吗?”他直言。


    “小廷啊,任先生还没有回来,按照惯例先生要到正午才回。”赵叔应声道。


    “好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林津廷把线路调整成任恒跃的公司,有些事必须当面说清楚,以防他老人家再次寻找清荷的麻烦。


    任恒跃是做实体行业的,和林家相比,他家境普通,任家爷爷奶奶都是普通教师,但他这个父亲一点都不普通,不甘愿过着一眼望到头的生活,年轻时是一个斗志昂扬的野心家。


    在遇到林盛姿之前,任恒跃尝试创业,屡次失败让他心生歪心思,想找一个富家小姐为他助力。


    年轻的任恒跃风流倜傥,样貌出众,能力也在佼佼者之上,自然吸引到不少女孩子的芳心,而他独独相中对他爱答不理的林盛姿。


    林盛姿性格高傲,不是一般男孩能驾驭得了的,当时很多男同学追了一段时间,被她冷傲性子劝退,而任恒跃和旁人不同,每天嘘寒问暖,用一件件小事打动林盛姿,锲而不舍地追求两年,终于把高岭之花追到手。


    而林盛姿哪知道他到底存着什么心思,只是稍微用了下家里的关系网,就让任恒跃在毕业前创业成功。


    林家老爷子很欣赏他的能力和野心,但对他无意中流露的谄媚和精明甚为不满,曾一度让林盛姿和他分手,但始终拗不过女儿的痴情,这才答应了这桩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


    结婚后,任恒跃的野心越来越大,像填不满的枯井,同时对在林家低头过日子始终不满,于是让林盛姿依托林老爷子的关系,给他的事业添砖加瓦。


    任恒跃倒是精明能干,公司品牌在全国有了名号,但背后是林家在支撑,他为了独占这一份费尽心思创立起来的事业,利用公司内部斗争让林家退股。


    这彻底惹怒林盛姿,甚至林老爷子气得发话:“他若再执意妄为,林家可以立即让公司消失。”


    林家高风傲骨,不想沾上一身骚,预料到任恒跃这种心术不正的人说不定会惹出什么事来,于是在公司发展最鼎盛那年,林家退出股权。


    背后没了林家倚仗,公司一下子陷入舆论中,那年恰好林盛姿出了车祸,任恒跃忙于处理公司危机,在去看林盛姿时,心里只有利用林家的关系,眼里没有对爱人的丝毫关心。


    林盛姿彻底看透这个人,切断两人之间的所有利益关系,没再动用林家的任何关系帮助任恒跃。


    再三央求不得,见林家彻底要和他划清界限,任恒跃甩起脸色,暴露了真面目,自己想办法托其他人暂时稳住公司,自认为离了林家他照样能把公司经营好,事后反咬一口暗讽林盛姿只是一个无用的画家,对他的事业起不了任何助力。


    没错这位就是他的父亲,林津廷不想回忆父母早年的经历,因为对他来说,是一段难以启齿的耻辱,为他母亲遭遇的苦难,也为父亲的卑鄙阴险。


    林津廷怀揣着沉重的心情,把车子直接停在天盛集团的园区门口,如果没记错大概是第二次来任恒跃公司。


    第一次是母亲出车祸那年,林盛姿得知双腿被截肢时,一顿精神崩溃,她是舞蹈演员,双腿是她精神食粮的支柱,一时之间想不开每天进食困难。


    林津廷那时尚且年幼,舅舅抱着他去天盛,任恒跃的公司正值风险期,大舅子特意来请,他不想让关系变得难堪才抽出时间去医院。


    后来得知他愿意去看望母亲的真实目的,林津廷恨不得回到过去,猛地扇自己一巴掌。


    园区有厂房,占地面积很大,林津廷吸一口气,凭着记忆朝中间的一幢办公楼走去。


    在前台员工的指引下,他乘电梯至五楼,恰好撞见任恒跃和同事从办公室走出来。


    “这不是任董家的少爷嘛,好久不见了。”大腹便便的同事惊诧地说。


    林津廷笑容可掬,朝那人颔首。同事笑了笑,先行离开。


    “你找到公司来,有重要的事?”任恒跃也甚为惊讶,脸上松弛的肌肉抖动一下,眸底闪过出乎意料的惊喜,语调却是稀松平常的。


    他收紧嘴角,眯起眼睛说:“除了要紧的事,我也不会亲自过来找任董事长。”


    疏离的口吻让任恒跃眼皮一跳,他不动声色转身:“行,有事进去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