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暴风雨之前

作品:《行尸走肉之弩弦与剑鞘

    耗时半个月,席卷监狱的流感病毒安分了下来,A区的大家纷纷走出那扇铁门,我们迫不及待要站在阳光下尽情拥抱。


    除了朱迪斯以外,我们所有人都得过病了,瑞克与卡尔暂时不敢摘下面罩靠她太近,交由凯伦抱着,迦勒医生为她做检查。


    等待期间,我望向天空中山一样的厚重白云,层次分明,明暗交叠,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到来。达里尔忽然伸出手搂住我的肩膀,我还没跟他算那天的账。


    “这下大家都知道我们的事了。”


    他把我往怀里紧了紧:“你很困扰吗?”


    “不是,这没什么,我有点不习惯而已。”


    “有什么不习惯的,我们现在的相处和以前有区别吗?只是把话说开了,”达里尔故意揉乱我的头发,好似风霜饱含力量的语调变得柔和,“看到你吐血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失去你,那之前我也觉得没必要说出来,可那之后,若不开诚布公地跟你说些心里话,我担心我们没有以后。”


    我反复咀嚼他的话,觉得他面带微笑的表情是多么可爱,讨我欢喜,他的每一次目光流转,每一次眉尾上挑,都牵动着我羞于表达的心情。我是这个世界的外来者,我本不该与这些人有交集,但我们相遇相识,攻克难关,屡次死里逃生,我早就不再把自己当作外人,也不再回避滋生的情愫。面对达里尔,一切的规则怪谈都化为了我剑刃上斩杀行尸的血,我管他什么过去和未来,当下才是最重要的。我做不到挽救所有人的性命,无法保证监狱里的大家都能活到最后,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我不会退缩,我会与我爱的也爱我的人一起,共同守护来之不易的生活。


    我甚至无法共情一年前的自己,我当初到底是怎么做到忍心决定离开大家,离开达里尔的。


    因此,我抓住达里尔放在我头顶的手握至面前,玩闹般地拍打他手背:“以后还长着呢,你顽强得跟刀锋似的,就算是岩石和钢铁,你也劈得开。”


    “你这么清楚?要不要试试?”他听得一乐,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耳后。我捏住他的下巴,偶然发现他睫毛上沾着一小块东西,那是我衣服上的一根断线,也不知道怎么搞到那里去了。我忍不住发笑,抬手帮他清理,他却不配合我,不肯稍稍俯一俯身子,以至于我得踮起脚尖,他又作势挠我痒痒,我一惊,摔进他怀里。


    这时,迦勒医生为朱迪斯做完了检查,朱迪斯健康得犹如一头小牛,就好像拥有着抗体,对流感病毒免疫。瑞克放心地接过女儿抱着,喜极而泣,朱迪斯又似能感知到我们的情绪,她竟用小手抚摸瑞克流着眼泪的脸,仰头咯咯笑起来。


    尘埃落定,我们可有得忙。先是监狱各区域的打扫工作需要大把人手,然后是围栏的修缮与加固,而物资的搜集行动也得提上日程,这段时间没有一个人敢离开监狱,我们的食物快要见底了。


    瑞克正做着周密的部署,卡罗尔找到我,她谈起丽兹的事情。


    “你确定就是丽兹偷偷喂行尸吃死老鼠吗?”我明知故问。


    “没错,她的思想扭曲了,竟然给行尸取名字,把它们当成朋友,她相信人类和行尸没有区别,认为行尸能听懂她的话。我实在没有办法纠正她,她听不进去我说的,甚至连她父亲病重,她都在想着自己病好了要出去见行尸朋友。”这对任何一个与行尸战斗的幸存者而言都是不亚于行尸本身的巨大震撼,卡罗尔难以想象丽兹的精神状况是何等糟糕,她为此感到痛心,同时不允许丽兹这种认知存在于人类聚居的庇护所,她想要做点什么,但她难以下决心,于是向我寻求帮助,“安,我该怎么办?”


    “看着她就好了,卡罗尔,给她找点别的事情做吧,分散她的注意力。”我能想到的办法只有这个。


    卡罗尔愿意试试,专门在图书室腾出一个角落给孩子们写日记,并把他们的一天安排得满满的。尽管卡尔和索菲亚也在抱怨,但丽兹确实没有工夫再靠近围栏。因为我和达里尔会在晚上巡逻,免得瑞克他们白天加固的围栏又被行尸破坏。


    日记是个好主意,丽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观念是错误的,她将自己对行尸朋友的思念记在本子上。卡罗尔看后脸色苍白,眼底透着不安,陷入了漫长的忧愁。我随手拿起一本,封面写着索菲亚的名字,她与丽兹截然不同,日记中满是对行尸的痛恨。她时常梦见两年前与我奔逃的丛林,忘不掉行尸松松垮垮的皮肉与悬挂的眼珠,她写着她要快些长大,这样大人们就会允许她参与到每一次的行动中,她也要和我们一起击杀行尸,她要用手里的刀和枪向行尸复仇。


    “卡罗尔,”我有了一个想法,“我明天和达里尔外出寻找食物,你介不介意我把索菲亚带上。”


    “她?她肯定愿意和你们去,她就在那里和卡尔看书,你去和她说吧。”


    卡罗尔变了许多,从前她不会允许索菲亚用武器,更不会同意离开安全的范围,但形势所迫,逼不得已,要想在末世活下去,就得变成冷酷残忍的刽子手,铲除一切威胁到生命的东西,无论是行尸还是活人。


    索菲亚十分乐意与我们同行,她跑到卡尔面前得瑟自己能外出,嘲笑卡尔是宝宝得活在父亲的视线里,并在第二天不客气地抢走卡尔的手枪带上车,卡尔追着车尾直到我们开出监狱。“今天要去哪里?远吗?”索菲亚从后座挤到前面,我把她按了回去,“安,我们到监狱这么久了,今天才是我第二次单独和你出去。”


    她委屈上了,达里尔指了指自己:“不是单独,我还在呢,别理所当然地忽略我。”


    “达里尔几天前找到了个没人的镇子,有点远,我们去那里碰碰运气。”


    “行尸多吗?”索菲亚两眼放光,期待我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达里尔漫不经心道:“多就不会带你了。”


    闻言,索菲亚泄气地瘫在座椅上:“我还指望杀几只行尸呢。”


    “我们都知道你有能力独立面对行尸,你不用向我们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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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证明,我就是想让你们看看,我已经长大了,不是曾经那个需要你保护的孩子。”她用坚定的眼神盯着我,我理解她的心思,点了点头。


    成长本应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可索菲亚和卡尔不到两年就长成了比很多成年人还要可靠的模样。他们逐渐担起重任,在大人们外出时照顾弱者,在病人们增多时协助帮衬,在我们遇到危险时将枪口对准敌人。可明明像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在校园的课堂里学习知识,在游乐场里与朋友们发疯,在街头巷尾里体验年少的激情才对。


    可悲,可怜,又可幸。


    他们的坚毅是世间的群山压不住的;他们的勇敢续写着《荷马史诗》的篇章;他们的善良赛过童话中的公主与王子。我为能有这样的孩子在身边而自豪,为他们高尚的品格而满足。


    约莫中午时分,我们抵达了达里尔说的镇子,从下车再到上车,我不曾拔过剑,开过枪。我请索菲亚保护我,她弹无虚发,枪枪打中行尸的脑袋,一点不拖泥带水,表现得干脆果断。我在她身上看到了很多人的影子,有卡罗尔、达里尔、瑞克、格伦、玛姬、我。她的子弹用完,仍有行尸挡路,达里尔把弩从后背换到手上,我拦住他,将挡路的行尸交给索菲亚。


    索菲亚做足了准备,她带了把和我的很像的匕首,等行尸就快抓住她,她用左胳膊抵住行尸的脖子,右手握刀于千钧一发之际扎进行尸的太阳穴。


    “这一幕似曾相识。”达里尔说给我听。


    “是啊,我就是这么杀行尸的,但我现在不这样杀了,我会跟她讲讲的。”


    镇子的房屋里确实有些食物,不过多数都过了期不能食用,能带回去的只有保质期长的罐头,我吃罐头快吃傻了。


    “我看瑞克的菜园不错,他种的扁豆我摘来尝过,很甜。”


    “你偷摘的?”达里尔把我们找来的农具搬进后备箱,他究竟在怎么想我的为人啊。


    “什么偷,瑞克让我摘的,可惜太少了,我们这么多人炒一顿就没了。”


    “得过且过吧,这里没什么有用的了,我们回去。”


    这一趟收货不多,但索菲亚雀跃不已,她今天杀了十三只行尸。


    车子行到半路发生颠簸,达里尔在我问出口之前告诉我:“没什么,压了一只死行尸。”


    死行尸?我正怀疑这条路上是不是有活人经过,前方便出现了名被行尸缠住的黑发女性。我喊了一声索菲亚,她装弹进匣,在车子行驶的状态下开枪射穿行尸的脑袋。达里尔踩了刹车,我呼唤那名女性,她瞪大惊恐的双眼,慌张从地上爬起来:“救命!救我!”


    我咽了咽口水,怔怔地盯着她,怎么会是塔拉呢!


    不巧天空中滚过雷声,达里尔叫塔拉上车:“我们有安全的住所,还有医生,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快点,听起来要下雨了。”


    然而此刻晴空碧日,万里无云,何来的雷声?


    那是……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