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第 63 章

作品:《江湖向导是天下第一

    饶是白榆不信鬼神,听到“探棺”二字也难免打了一身寒战,可看江崇面不改色,一脸淡定,她不免在想是不是自己太过大惊小怪了,也许这根本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视线一移,白榆就知道自己想多了,奇怪的显然是江崇。


    大多数人脸色都很难看。


    伏玉问:“江先生,你和他们有过节吗?”语气十分认真。她心道,都到了要开棺的地步,想必是很深的仇怨。


    江崇道:“我只是想查验死因。”


    “可是我们这里没有仵作啊。”白榆道。


    江崇看向伏玉:“我记得内廷是会教授一二的。”


    伏玉点头。


    确实是这样,除去武艺外,内廷还会教授各项技艺,以便更好地执行任务。


    不过……


    “我只能作简单判断,想要知道得更精准,还是得请仵作。”


    “这便够了。”


    时辰还早,几人便先去寻了住处。人都走了,现在随便一家客栈都有空房。


    等到凌晨,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又回到田野中来,然后开始挖土。


    不过两刻钟,两副棺椁又重见天日。


    白榆去开棺。


    云川派有几本记录机关术的典籍,她曾研读过,算是有点基础,能不伤棺身地打开棺材。


    盖板掀开。幸而近日天凉,人死得不久,味道不重。


    伏玉到旁边查看,白榆和竺晏在旁帮忙。盛元冉和薛明辉二人离得远远的,躲在江崇身后,一边探一个脑袋出去看。


    少顷,三人回来。


    伏玉道:“那位老先生确是掉井而亡,只是胳膊上有淤青,瞧着像是被人所抓,而不是掉井所致。至于另一人,虽然脑后出血,脸部多处擦伤,但仔细查看后可以看出唇紫面青,耳内鼻腔有血,脚趾甲呈青黑色,倒更像是中毒而亡,死后被人投井。”


    “可能看出二人死亡时间先后?”江崇问。


    伏玉难得无语,道:“……江先生,我并非精通此道者。”不如你还是请仵作吧。


    江崇不算失望,事情已经很明了了,不难猜出这二人的死亡先后:那个年轻人在先,账房在后。


    他记得二人是师徒,这就更说得通了。


    徒弟中毒,最后死因却是被认定为落井,只怕是被人伪装了。而账房,他应该是发现这件事了。为掩人耳目,那人只好把他杀了,顺带还能把徒弟的死露出去。


    人都已经被顺利引走了,那人也没必要继续演下去了。


    就是不知这易容之人,是不是在浦南时监视他们那个。如果是同一个,说不准那家伙现在还在跟着他们。他们的一言一行,完完全全地暴露在幕后人眼中。


    想到这里,江崇眉头皱得更深,一转头却发现几人都到墓前烧香烧纸去了。


    盛元冉和薛明辉边烧边小声念叨他们不是有意的,希望容老二他们宽宏大量原谅他们。


    烟气袅袅升空,烛火忽明忽暗。


    *


    华江城以南是一座四季如春、竹林密布的城市,民风淳朴,路不拾遗,便是见着路上有人晕了也会先救回去。


    叶晴就是这么被救了。


    救她的是附近一户农家。主人家在进城时发现了倒在路边的她,便先舍弃了部分货物把人带回去,然后才回来拿的东西。


    “叶妹子,来吃饭了!”


    外面传来朱大娘的声音,叶晴眼皮动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但人还是坐在床上靠窗边那头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又听见朱大娘和人说话的声音,一名女童把饭菜端进来。


    “叶姐姐,我把饭端来了,你记得吃。”


    说完,女童就蹦蹦跳跳出去,走进屋子时就看见父母正在吵架。


    “她既然不愿意吃,你就别再送了,咱们家粮食还得留着过冬呢。”朱大娘丈夫低声抱怨。


    朱大娘斜他一眼,怒骂:“人怎么能不吃饭!你也不看看那小姑娘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再不多吃点怎么能恢复得过来。”


    朱大娘丈夫顿时就不敢说话了。


    当时也是朱大娘当机立断,把货物扔掉,将叶晴搬到自家的驴车上。


    女童歪着脑袋看父亲耸肩膀笑。


    一笑,她就被父母发现了,被母亲瞪眼盯着,她反倒笑得更开,毫不尴尬地进去吃饭。


    一家人吃完饭,朱大娘夫妇还要去城里卖货,便嘱咐女儿不要给生人开门,真有什么事就去找邻居和村长,好好照看叶晴。


    再三嘱咐,同时和邻居说了一声后,二人才是走了。


    女童跑到叶晴屋门,扒着门框看漂亮姐姐。


    叶晴依旧没什么反应,女童慢慢走到她旁边,小心抓着一角袖子。许是见叶晴并不反感,她又往上抓了些,然后又松手,绕到叶晴后面,盯着她一头乱发,道:“姐姐,我给你梳头吧。”


    说罢,她便自顾自下榻,取了梳子回来后开始打理。


    她将叶晴头上簪子取下来,翻看一圈递到前面,赞道:“姐姐,你的簪子好漂亮。”


    雕成叶子样式的银簪出现在眼前,叶晴下意识抓住,眼眶渐渐红了。


    听见声音,女童转过去,不明所以地找出自己的小手帕,给叶晴擦泪,边擦边安慰:“姐姐不哭,不要怕,我和阿娘阿爹会保护你。”


    叶晴逐渐回神,迅速收拾好情绪,勉强笑笑。


    “姐姐,你笑起来更好看了,应该多笑一笑。”


    叶晴配合又笑几次后就看着银簪发呆。


    这是乔春开送她的第一根簪子,之后虽然又送过多回,但她仍是更偏爱这支,其他的都被她收起来,说日后成婚再戴。


    想到成婚和现在,叶晴心中难言苦涩。


    她与乔春开自幼相识,彼此情投意合良久,却碍于种种一直没能成亲。


    师父逝去时,身上还有污名未洗清,飞星派上下俱有退婚之说,那时她以为她和乔春开成不了亲了。


    但谁也没想到,乔春开为了她在飞星派大殿跪了几日夜,本来坚决要他退亲的长老长辈们都沉默了,不再说什么,对她也只当不存在。


    后来乔春开为了她师父奔走,事情大白,师父是被冤枉的,是他所救之人忘恩负义将脏水泼于其上。


    她本以为未来会逐渐变好,她会和乔春开成亲,到时不管他是想留在飞星派还是正气盟,她都会陪他一起,等到老了,他们会一起游历四方、行侠仗义……


    可是现在都不能了。


    他死了。


    和师父一样,为救人而死,救的……全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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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值之人!


    想起当日状况,叶晴有些喘不过气,不自觉紧握双血,手心被抓出血。


    她缓缓闭眼,一会是乔春开温柔朝她笑,一会又是那群人假惺惺地告诉她乔春开不敌蒙面人被杀了,他们侥幸逃出,却没能救回他的尸体。


    胡说!


    春开武功高强,比他们这群连第二轮都进不了的废物强过许多,就是真的不敌怎么可能逃不出来!


    她质问他们。


    那些人面色惶恐,但仍是嘴硬,咬定了是乔春开自大轻敌才遭了毒手。


    春开最是温和谦逊,怎么可能会是他们说的这样……


    叶晴无声哀泣。


    只恨她武功平平,不仅没能找到春开,反倒晕在路边,给别人添麻烦。


    女童不知何时离开,屋里只余叶晴一人呆望远处。


    日子渐渐过去,叶晴比刚带回来时更消瘦了,朱大娘看着愈发心焦,但又无知如何是好。前两天女儿给她说了梳头的事,她才隐约猜到这姑娘的心上人要么是没了,要么是娶别人了。


    想到后一种可能,朱大娘就觉得还是没了好。


    她把这事说给丈夫听,丈夫就说既然这个没了,那就再找一个好了。


    朱大娘觉得她真是多余提这一嘴,竟指望这个傻子能出什么有用主意。


    人都为了心上人吃不下饭了,哪里是能轻易变心的。


    丈夫不以为然,说这种他见得多了,隔壁村就有个死了妻子吃不下饭,干不了活的,可是没两月就重新娶了媳妇,每次见他都高兴得很。


    朱大娘听罢,气得把丈夫赶出家门,并骂一句“薄情”。


    有了丈夫和隔壁村子的对比,再看叶晴,朱大娘是愈发怜爱了。


    这日,她打算出门去找个大夫来给叶晴看看,如果还不管用她就真的只能试试媒婆了,也不是要做媒,只是想找个嘴皮子利索的劝劝。


    走出家门口没多远,朱大娘迎面碰上村长和几个生人。她到一旁让路,和村长寒暄两句。


    却听村长话音一转:“朱妹子,我记得你七八天前捡了个人是吧?”


    朱大娘警惕起来:“村长,你想做什么?你可是看过人家路引,知道那是个好人家的姑娘。”


    村长摆摆手,示意她看后面几人:“你别急,人家家里人找来了。”


    盛元冉激动问:“大娘,我师姐是在你家吗?”


    在村长的再三担保下,朱大娘半信半疑地带着众人回了家。


    见到形容憔悴的叶晴,盛元冉连忙跑过去,带着哭腔:“叶师姐,你看看我,我是元冉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叶晴转过头,一开口眼泪就落下来了:“元冉,你师兄,春开……没了。”


    盛元冉路上已经得知此事,但再次听见还是难过异常,忍住泪意,道:“我都知道了。叶姐姐,我们回去吧,我带你回去。”


    “春开在这里,我不走。”叶晴的声音有气无力。


    “叶姐姐,我会找到大师兄的,你先和我们回去,好不好?”


    叶晴沉默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盛元冉心中忐忑万分。


    良久,叶晴再度开口:“好,我们回去。”


    她要为春开讨回公道,要让那些人跪在春开灵前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