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穿成老祖后,模仿老祖

作品:《穿成老祖后,我在修仙界种田养老

    “父亲,请您允许妙青常伴祖母身侧。”


    云妙青双眼哭得红肿,风吹乱了她的发髻,雨打湿了她的衣衫,她跪在云小巳帐外苦苦哀求,云凌风却长袖一挥,将哭声、雨声尽数隔绝。


    “我应该叫你兄长押送你回宗门了才对?”他看向云妙青,眼中满是冰冷和失望。


    云妙青缩起肩膀,“兄长……念着血脉亲情,并未对妙青施加束缚……”


    “所以你就自己跑了?”云凌风没想到她竟胆大到接二连三地抗命,失望之余又多了几分说不上钦佩的叹服。


    云妙青抿唇不言,她知道自己的行为会让心软的阿兄因办事不力遭到问责,可她还是做了。


    她强忍哭腔,陈情道:“妙青自幼丧母,与秀朱姐姐相依为命,历经重重艰险才得以与父亲相见。父亲诸事繁忙,妙青轻易不敢叨扰,幸得祖母庇护,妙青才得以有今日……”


    “送你和秀朱去她身边,是我的意思。”云凌风打断她。


    云妙青猛然抬起头,与云凌风极其相似的桃花眼中绽出惊喜与希望,她压抑着发狂的欣喜,不可置信,“是父亲您……”


    “你可知为何?”云凌风清冷的面容透出几分难以遏制的厌恶。


    “妙青不知……”云妙青不敢确定,只猜测云凌风是否对她二人寄予厚望,否则为何众兄弟姊妹中只有她和云秀朱得以常伴天下第一剑身侧?


    “呵,”云凌风凄然一笑。


    “你若不知我为何将你们放在她身边,那你可知道秀朱为何会被魔君附体?区区金丹修士的身体,又如何可承载堪比合体期的魔气?”


    落在身上的雨水变重了,云妙青战栗着无法动弹,仿佛变成了一尊冰冷的石像。


    “你二人虽非同母,却同为半魔所出,天生比寻常修士更易遭魔气侵蚀。我让她收下你们,只因她有一双对魔气最敏锐的眼睛。”


    “可她如今受了伤,已不如往昔。你也想像秀朱那样被魔君操控,给她再添新伤吗?”


    新升起的希望连同隐藏多年的秘密被一齐戳破,云妙青失去支撑身体的力气,彻底陷入沉默。


    云凌风转身,只留余光看她,“你与如意城练相逸之间的事情我已知晓,不日便去提亲,你且待嫁吧。”


    这是他作为“父亲”,最后肯为她做的事情。


    青鹞剑仙行于雨中,凛凛背影嵯峨似戟,皎皎白衣光洁如月。


    云妙青心底陡然生出恨毒,她抓起手边的碎石,歇斯底里的砸向那位剑仙,“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骗母亲生下我?为什么!”


    她泣不成声,金丹修士扔出的碎石无论如何也触不到天上的月亮,云凌风却回过头,双眸中满载疑思,“吾亦不解。”


    那一瞬间,云妙青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荒诞诡谲的念头,喃喃道:“……你,真的是我父亲吗?”


    “轰隆——”


    一道闷雷砸下,云凌风逆光的侧脸上落下一片阴影,他无言,幽深晦暗的目光中却似有万语千言。


    -


    绝云七剑成名多年,七人来自天南海北,进绝云宗的理由却十分统一——都是云四问发来的。


    大致经过如下:


    云四问发现了一个有天赋的娃,带一段时间,厌倦了,遂发回给老爹。


    云四问又发现一个有天赋的娃,又带一段时间,又腻了,遂发回给老妹。


    当七个以猛禽为号的炼虚期剑仙在云小巳面前一字排开时,云小巳以饱满的热情为云家父子创作了一幅对联。


    上联:老宗主慧眼识归穆。


    下联:云四问锐目收七剑。


    横批:云家人搞什么仙门啊,搞教育才是天职吧?


    在脑海里过了一圈吐槽小剧场之后,云小巳获得了冷静;又通过腹诽渣男(特指云凌风)的方式获得了肃杀之气。


    她一手撑着靠背,一手搭着玄章的狗头,冷霜覆面,如孤鹤临渊,“坐吧。”


    云小巳在“模仿云归穆大赛”中,获得了第一名,仿出的八分神韵,险些让知情人士云凌风以为云归穆真回来了。


    ——那绝对是当然的,毕竟用的本人的身体嘛,肯定比别人更像啊!


    “问师叔安好。师叔这灵犬,看着甚是威风啊!”赤鹏剑仙洪阐彧是个豪迈的男子,他声如洪钟、字正腔圆,作为猛禽系葫芦娃的长男,代表六个弟弟妹妹们向师叔问安。


    “听凌风说师叔要找个清净的地方隐居,可此处未免太过荒凉,不若……”


    云小巳抬手,打断了他。


    “既然凌风已向汝等说明,吾便不再赘述。”


    “不过……吾近日偶有所感,欲向汝等传道。”


    此言一出,七剑神色各异,有的惊、有的喜、只有云凌风死死瞪着云小巳,心说这女子想搞什么名堂?


    “咕——”杜宾玄章像消化不良一样打了个嗝。


    依然只有云凌风,他看出来了那是在憋笑。青鹞剑仙心中警铃大作,这不正经的一人一狗究竟要给他搞什么事情?


    云小巳庄严地一挥袖袍,七团液态金属出现在众人面前,化作七柄黛玉同款的锄头。


    七剑:?


    云凌风:??


    孤鸿(没眼看):她还是那么喜欢这个款式。


    云小巳高深莫测地道:“吾在山前划出了一块地。耕地——就是汝等今日的课题,耕好了再来与吾回话。”


    她挥挥手,将七剑打发了。


    六个葫芦娃提着师叔刚发的锄头、排着队、懵懂地走出去,虽然他们不理解,但师叔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云凌风隐隐察觉到不对,回头一看,见云小巳笑得跟狐狸般狡黠,他以口型询问:‘什么意思?’


    云小巳闭口不言,摆摆手让他也去。


    片刻后……


    “轰!”


    似曾相识的爆破声传来,云小巳奸计得逞,捂着肚子,笑得人仰马翻,“噗,谁家炼虚期修士跟一块地过不去啊!”


    “啊,痛!”


    于是她又被孤鸿偷袭了第二次。


    孤鸿虽然没长脸,但云小巳知道它此刻定然脸色铁青,“哎呀,我也是有苦衷的嘛,你就体谅体谅我呗?”


    同一时刻,田间,因赤鹏剑仙引爆大地而落进深坑的绝云七剑面面相觑,“这地……今日还能耕好吗?”


    显然是耕不好了。


    “那师叔那边……”


    还能去见吗?


    理解了一切的云凌风揉着发疼的额角,“我去向姑母求情。”


    当然,云凌风只会带回一句话:“姑母说,让我等自行参悟,她伤势未愈甚是疲惫,就不必再去问安了。”


    ——少相处一秒就能减少一分掉马的可能性,云小巳的计划大获成功。


    她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暗暗叹气,“可惜了,玄章准备的后手都没用上呢。”


    杜宾玄章伸出前爪与她握手,“无妨,本君已看够了乐子。”


    云凌风瞒着六剑来见她,听见这一人一狗的对话,太阳穴又开始抽痛,“若一计不成,你还准备了什么后手?”


    云小巳嫌他脏了空气,背着手侧过身去:“想知道自己去找呗,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云凌风不知她在闹什么别扭,只觉得此人幼稚,不知年岁几何?


    蓦地,云凌风神情木然。他想起来了,云小巳其实只活了二十四岁,连云妙青都比她年长两百岁。


    如此……幼稚、过激、睚眦必报似乎也正常?


    “罢了,”云凌风摇摇头,看在云小巳早逝的份上不与她计较。


    “伸手。”他拿出一个锦囊。


    云小巳往后退了一步,满脸写着警惕:“什么东西?”


    云凌风道:“种子。此处荒芜,你若闲来无事大可栽花自娱。”


    “哦,谢谢。”云小巳收下了,“能问问是什么花吗?”


    是杜鹃。


    与一种寄生于他人巢穴的卑鄙鸟类同名的花,云凌风寻这花种来本是讽刺的意思。


    明知云小巳无辜,却还是忍不住迁怒。


    但她危难当前的那一手着实令人钦佩,反而叫云凌风羞愧于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计较了。


    “你怎么不说话,这花有什么问题吗?”云小巳起了疑,往前凑了凑,欲从云凌风脸上盯出些蛛丝马迹来。


    云凌风装作无事发生,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自己去查,我缘何要告诉你?”


    云小巳:……


    你这是**裸的报复吧。


    云小巳无语,对此人的印象分又减三分。


    翌日清晨,初日尚未升起,伴着启明星的炽光,七柄风格迥异的长剑升空,以暗金色的孤鸿为阵心,横跨数百里的退魔结界落成。


    一切鲜活的气息远去后,云小巳掏出了自己心爱的锄头,小心翼翼地翻土、播种、浇水,又去山林里捡了树枝来做篱笆。


    玄章不解,“你不是讨厌他吗,怎么还种他给的种子?”


    云小巳向生活低头,十分凄苦地道:“要是哪天你和孤鸿同时跟我闹掰了,我还能跟花儿说说话。”


    毕竟他们拥护的对象是无所不能的云归穆,不是只会阳光开朗的云小巳。


    虽然……此时的云小巳并不知道她撒下去的究竟是什么。


    “那不重要,”玄章又一次变化了外形,化作一只陨石色边牧,“重要的是,你做好觉悟了吗?”


    修仙界的能量守恒定律大概给麒麟神君开了后门,他还凭空变了副黑框平光镜出来,搭在鼻梁上,看起来又古板又不正经的。


    云小巳咬紧牙关:“放马过来吧!”


    从今天开始研习内含一千个课时、还不收费的玄章老师私教课。


    -


    数月后。


    “奇怪,不是说就在这附近吗?”


    如意城城主练如意拿着一张绘在锦缎上的地图游荡到焱金岛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