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陈铎生

作品:《反派真千金死不悔改

    四月初,听澜高中。


    本年度的游泳赛事在四月拉开序幕,作为举国上下最有名的游泳强校,听澜高中的游泳校队成员无不投入到热火朝天的训练中去,为的就是冲击四月下旬的全国游泳冠军赛。


    这场比赛是顶尖游泳运动员走向国际舞台的起点,胜利者将成为国家队成员,参与进下半年的世界游泳锦标赛以及明年的奥林匹克运动会。


    体育竞技场上丛林法则优胜劣汰,可向来自诩为未来世界第一的余季清下水后的状态却不太好,岸上他的私人总教练屈顺海板着脸在数据板上写写画画。


    余季清从水中爬出,摘下泳镜泳帽撸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他烦躁地看了一眼计时器上的数字,紧锁的眉头无法舒展开。


    距离邱鹏的事已经过去一周,余季清头上的伤也结痂,今天是他第一天入水训练,与预料中的成绩相差甚远。


    少年人只着覆盖到大腿的泳裤,冷白的上半身赤裸着,肩宽腰细,水滴淌过一身流畅紧实的肌肉,倒三角身材尽显优越,俊朗得鹤立鸡群。


    “温齐燕怎么不在?”余季清眯着眼扫了一圈,发现自己的死对头没有踪影,似乎随口一问,“他的成绩怎么样?”


    屈顺海愣了一下,而后神色都柔软起来:“齐燕上午在,下午这会儿应该在参加哪个商赛。”


    “嘁,”余季清撇撇嘴,“都这时候了还有时间搞那些?”


    他分外鄙夷温齐燕那丢了西瓜捡芝麻的行为,商赛才多少奖金?哪里比得上备战冠军赛重要?


    真是没半点职业运动员的素养。


    “清哥!”


    陈铎生很狗腿地跑过来,他如今19岁,身高179公分,比起余季清矮了一些,但他的肩膀更宽,肌肉更壮,皮肤又黑,在余季清面前像个精壮的打手。


    吊梢眼眯着,他已经好些天没和余季清见面,此刻热络得很。


    “你可以下水了?之前忙什么呢,都没空来训练?”


    余季清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问:“你成绩呢?”


    问得陈铎生脸色一僵,可僵了一下后又笑得更谄媚了:“清哥您这是关心我呢?”


    “算了,你能有什么出息,”余季清挑眉,不把对方放在眼里,“这儿也就温齐燕值得我多看两眼。”


    说完,也不管陈铎生的脸色,转头去和屈顺海说话了。


    “今天能再加一场水槽逆流训练吗?”


    屈顺海翻了翻自己的笔记,沉思了一会儿:“可以加,但就一场。”


    “一场就一场,总比没有强。”


    说完,他也不顾那边有没有人在用,直接大步向训练用的水池走去。


    被无视了的陈铎生盯着余季清的背影,僵着一张笑脸,攥着泳帽的手却捏紧了。


    傲什么?不就是有钱?


    今天的训练已经完成,陈铎生也不打算继续待着了,除了他之外,听澜高中校队的成员也陆陆续续准备离开了。


    更衣室里,从水槽逆流训练里赶出来的倒霉蛋骂骂咧咧地擦着身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我们听澜的人,还天天霸着训练室,跟个太子似的,他以为自己谁呢?”


    “嘿,人家还真是太子,”有人乐了,“为了来听澜训练,人家家里投资了五千万呢,别说蹭个训练场,他要是想都能把咱学校买到手!”


    “那他买啊,怎么不买?”倒霉蛋听完反而更气愤了,“这么有钱自己建一个得了!”


    “那不是因为咱学校是公立的吗?只看成绩和居住地,可惜人家太子住在富人区,想进来也只能靠成绩。”


    “那他倒霉了,”倒霉蛋也笑了,“咱学校录取分数可不低。”


    听澜虽然是体育强校,但学生们的整体学业水准却是中等偏上,校队的虽然没有几个成绩前列的优等生,但也是普通人里的好学生,何况他们都是走职业道路,这点聪明已经十分够用。


    陈铎生听着队友们的议论也没忍住勾了勾嘴角。


    可不是吗?他余季清就是蠢得很。


    当年余季清想上听澜,他也想上听澜,余季清是成绩不够,他是钱不够。


    恰好同年级一个女生有市高中保送资格,他想着借余季清的力把那个资格抢走,然后匿名举报一下,这么一来,那资格就能顺延到排名就跟在那女生后一位的自己头上。


    结果真成了。


    “人家本来差点就能上听澜呢,”有人阴阳怪气,“可惜这几年政策好,没让他买走咱们陈铎生的保送资格,是吧陈铎生?”


    提到了陈铎生,众人的目光聚集过来,陈铎生腼腆地笑了笑:“哪有这回事?余季清真要买了,怎么会有我的事?”


    “你可别谦虚了!市高中保送资格那么牛的东西,落到你小子手里说明了什么?说明你本来能当文曲星,嘿,结果硬是要当游泳紫微星啊!”


    “可别了,”陈铎生对这吹捧十分受用,却还要装作谦虚的样子,“我哪里是紫微星啊?真紫微星是温齐燕和余季清呢。”


    “先不提余季清,温齐燕?”有人冷笑一声,鄙夷道,“就他那傍富婆卖身的嘴脸,也配当紫微星?”


    “但温齐燕成绩可摆着,”那被余季清赶出来的倒霉蛋不太赞同,“管什么人品,体育竞技实力为尊,他要是边傍富婆还能游出来这成绩,我是真的服!”


    “去去去!诶,陈铎生你这就走了?”


    陈铎生已经套好衣服背上包,只留了一个背影给他们:“是啊,我着急回家给我妈做饭呢!”


    “瞧瞧人家这人品!”


    “瞧瞧这批货的品相!”


    陈铎生出了校门,一边走一边给手机上的人发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半裸的高大少年。


    少年圆钝的眼尾微微下垂,头发茂密,即便沾了水也是乌黑的一团,潮湿的碎发落在额前,水珠顺着面颊流过高挺的鼻梁、桃花色的唇瓣,最后没入锁骨去。


    “这只是试阅的几张,”陈铎生发着变声的语音,甜美的女音响起,“还有更好的在后面呢。”


    “有点贵?哪能啊姐妹,”他劝着电话那头的人,“这可是私人独家,我在听澜校队有人脉才拍到的,平常人哪里拍得到温齐燕洗澡呢?”


    那头忽然没了消息,隔了一会儿,忽然也发来了语音。


    陈铎生挑了挑眉,插上耳机听了听,却是个戏谑的男声:“狗东西,你还会偷拍呢?”


    这一听就知道不是自己的买家。


    “哥哥您哪位呀?”陈铎生矫揉造作地回消息,“你把我姐妹怎么了?”


    “姐妹?”那男人笑了两声,“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你妈妈是叫徐凤吧?”


    一桶冰水就这么随着那名字灌进心里,陈铎生背后攀上一股冷寒。


    “哥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


    “这位小姐好像很喜欢温齐燕呢,”那男声不急不躁,不紧不慢,“要是知道你是某个她认识的人,那可就了不得了吧?”


    “这位兄弟,”陈铎生带着笑,“我哪儿惹你了?只是卖点照片而已,碍着您什么事了,您讲,我这就改。”


    一边说着软话,一边却把这电话号码发给自己联络过的一个黑客。


    “碍着我家雇主的眼了,陈铎生。”


    对方毫不忌讳地喊出他的名字,“你请的那个黑客也正好在我手边呢,让我看看你发什么。


    “哦,挺敢说啊陈铎生,找到这杂种是谁?还是平生第一次有人……”


    陈铎生当机立断地拔了手机卡,捏断后连忙丢进了垃圾桶,这下子,背后的凉意才下去了不少。


    “他妈的,”他骂了几句,“又少了一个入项。”


    这买温齐燕照片的富家小姐向来出手阔绰,一次就是四位数的价格,攒个几回就够他多买几件奢侈品穿用了。


    肉痛归肉痛,陈铎生骂完后从包里的夹层又掏出来一个手机卡,再插进去里面的联络列表可就丰富多了。


    数字五花八门,叫人看不明白什么意思。


    滑到底,点进最下面的那人的号码里,电话连通了。


    “宝贝儿?你的粉色睡衣真好看。”陈铎生邪笑着,语气亲昵极了,“怎么这个月不见你打钱过来呢?”


    屏幕上的红点亮起,点开就能看到那女孩儿独自在屋内的场景。


    昏暗的房间里窗帘紧闭,此刻还不到日落,一线光亮从窗帘的缝隙落在地板上,少女却如惊弓之鸟一般赤脚下床扯紧窗帘,一丝光也没有了,她又连忙回到床上,用被自己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你想怎么样!”


    “宝贝说的我怎么不太明白呢?”


    陈铎生沉浸地观赏对方惊恐的模样。


    “我只是关心一下宝贝你呀,这么无情,是想在各大网站看到自己的裸照吗?”


    恶魔的低语响在耳边,女孩儿惨白的脸落下泪珠:“你不是说已经删了吗!”


    “那可是我们爱的证据呀,我怎么舍得删了呢?”


    陈铎生在心里嘲笑对方的天真,那么好的把柄怎么可能只用一次就报废了?


    “我没钱了……”女孩泣不成声,“你放过我吧,我真的没钱了,你放过我吧……”


    “没钱可以换其他思路呀宝贝,”陈铎生觉得自己简直是体贴不过的伴侣了,“宝贝的身体那么漂亮,能换不少钱吧?”


    “你做梦!”


    “反正这个月的钱我明天就要看到,”陈铎生懒得调笑对方了,“要是没有,我们就热搜上见,知道吗?”


    挂了电话,他抬起头对着晴朗宽阔的午后晴天数了五个数,叮咚一声,钱到账了。


    “真是贱皮子,”陈铎生看着屏幕上的数字挑眉低骂,“不抽一鞭子就不会动的贱人。”


    走过两条街,一所老旧的中学出现在眼前,大门还是人力推拉的收缩门,学校保安是个老头子。


    风雨剥蚀的墙面略显斑驳,即便是阳光正好的此刻,也如同技艺拙劣的油画家所作,色彩混浊脏乱。


    好巧不巧,自己偷拍的温齐燕正推着自行车在那门前,背对着他正和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聊天。


    陈铎生略微惊讶地挑眉,打开相机就拍了几张,也不给小姑娘打码,直接发到某个群里,备注到:“温齐燕的小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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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小女友?!”


    群里很快就热闹起来。


    “这才多大啊就小女友!是不是拍错了?”


    陈铎生添油加醋:“眼见为实,都看到两人亲了,没来得及拍。”


    “我去!”


    “傍富婆还恋童癖,真恶心!”


    最想看到的发言出来了,陈铎生满意地关了手机正要拐进巷子里,却眯着眼瞧见从自己母校里走出来一个穿着奢牌logo的漂亮姑娘。


    那女孩儿温温柔柔的,和身边人说话轻声细语掩着嘴,笑起来甜丝丝的,又腼腆地总抿住嘴唇。


    是个内向的、家境富裕的、又被传统方式教养长大的娇娇女。


    陈铎生拍了照片在心里计较,在照片上用一串数字重命名。


    他瞥着对方的身高、胸口、腰臀,而后搜了搜那件衣服的价格,一串只有自己看得懂的数字就编好了。


    新的猎物真是可口,不知道她的裸照能榨出多少油水。


    虽然被不知道哪儿来的人断了一条财路,可有了进账又有了新目标,陈铎生哼着调子拐进小巷。


    正路也能走,可哪儿有捷径来得快?


    可走着走着,前面忽然堵了七个头发五颜六色的人。


    看上去很不好惹,兴许又是哪里来的小混混要打群架,自己可比这群人金贵多了。陈铎生当即就打算转身换条路。


    可没成想背后也堵上了人,只是少很多,只有三个。


    来者不善。


    这条巷子不长却堆满了杂物,两边的住户是彼此背对着,因而巷子里发生什么事都来不及管,何况又没有监控,向来是混混们违法乱纪的好地方。


    本该是陈铎生主宰的熟路,此刻却因为前后来势汹汹的人显得格外凶险。


    他后撤一步想要离开,轰地一声,巷口的东西被推倒在地,沉闷的倒塌声里尘土飞扬。


    来路彻底堵住了,太阳西斜,原本亮堂的空间瞬间昏暗起来。


    陈铎生将斜跨的单肩包甩到背上,警惕地靠着墙扫视这群人,他没看出来谁是里面的头狼。


    一般这种群架,头狼一定会在场,可现在来的都是群拿着武器的小喽啰。


    自己招惹了谁?


    刚才那个电话里的男的?


    怎么可能?那照片买家可住在邵城另一头,这么大的城市他十分钟内能穿过来?


    “各位是有什么事?”陈铎生低眉顺眼地朝这圈打手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话音刚落,这群人爆发出闹哄哄的笑来。


    不愿意沟通,陈铎生的心跳快了几许。


    难道是哪个肥羊把事情告诉给自己家长,人家来找麻烦了?


    “你们要揍我,总得让我知道是为什么吧?”陈铎生谄笑着,“不然日后又不长眼地招惹到了您家老大,何必呢是不是?”


    笑声更大了,被连番取笑,陈铎生皱了皱眉。


    金属棒球棍在粗粝地面划出刺耳声,打手越来越近,他还是得从人少的地方逃。


    背包又被他抱在胸前,肩带滑落,一米多长的大包扔出去也是个武器。


    可惜刚才得意忘形,拉链根本没拉好,抱紧了却正好把里面的东西挤了出来。


    衣服落了一地,贵得要他命的宝贝泳镜也卷在里面,他却不敢弯腰去捡。


    “陈铎生?”


    从那三人背后进来个坐轮椅的红毛丑八怪,他被安置在垫了小弟衣服纸箱上,高高在上地坐着,却一字一顿地喊他名字。


    这就是这群混混的头狼了。


    “你学游泳的?”


    陈铎生不敢搭话,对方既然知道他的名字,那知道其他信息也不是没有可能,何况听澜的校服就在自己身上穿着,泳裤也从包里掉了出去。


    他打量了一下对方就知道这人非富即贵,浑身上下都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奢侈东西,又是一身邪气,今天八成没法善了。


    自己哪儿招惹的这么一个人?


    “少爷,”陈铎生又露出那副专业狗腿子的阿谀奉承,“我有眼无珠惹了您,可惜我太蠢,能不能告诉我错在哪儿了?”


    可对方却根本没听,只是自说自话:“果然是学游泳啊……”


    “对,我是学游泳的,我还是听澜校队里的呢,您要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我……”


    “这样啊……那就……”


    瞥了眼对方漂亮的长腿,“头狼”木楞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狠毒邪狞的笑容。


    红毛恶鬼轻飘飘地说:“打断你的腿。”


    “这位少爷,你知道沐世集团的三公子余季清吗?”


    陈铎生白着脸笑,语速从未这么快过,“我是他的人,你也不想惹上他吧?”


    “呵,余季清?”


    那声音很是轻蔑,一听就知道对方并不把余季清放在眼里。


    小巷里寂静了数秒,而后冷不丁地传来一声冷笑:“那你知道邱建业吗?”


    陈铎生不明就里:“知道,怎么?”


    忽地一根棒球棍砸了过来,随着破空的风声,他听到那坐在纸箱上的断腿红毛笑了一声,说:“那是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