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试试，我不信，刚才那块石头，鳞片跳得那么厉害，肯定不是巧合。”


    他坚持认为，染血鳞片那瞬间的悸动，就是鉴宝的信号。


    只是这摊位上剩下的，全是不值钱的玩意。


    “去别的摊子、”


    “我去扫货，找其他摊位上的东西，一个一个试。”


    林默说干就干，朝着鬼市其他摊贩走去。


    “林默，你有把握捡漏？”


    魏大勇意识到林默似乎有些不对劲，难道是他在陈玄那里学了些鉴宝术？


    鬼市凶险，他们身家微薄，万一再买到假货或者惹上麻烦就难办了。


    但看着林默那不肯放弃的劲头，再想想生机渺茫的陈玄，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默儿，我支持你。”


    林九渊沉声道。


    四人离开自己的破摊，开始在鬼市主街和更偏僻的小巷里游荡。


    林默的魂力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过一个个摊位。


    第一个摊位，堆满了锈迹斑斑、造型古怪的金属器皿。


    林默盯上了一尊巴掌大小的青铜小鼎，摊主是个只剩半边脑袋的僵尸，信誓旦旦说是西周古物，蕴含王气。


    林九渊拿起，林默魂力包裹，鳞片毫无反应。


    确定是假的，他将小鼎放下。


    随后林默拿起旁边一枚沁色深重、看起来温润的龙形玉佩，林默感知，鳞片沉寂。


    再次判定是假的，也将其放下。


    摊位旁边堆着几个破陶罐，林默感觉其中一个罐子造型古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土腥气。


    这一次染血鳞片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只能放弃。


    第四个，第五个…通通没动静。


    他们如同大海捞针，穿梭在光怪陆离的摊位和人流中。魏大勇从最初的狐疑，到后来也变得有些麻木。


    林九渊和夏青璇的心也一点点沉下去。


    鳞片如同彻底沉睡，再也没有丝毫悸动。


    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林默的信心也开始动摇，巨大的沮丧和无力感再次袭来。


    黄河水精的起拍价三百阴晶如同天堑，而他们连一枚都赚不到。


    就在林默几乎要放弃，准备提议先离开再从长计议时，他们拐进了一条更加阴暗狭窄的小巷。


    巷子里面，只有为数不多的小摊。


    最前面的摊主是一个蜷缩在巨大破旧斗篷里的身影，气息微弱，仿佛随时会消散。


    摊位上东西少得可怜，只有几块颜色暗淡的矿石，一根断裂的兽角，还有一个毫不起眼的破陶罐。


    林默的魂力习惯性地扫过摊位，本已不抱希望。


    就在他的目光掠过那个破陶罐的瞬间。


    染血鳞片猛地跳动了一下。


    比之前感应到万载空青石髓时更加清晰、更加有力。


    找到了！


    林默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当然他的激动很快被他隐藏起来，不能让摊主看出什么异常来。


    林九渊一愣，目光落在那脏兮兮的破碗上，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但出于对儿子的信任，他还是走上前，伸手拿起了那个陶罐。


    入手粗糙冰冷，沉甸甸的，沾满了灰尘和污垢。


    “老板，这个怎么卖？”


    林九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斗篷下，传来一个极其沙哑声音传出来。


    “十阴晶…”


    “这东西好，绝对物超所值。”


    十阴晶？


    魏大勇差点跳起来。


    一个破碗要十阴晶？


    就是金子做的也不止十阴晶。


    这老家伙想阴晶想疯了吧，他刚要开口骂人。


    “太贵了！”


    林默开口道。


    “老板，您这说笑呢吧？一个破碗，卖给我十阴晶？”


    “您看这豁口，我就是买回去给家里狗当个饭碗当当。”


    “一枚阴晶，不能再多了！”


    林九渊嘴角抽了抽，这砍价有这么砍的么？


    不都是先砍一半，林默直接给砍骨折了。


    人家老板要是愿意的话，那就离了大谱。


    斗篷下的身影似乎动了一下，发出几声艰难的咳嗽。


    “祖传的老东西，少于八枚不卖。”


    “八枚？您这祖传的也太寒碜了些。”


    林九渊摇头，作势要将碗放下。


    “顶多两枚，爱卖不卖！”


    “五枚，最低了。”


    “三枚！”


    林默斩钉截铁，将仅剩的三枚阴晶摊在掌心。


    “我们就剩这三枚了，您看行就行，不行我们走！”


    他说完，真的转身欲走。


    林默也很想拿下，但是家底摆在这里。


    斗篷下的身影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


    最终，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传来。


    “拿走…”


    这也能行？


    林默强压住狂喜，迅速将三枚阴晶放在摊位上那块还算干净的黑布上，紧紧攥着那个破陶罐，仿佛怕对方反悔，转身就走。


    魏大勇和林九渊，夏青璇也赶紧跟上，心脏怦怦直跳。


    直到走出小巷，汇入主街的人流，四人才稍稍松了口气。


    “就这破碗？花了我们最后三枚阴晶？”


    魏大勇看着林九渊手里那个沾满泥灰、毫不起眼的陶罐，一脸肉痛和不解。


    “默儿，你确定这玩意儿能值三枚阴晶？“


    “我怎么感觉又被坑了？”


    林九渊和夏青璇也看着林默，眼中充满询问和担忧。


    “没什么把握，试一试吧！”


    这次鳞片反应非常强烈，比之前那块石头强得多。


    “爹，娘，魏叔，相信我。”


    “现在，我们马上去九幽阁，找他们的鉴定师。”


    再次来到九幽阁那狰狞的兽骨大门前。两个黑铁守卫依旧散发着冰冷的压迫感。


    “做什么？”


    冰冷的声音响起。


    “我是卖东西，请贵阁的鉴定师掌掌眼。”


    林默上前一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沉稳有底气，同时举了举手中那个破陶罐。


    守卫的鬼火眼瞳扫过林默和他手中那脏兮兮的破碗。


    最终，一个守卫发出了如同金属刮擦的、带着明显嘲弄的嗤声。


    “这种级别的东西即便入阁，也没什么用？”


    “等等！”


    林默急了，赶紧开口。


    “东西不可貌相，这是个老东西，世代传下来的。”


    就在这进退两难之际，一个穿着九幽阁制式黑袍的老者，正好从大门内走出来，似乎是送一位客人离开。


    他听到了门口的争执，目光随意地扫过林默手中的破碗，原本浑浊的老眼猛地一顿。


    那碗上面的额纹路，似乎不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