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几位这是？”


    林默将情况说了一下，一看这老者就不是普通伙计。


    老者脚步停下，对着守卫挥了挥手。


    “让他们进来吧。”


    守卫似乎对这位老者颇为敬畏，立刻躬身让开通道。


    “是，黄老。”


    林九渊几人心中大喜，连忙道谢，跟着这位被称为黄老的鉴定师走进了九幽阁。


    黄老没有带他们去喧闹的拍卖大厅，而是引着他们穿过一条安静的侧廊，来到一间布置雅致、燃着宁神香的鉴定室。


    “东西，拿过来看看。”


    黄老在红木桌后坐下，指了指桌面。


    林九渊小心翼翼地将那个沾满泥灰的破陶罐放在铺着黑色绒布的桌面上。


    黄老没有立刻上手，而是先仔细地端详着。


    他枯瘦的手指轻轻拂去碗口边缘的一小块泥灰，露出了下面那若隐若现、极其古老玄奥的暗金色纹路。


    他的瞳孔，在看清那纹路的瞬间，猛地收缩了一下。


    呼吸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他立刻从旁边拿起一个特制的放大镜，凑近了仔细观察那纹路。


    越看，他的脸色就越凝重，手指甚至开始微微颤抖。


    接着，他又拿起一个装着无色液体的水晶瓶，用一根纤细的银针，极其小心地蘸取了一点液体，滴在碗壁一处不显眼的角落。


    那液体与碗壁接触，并没有发生腐蚀或变色，反而被迅速吸收。


    碗壁上那被泥灰覆盖的区域，竟隐隐泛起一层温润的玉色毫光。


    “嘶……”


    黄老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手一抖，差点把放大镜掉在桌上。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浑浊的老眼此刻神采连连，死死盯着林默，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激动而变调。


    “这东西你们从哪里得来的？”


    黄老枯瘦的手指死死扣住桌沿.


    他猛地抬头，声音嘶哑尖锐，带着难以置信的震颤。


    “镇军血煞瓮，这东西你们到底从何得来？”


    “天杀的，这是埋在地下吸足了千年血煞怨气的凶物。”


    “镇军血煞瓮？”


    魏大勇舌头打结，眼睛瞪得溜圆。


    林九渊和夏青璇也心头剧震，这名字一听就邪乎得紧。


    黄老深吸几口气，勉强压下激动，指着碗壁上被他拭去泥灰后显露的暗金纹路。


    “看这饕餮噬魂纹，再看这沁入胎骨的暗红斑痕，若非经过千年的血水浸染，绝无可能形成如此凶戾滔天的煞气。”


    “你们有所不知，此物内里，必封有绝世凶兵，是古战扬陪葬坑里镇军魂的邪器。”


    他喘着粗气，眼神灼热无比。


    “小兄弟，此物凶煞，却也价值连城。”


    “九幽阁愿出三百阴晶，立刻交割，如何？”


    三百阴晶，正是黄河水精的起拍价！


    巨大的惊喜如同重锤砸在林默心头，他差点就点头答应了。


    陈叔这下子有救了。


    黄老看着林默有些犹豫，以为是自己价格给低了。


    “我这价格虽然不低，但是也只算中规中矩，若是你们放在九幽阁拍卖，价格肯定会更高一些，若是你们选择委托我九幽阁拍卖也行。”


    黄老给几人介绍九幽阁拍品的规矩，一种是九幽阁收购进行拍卖，另一种是进行委托拍卖。


    九幽阁收购的话是买断式的，钱货两清。


    而委托拍卖则会抽取拍卖价10%作为九幽阁的佣金。


    他们鉴定师自然是买断的提成会高一些，所以他鉴定出为真品一般都会推荐九幽阁买断。


    像这种级别的宝物，几年难得一见。


    也难怪他之前见到这东西会失态。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选择现钱交易。”


    林默没有丝毫犹豫，管他什么拍卖，都抵不上立刻拿到阴晶的实在。


    “爽快！”


    黄老一拍桌子，浑浊老眼闪过一丝激赏。


    他动作迅疾如风，拉开桌下一个暗格，取出一个沉甸甸、散发着冰冷阴气的兽皮袋，哗啦一声倒在黑绒布上。


    整整三百枚龙眼大小，萦绕着精纯阴寒气息的晶体。


    阴晶堆成一座小山，幽光流转，将整个鉴定室映得一片森然。


    “点一点！”


    黄老指了指阴晶。


    魏大勇眼疾手快扑上去，手指哆嗦着划过晶堆，口中念念有词。


    “一、二…五十…一百…三百，一颗不少！”


    黄老小心地捧起那破陶罐，如同捧着稀世珍宝，用一块布满隔绝符文的黑绸仔细包裹好，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他又从怀中取出一枚约莫三寸长的黑色卡片，卡片正面浮雕着九幽阁狰狞的兽骨大门图案，背面则是一个繁复的鬼脸符文。


    他将卡片递给林默。


    “小兄弟眼力非凡，胆魄过人。”


    “这是我九幽阁贵宾卡，持此卡，凡九幽阁所属鬼市，出入无阻，买卖优先。”


    “日后若有机缘再得奇物，凭此卡可直接寻老夫。”


    他深深看了林默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长。


    “老夫黄岐山，在九幽阁地字三号鉴宝室恭候。”


    玄贵宾卡入手冰凉，一股微弱的空间波动传来。


    这九幽阁的贵宾卡是个好东西。


    林默心中了然，这不仅是便利，更是一份认可。


    他郑重收起道谢。


    “谢黄老，告辞！”


    目的达成，四人毫不停留，带着沉甸甸的阴晶袋迅速离开九幽阁。


    “我的老天爷！”


    “三百阴晶，就这么到手了？”


    走到主街人流稍稀少处，魏大勇紧紧抱着兽皮袋，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这一切都好像做梦一样。


    三枚阴晶买的，三百卖出去。


    收益翻了一百倍。


    “老陈有救了，林默，你小子神了。”


    “那宝贝，你怎么看出来的？”


    林默魂力感知着瓷偶深处那枚染血鳞片。


    自离开九幽阁，鳞片非但没有沉寂，反而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持续传递出阵阵灼热而清晰的悸动。


    这一次的感应范围更大，目标更多，指向性更强。


    “直觉，加上一点运气。”


    林默无法解释鳞片的存在，只能含糊其辞，意念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兴奋。


    “魏叔，别高兴太早，三百阴晶只是起拍价。”


    “想确保拍下水精，这点钱远远不够，鬼市还没散，我们继续捡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