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对未知的恐惧，瞬间被巨大的贪婪和渴望淹没。


    “老大！您指哪我打哪！”


    “老大，听你安排！”


    林默点头，似乎很满意这效果。


    “嗯。先熟悉下环境。小红，小蓝，教教新同事规矩。”


    “好嘞义父！”


    小红小蓝立刻蹦起来，纸片小手叉腰，开始煞有介事地介绍规矩。


    林默靠在椅背上，兜帽阴影下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客厅本来就小，现在挤了牛家四口、王小柱、加上新来的三个，再加上小红小蓝……


    快成沙丁鱼罐头了。


    阴气混杂，怨念交织，虽然都被他的气息压制着，但时间久了也烦。


    他慢吞吞地掏出手机，拨通了魏大勇的号码。


    “喂？魏叔。”


    “小子？咋了？我正跟买家扯皮呢，那孙子压价太狠……”


    “为了给你找买家，真的是操碎了心。”


    魏大勇粗嘎的声音传来，听上去似乎心情不太好。


    “魏叔，等下给你打五十万，就当做你的辛苦费。”


    对面那边再次沉默，随后魏大勇的声音传来。


    “小子，咱们什么关系，魏叔怎么可能会要你五十万，你一句话，魏叔都给你安排妥当。”


    “那这五十万我就不打过去了。”


    魏大勇的声音顿时急了。


    “既然是你小子的一点心意，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吧！”


    “魏叔，不勉强吧！”


    “不勉强，一点也不。”


    林默似乎早已将魏大勇看透，直接转过去五十万。


    “小子，现在那边有几个鬼。”


    “七个，品相还行。”


    林默的声音平淡无波。


    “地址发你，让买家自己过来验货提走，或者约个地点，我给送过去。”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议价。”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爆发出魏大勇兴奋的吼声。


    “七个？，好小子，有你的！”


    “等着，我马上安排，保证找个爽快人！”


    没等一会，魏大勇电话回了过来。


    林默嘴角带笑，看来是那冰冷的五十万起了作用。


    “小子，位置发你了，现在出发，价格已经谈好，不会让你失望的，过去你就知道。”


    挂了电话，林默看着满屋子形态各异的“员工”，手在油腻的方向盘上轻轻按了一下。


    方向盘内部发出细微震动。


    破旧的黄色出租车里，正把脚翘在方向盘上打盹的老黄猛地一个激灵坐直，蜡黄的脸上瞬间堆满谄媚。


    老黄对着空空如也的方向盘说道。


    “大人！您吩咐！”


    林默声音低沉。


    “楼下等着。准备出车。”


    “好嘞！马上到！”


    没过几分钟，林九渊和夏青璇的房门开了，敲响对面601的门。


    林默打开大门，只见林九渊穿着背心。


    “默儿，刚听你这屋挺热闹？没事吧？”


    夏青璇也跟了出来，温婉的脸上带着关切。


    林默拉开自己房门，客厅里和谐的景象瞬间映入林九渊夫妇眼帘。


    只见两桌麻将正打的风生水起。


    牛哥孩子和王小柱带来的一个小孩在一旁干瞪眼。


    林九渊：“……”


    夏青璇：“……”


    林默侧身让开门口，平静地说。


    “爹娘，没事，过会就送走了。”


    林九渊看着满屋子的鬼，魁梧的身躯晃了晃，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伸出大拇指，语气复杂中带着点莫名的骄傲。


    “好小子，有出息！这业务都拓展到阴间了，有商业头脑，比你爹强！”


    夏青璇则是无奈又宠溺地叹了口气，上前替林默整理了一下兜帽，柔声道。


    “默儿长大了，有自己的门路了。”


    “只是注意身体，别太累着。也要注意安全。”


    她看着一屋子奇形怪状的鬼魂，补充道。


    “一定要和气生财。”


    “知道了，娘。”


    林默点点头。


    就在这时，林默的手机响了，是魏大勇发来的买家定位信息，就在城南一个废弃厂区附近，时间紧迫。


    林默转身对客厅。


    “都停一下，现在出门办点事，楼下集合。”


    众鬼：“？？？”


    林默没解释，拿起那个油腻的方向盘，率先走出门。


    小红小蓝立刻蹦跳着跟上。


    牛家几口、王小柱和三个新鬼虽然茫然，但在阴晶的诱惑和林默的威压下，也只得稀里糊涂地飘了出去。


    楼道里顿时阴风阵阵。


    老黄的破出租车早已悄无声息地停在楼下阴影里。


    林默拉开副驾车门坐了进去。


    小红小蓝麻利地钻进他宽大的运动服兜帽里躲好。


    剩下七个鬼魂看着狭小的车厢，有点傻眼。


    “挤挤。”


    林默言简意赅。


    老黄立刻从驾驶座探出头，蜡黄的脸挤出笑容。


    “对对对，都是自己鬼，挤挤就行了，快上车！”


    牛哥咬咬牙，第一个钻进后座，庞大的魂体几乎占了大半位置。


    牛嫂拉着牛娃挤了进去，，牛哥老娘慢悠悠地飘进去，坐在了牛哥腿上。


    王小柱的白雾见缝插针，缩在角落。


    剩下三个鬼看着几乎塞满的后座，面面相觑。


    “后备箱！后备箱宽敞！”


    老黄热情地招呼。


    老黄下车打开后备箱盖，里面堆着些破轮胎和杂物。


    三个鬼无奈的进了后备箱。


    “去上班咯。”


    老黄：“……”


    看来这些人被骗的有点惨啊！


    他默默关好后备箱盖，坐回驾驶位。


    “大人，坐稳了，咱这就出发？”


    老黄搓着手，一脸谄媚。


    “嗯。”


    林默报出魏大勇发来的定位地址。


    破旧的出租车晃晃悠悠地驶离了学苑社区，汇入深夜稀疏的车流。


    深夜的环城快速路上，车辆稀少。


    一辆锃亮的红色玛莎拉蒂跑车正疾驰着，引擎发出低沉有力的咆哮。


    驾驶座上是个染着黄毛的年轻富二代，正摇头晃脑地听着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副驾上坐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伴。


    “宝贝儿！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推背感！”


    黄毛得意地猛踩油门，玛莎拉蒂瞬间加速，强烈的推背感让女伴尖叫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昏黄的车灯从后面快速逼近。


    黄毛瞥了一眼后视镜，嗤笑一声。


    “啧，哪来的破出租，也敢上环线飙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