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身倾斜角度之大，林默在车内都感觉要被甩出去，路边的垃圾桶被气流卷飞。


    “老板！看见没！这叫‘黄泉摆渡’。”


    老黄声音都在飘。


    刚过弯，前方又是一段废弃铁轨形成的连续颠簸路。


    “老板，坐稳扶好！这招叫‘奈何飞跃’！”


    老黄怪叫一声，非但不减速，反而再次猛踩油门。


    破车四个轮子离地又砸下，在颠簸的铁轨上疯狂弹跳，每一次落地都发出沉闷巨响，底盘火花四溅。


    车内的林默感觉自己像在坐过山车，五脏六腑都在翻腾，左胸的剧痛差点让他背过气去。


    就在老黄疯狂炫技，试图证明自己“宝刀未老”的时候。


    青松市另一条主干道上，一辆崭新的、流线型车身闪烁着嚣张哑光黑、引擎轰鸣如同野兽咆哮的顶级超跑正以极高的速度巡航。


    驾驶座上，正是上次被老黄灵车吓到住院的富二代张少。


    他刚出院不久，脸上的惊悸还未完全褪去，但此刻又被速度和引擎声刺激得满脸通红。


    副驾驶坐着一位妆容精致、穿着火辣的新女友。


    张少拍着方向盘，对着女友唾沫横飞。


    “宝贝儿看见没，这车V12！零百2.9秒！上次那破车，绝对是幻觉！是老子低血糖！”


    “以后在这条路上，绝对！绝对不允许有任何车超过老子，听见没？老子就是这条街最快的…”


    话音未落。


    一道残影，伴随着刺耳的引擎嘶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左后方辅路猛地插到主路，然后嗖地一声，瞬间超过了张少的超跑。


    张少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卧…卧槽！敢超老子？”


    “不！不可能！幻觉！一定是幻觉！”


    张少疯狂摇头，眼睛赤红，肾上腺素飙升，瞬间将恐惧转化为暴怒！


    “妈的！管你是人是鬼！敢超老子的车？追！”


    他一脚将油门踩到底，顶级超跑爆发出狂暴的声浪，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那辆破旧的黄色出租车猛追而去。


    两辆车在深夜的城市道路上展开了疯狂追逐，超跑性能恐怖，直线加速极快，不断拉近距离。


    但老黄的车技实在太邪门！


    眼看前方一个红灯，横向车流密集。


    “老板！看我的‘幽冥穿梭’！”


    老黄怪叫一声，方向盘猛地一打，灵车竟然直接冲上了人行道。


    在路人惊恐的目光和尖叫声中，擦着路灯和报亭，险之又险地掠过路口。


    张少看得目瞪口呆，只能猛踩刹车，眼睁睁看着破车消失在路口车流中，气得猛砸方向盘。


    “疯子！绝对是疯子！”


    他凭借对道路的熟悉和超跑的速度，很快又在下一个路口追上了老黄的车尾灯。


    这次，前方是一段封闭施工的断头路，巨大的水泥隔离墩和围挡堵死了去路。


    “哈哈！看你还往哪跑！”


    张少狞笑，猛踩油门，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只见老黄驾驶的破车，速度不减反增，直直朝着那堵坚实的围墙冲去！


    “完了！他要自杀？”


    张少的新女友尖叫。


    就在车头即将撞上围墙的瞬间！


    破车周身猛地爆发出一阵浓郁的、如同实质般的雾气！


    整辆车仿佛瞬间虚化，没有丝毫停顿，没有丝毫碰撞声，就那么诡异地穿过了那堵厚实的围墙，消失不见。


    张少的超跑在围墙前不到一米处，险险停下。


    张少和他女友如同石化般僵在车里，脸色惨白如纸，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眼睛死死盯着那堵完好无损的围墙。


    “穿…穿过去了？”


    女友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


    “……”


    张少浑身都在发抖，巨大的恐惧和世界观崩塌的冲击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他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迷茫。


    “喂…李…李医生吗？”


    “我…我好像…出现更严重的幻觉了，我看见一辆破车…穿墙了…对…对…就是上次那辆…我觉得…我觉得我还需要再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可能…得加个精神科…”


    灵车内。


    穿墙而过，灵车稳稳停在一条僻静的小巷里。


    刚才的炫技和最后的穿墙，显然对老黄消耗也不小，他魂体显得有些稀薄，蜡黄的脸上带着疲惫和后怕，但更多的是邀功的谄媚。


    “老…老板！您看！不是咱老黄吹！甭管他多贵的跑车，在这青松市，就没有我老黄到不了的地儿！”


    “穿墙过户，如履平地！四十年的老伙计，默契着呢！”


    他喘着气，回头看向林默。


    心想刚刚这一连串表演一定让老板眼前一亮。


    林默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老黄那张紧张的脸，又看了看这辆破旧灵车。


    沉默了几秒。


    “车……是该换了。”


    老黄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完了！


    老板真要换车换司机了！


    林默的下一句话却让他魂体猛地一振，差点喜极而泣。


    “你这司机…当得还行。回头……给你弄辆新的。”


    老黄愣住了，随即巨大的狂喜淹没了他！老板不是要开除我！还要给我换新车？他激动得语无伦次。


    “新…新车？！老板！您…您真是我亲老板！您放心！甭管什么车！哪怕是纸扎的！我老黄也一定给您开得稳稳当当！漂移过弯穿墙入户，绝不含糊！保证比现在更快更稳更……”


    “闭嘴……开车。”


    林默闭上眼睛，懒得再听他聒噪。但老黄那点小心思和刚才拼命的架势，他看在眼里。一个熟悉路况、能开灵车、关键时刻敢玩命的老司机，确实有价值。


    至于新车…也许该考虑给这辆老古董升升级了，毕竟后面的路，可能更凶险。


    老黄立刻噤声，但蜡黄的脸上笑开了花，感觉魂体都凝实了几分，美滋滋地发动车子，这次开得异常平稳，朝着学苑社区的方向驶去，仿佛刚才的生死时速只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