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10次听说

作品:《听说你曾深爱我

    Chapter10


    在这种危急关头,施南笙的头脑却高度清醒,她知道,她只有一次机会。


    若想一击即中,那么把刀插-进邱成的脖颈是最佳选择,但脖颈太脆弱,致死率太高,邱成死不足惜,但她和尹玉琢的人生也会因此葬送,得不偿失。


    她只能退而求其次,瞄准了邱成的斜方肌,斜方肌连接肩颈,如果只伤及浅层,既不致命,又能有效降低邱成的攻击力。


    她成功了。


    刀片刺进去的瞬间就不出所料地崩断了,邱成惨叫一声,立即转过来攻击施南笙,施南笙转身就跑,不成想却被邱成抓住了书包,邱成用力一甩,她就被重重地甩到了旁边的沙发上,还没等她爬起来,邱成就扑过来压住她,双手如铁钳一般攥住了她的脖子,窒息感来得又快又猛。


    邱成一脸狰狞,咬牙切齿地咒骂:“你妈是老破鞋,你就是小破鞋,像你们这种水性杨花的贱货,都不得好死,去死吧!去死吧贱人!”


    力量悬殊太大,即使邱成受了伤,施南笙依旧无力反抗。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不远处的尹玉琢,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好像晕过去了,她想叫醒她,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很后悔,后悔刚才没把刀插-进邱成的大动脉。


    “嘭!”


    一声重响之后,脖子上的钳制陡然消失了,空气争先恐后地涌进施南笙的咽喉,她睁开眼,看到尹玉琢丢掉了手中的吸尘器,而邱成则捂着脑袋倒在了地上。


    尹玉琢抓住施南笙的手腕,把她从沙发上拽起来,慌不择路地跑进了离得最近的卧室,迅速关门反锁。


    砸门声紧随而至,邱成在咆哮:“开门!你们逃不掉的!我要杀了你们!你们都该死!所有背叛我的女人都该死!”


    施南笙掏了掏裤子口袋,幸好手机还在,她抖着手解锁手机,还没来得及把报警电话打出去,手机就被尹玉琢夺走了。


    “不能报警,就算把他抓进牢里,他出来以后肯定会报复我们,”尹玉琢小声劝阻,生怕被门外的邱成听见,“他就是个疯子,疯起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那我们该怎么办?”施南笙问。


    “我不知道,”尹玉琢绝望地摇头,“我不知道……”


    砸门声猛地停了,外面静了下来。


    施南笙想过去查看情况,却被尹玉琢拽住:“别过去。”


    施南笙说:“我不开门……”


    话没说完,就被一声钝响打断,邱成从砸门改成了砍门,刀尖一下接一下地穿透薄弱的门板,要不了多久就会砍出一个窟窿,等他打开门,被砍的就会是她们。


    死亡近在眼前,尹玉琢被极端的恐惧攫住了,整个人慌得六神无主,除了抱紧施南笙,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施南笙急中生智,假装在打电话,扬声说:“喂,我要报警!我们家闯进来一个疯子,他正在用菜刀砍我们的门,我们家在凤仙街和永乐东街交叉口的康裕小区,请你们尽快派人过来!”


    砍门声又持续了几下,终于停了下来。


    邱成的声音透过门板,清晰地传过来:“尹玉琢,你记住,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你和你女儿迟早会死在我手上。”


    邱成走了,施南笙听见了他的脚步声。


    危机解除,尹玉琢霎时浑身虚脱,差点软倒在地,施南笙扶着她坐到床上,一边帮她擦拭脸上的血泪一边安慰她:“没事了,他走了,不敢再回来了。”


    “不,不……”尹玉琢头上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同时泪流不止,“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城市,逃得越远越好。笙笙,快去收拾东西,我们今晚就走……”


    尹玉琢挣扎着站起来,想把衣柜顶上的行李箱拿下来,然而眼前倏地一黑,她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幸好施南笙及时接住了她,她才没摔倒在地。


    “妈!妈!”


    施南笙喊了几声,尹玉琢毫无反应。


    她不敢耽搁,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尹玉琢的身份证和医保卡,连同手机一起揣进兜里,随即背起尹玉琢离开了家。


    施南笙也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大力气,背着尹玉琢下五楼,出小区,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小区的门卫过来搭把手,帮她把尹玉琢扶上车,司机扭头往后看,见尹玉琢披头散发还糊了一脸血,倒也不怕,只是担心弄脏座椅。


    施南笙绕到另一边上了车,让尹玉琢靠在她身上,一开口声音都是抖的:“去第二人民医院。”


    司机没听清:“二院是吧?”


    施南笙强自镇定:“是,麻烦开快点。”


    正值晚高峰,堵成一锅粥,司机想快也快不了。


    出租车龟速前行,施南笙心急如焚,她紧握着尹玉琢的一只手,隔两三分钟就喊喊她:“妈,你醒醒,妈……”


    可尹玉琢毫无反应,好在她的手始终是温热的。


    二院离得近,即使堵车,也在半小时内赶到了。


    施南笙重新背起尹玉琢,踉踉跄跄走进急诊,即刻有医护人员推来病床,帮着她把尹玉琢放上去。


    进了诊室,医生边查看尹玉琢的伤情边询问施南笙。


    “你是家属?”


    “我是她女儿。”


    “怎么受的伤?”


    “头部反复撞击地板。”


    “自己撞的还是别人撞的?”


    “别人。”


    “受伤以后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吗?”


    “先是昏迷了一小会儿,然后清醒了大概五分钟,再次陷入昏迷后就没醒过。”


    “呕吐过吗?”


    “没有。”


    “有没有高血压?”


    “没有。”


    “先去做个颅脑CT吧。”


    施南笙陡然想起一个重要信息,急忙补充:“医生,我妈她怀孕了。”


    “怀孕多久了?”


    “……八周左右。”


    “做完CT再去做个产科B超。”


    护士帮忙把尹玉琢推去了CT室,施南笙去缴费,她想着做完检查肯定还要做手术,也不知道手术费需要多少,就把这三年做兼职攒的几万块全部转进了尹玉琢的医保卡里。


    而后她打给梅小月,简明扼要地说明情况:“梅姐,我妈被邱成打伤了,现在正在二院做检查。我需要你的帮助,你能过来吗?”


    梅小月一口答应:“好好好,我马上过去。”


    施南笙不忘叮嘱一句:“你别着急,路上注意安全。”


    做完CT又去做B超,产科医生说胎儿没有异常。


    之后尹玉琢就被转去了神经外科,在CT结果出来之前,施南笙只能忐忑地等待。


    梅小月来得很快,看到尹玉琢的惨状,顿时泪如雨下。


    施南笙忍住不哭,既是安慰梅小月也是安慰自己:“她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梅小月擦擦眼泪,恨声说:“还真被你妈说中了,那个男人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笙笙,你没受伤吧?”


    刚问完,梅小月就看到了她脖子上几道青紫的淤痕,像是用手掐出来的。


    施南笙注意到她的视线,就把扎起来的头发放了下来,勉强遮住那些痕迹。


    没来得及多说什么,CT结果出来了,医生向她们阐述病情,施南笙听得似懂非懂,直到听见医生说“目前情况还算稳定,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悬着的心才落下去一半。


    医生又说:“幸好送来的及时,患者颅内的血肿还没完全凝固,只用做个钻孔引流术就能清除。这是个微创手术,一两个小时就能做完,你们不用太担心。”


    施南笙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把尹玉琢送进手术室后,她对梅小月说:“梅姐,我得回家一趟,麻烦你守在这里,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会不会有危险?”梅小月担心。


    “不会的,”施南笙说,“那个人一时半刻不敢出现。”


    梅小月便点点头:“去吧,有我在,你放心。”


    施南笙在医院门口扫了辆共享单车,十几分钟后,抵达单元楼下,停车上楼。


    她的钥匙还在门上插着,快递箱子也在门外扔着,她先把门打开,再把箱子搬进去,随意地放在玄关。


    施南笙走进客厅,把倒在地上的吸尘器捡起来放回原位,把卡在门上的菜刀拔下来放回厨房。


    校服上沾了很多血,她先回自己房间换了身干净衣服,又去了尹玉琢的卧室,把各种重要证件都找出来,又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和生活用品,就拎着包出门了。


    骑着共享单车回到医院,手术还没做完。


    施南笙陪着梅小月等了快一个小时,尹玉琢终于被推出手术室,随即又转入ICU。


    医生告诉她们,手术很顺利,在ICU观察24小时,即可转入普通病房。


    非探视时间家属进不了ICU,梅小月继续留在这里也是白费时间,施南笙便让她回家休息,梅小月也有一家老小要照顾,就说等明天尹玉琢出了ICU她再过来。


    “你呆在这儿也没啥用,不如跟我回家,去我家好好睡一觉。”梅小月反过来劝她,“你可不能熬坏了身体,你妈现在全靠你了。”


    施南笙稍作迟疑,点头答应:“你先回去,我过会儿再走。”


    梅小月同意了。


    等电梯的间隙,梅小月义愤填膺地说:“偏偏在你生日这一天闹出这种事,那个杀千刀的狗男人真是该死,所幸没影响你高考。笙笙,你当时报警了没有?”


    施南笙说:“我急着送我妈来医院,没顾上别的。”


    梅小月静了静,换了一副无可奈何的口吻:“其实没报警也好,就算你报了警,也不一定会有什么好结果,反而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尽管她说得含糊其辞,施南笙却心领神会。


    两个人都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包围了,久久无言。


    目送梅小月进了电梯,施南笙回到ICU门口坐着,強烈的失序感令她既恐慌又迷茫,好似独自在无垠的海面上漂泊,找不到方向。


    这样无所事事地坐着实在太煎熬了,她得出去走走,于是坐电梯下楼,到了一楼大厅,去旁边的小超市买了瓶矿泉水,一口气灌下去一整瓶,她真的渴坏了。


    走出住院楼,她发现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声像是天与地在窃窃私语。


    施南笙在这铺天盖地的私语中漫无目的地游走,像个无处可去亦无人可依的孤魂野鬼。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了哪里,忽然听见有人唤她的名字,施南笙茫然四顾,看到一个男生横穿马路朝她跑来。


    她整个人恍恍惚惚的,一时想不起他是谁,直到他站在她面前,用那双满含焦灼与担忧的眼睛看着她,她才骤然想起来,他是路星川,他们原本约好了要在某个地方见面,她回家是为了拿上生日礼物,顺便再换身漂亮衣服,谁成想……


    视线突然变得模糊,施南笙抬手摸了摸眼睛,却沾了满手热泪。


    路星川被她吓到了,他从未见过她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牢牢地把她抱在怀里,不住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呢……”


    过了许久,他听见她说:“路星川,我无家可归了,你带我回家吧。”


    路星川毫不犹豫地答应:“好,我带你回家。”


    他用指腹抹掉施南笙脸上的泪痕,继而转过身背对她,屈膝折腰:“上来,我背你。”


    施南笙趴到他背上,环住他的脖子,路星川挽住她的腿,直起身来,慢步向前。


    那些几乎要将她压垮的情绪似乎随着眼泪一起流出了体外,施南笙恢复如常,她扫视周遭,终于弄清自己身在何处,这个地方她前几天才刚来过。


    她记得路星川说过,他家住在永乐西街,离这儿还蛮远的,于是建议打个车,路星川却说不用,顿了几秒,他低声说:“对不起,我骗了你,其实我家不在永乐西街,而是在青塘街。”


    施南笙哑然片晌,心平气和地说:“难怪我以前从来没在7路车上见过你。”


    她没生气,路星川心下微松,紧接着就听她问:“5月28号那天早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7路车上?”


    路星川就知道她会起疑,他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干脆老实交代:“27号晚上,谢垚在群聊里炫耀,说……说你答应和他开房,还说他会把过程拍下来,到时候发群里,让群友们饱饱眼福。我有个朋友刚好也在那个群里,就截图发给了我,我担心谢垚会对你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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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坏,所以——”


    “所以30号那晚,”施南笙截住话头,“我在那家电竞酒店附近遇到你,根本不是偶然?”


    “……不是。”


    “所以你每天去便利店接我下班,根本不顺路,而是要绕一大圈,对吗?”


    “……对。”


    “路星川,原来我们两个都是骗子。”


    但施南笙心知肚明,路星川的谎言全是善意的,而她的谎言却包裹着恶意,一旦被戳穿,就会让路星川受到伤害——两相对比,她很难不对路星川心生愧疚。


    路星川没为自己辩解,只是小心翼翼地问:“你生气了吗?”


    “没有,”施南笙自知没有生气的资格,“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静静地走了一小段路,路星川沉声静气地说:“我在肯德基等了你很久,可你一直没来,微信不回,电话也不接,我怕你出意外,你家、按摩店、便利店我都去了,永乐东街和凤仙街我也找遍了,可是到处都找不到你……你怎么会在青塘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施南笙说:“我不想说。”


    路星川说:“那我就不问了。”


    没过多久,路星川背着施南笙进了一条小巷,七拐八绕之后,上了一座开放式小楼,到了三层最靠里那户门前,路星川把施南笙放下来,有些窘迫地说:“我平时忙着打工,没空做家务,家里有点乱……”


    施南笙摇了摇头:“没关系。”


    路星川这才掏出钥匙开门,他先进去开灯:“不用换鞋,直接进来就行。”


    施南笙进去之前,先听到了嘹亮的猫叫声:“是三三在叫吗?”


    路星川点头:“住院费挺贵的,我就把它接回来自己照顾了。”


    施南笙迈步进去,目光在这个破旧又凌乱的小房子里逡巡,暗自惊讶,她没想到路星川的家境会差成这样,居然连她都不如。


    只能说路星川的长相和气质太具有迷惑性了,不熟悉他的人很难把他和“贫穷”二字联系在一起,所以她一度以为他和江以桢是同一阶层的人,才贸然利用了他。


    实在太乱了,路星川想简单收拾一下都无从下手,他只能牵起施南笙的手,带她去他的房间,他的房间是这座房子里最干净的部分。


    到了房间门口,路星川再次用手中那串钥匙开门。


    这个举动不太寻常,施南笙窥他一眼,瞬息间对他的处境有了更清晰的了解——路星川应该是跟着他爸一起生活,要是跟妈妈一起住的话,这个家不会乱成这样;路星川跟他爸的关系应该很糟糕,否则他也不会把房门锁起来,像防贼一样防着他爸。


    刚把房门推开,三三就窜了出来,三条腿也不影响它活蹦乱跳。


    路星川也不管它,笑着对施南笙说:“请进。”


    是个很小的房间,一眼望去就能尽收眼底。


    一大半的空间都被那张床占去了,床上乱七八糟地扔着许多衣服;床尾立着个衣帽架,春夏秋冬的衣服都在上面挂着,那根横杆都被压弯了;挨着床头摆了张电脑桌,桌上放着一摞书和一台显示器,桌下放着主机和猫窝;两边墙上贴满了花花绿绿的电影海报,算是唯一的装饰,让这个小小的房间充满了文艺气息。


    如果忽略床上那些衣服的话,倒还算整洁,也闻不到任何异味。


    路星川把床边的几件衣服扔到床里,顺手抻了抻床单,笑容略显尴尬:“坐吧。”


    施南笙穿着外衣外裤是绝对不会往床上坐的,别人的床也不行,她踟蹰两秒,说:“我想先洗个澡。”


    路星川愣愣地看着她不说话,施南笙以为这里不具备洗澡的条件,于是又改口:“洗不了也没关系。”


    “能洗能洗,”路星川如梦初醒,从她身边挤过去,“你等我一下。”


    路星川去卫生间察看热水器,幸好他几个小时前洗完澡忘了断电,面板上显示水温75度,足够了。


    他快速地把蹲坑刷了一遍,又把垃圾袋换了,这才返回房间,站在门口说:“好了,可以去洗了。”


    施南笙说:“你还得借我两件衣服。”


    路星川从衣帽架上挂着的那堆衣服里挑了一件新买的白T和一条黑色短裤,征求施南笙的意见:“这两件可以吗?”


    施南笙“嗯”了一声,伸手去接,路星川却说:“卫生间里没有挂衣服的地方,等你洗完我从外面递给你。”


    他把衣服放到床上,从床底下找出一双拖鞋,让施南笙换上。


    卫生间正对着厨房,比学校女厕的隔间大不了多少。


    教完施南笙怎么调节水温,路星川去门外等着,等着施南笙把脫下来的衣服通过门缝一件件递出来,先是一条长裤,接着是T恤,然后是內衣內裤,路星川看都不好意思看,裹成一团抱回了房间。


    匆匆洗完,施南笙把推拉门拉开一条缝,喊路星川的名字,路星川应声而来,先递进来一条浴巾:“这是我一个人的浴巾,才洗过,是干净的。”


    施南笙擦干身体,把浴巾递出去,路星川再把衣服递进来。


    穿好衣服出来,施南笙问:“有吹风机吗?”


    “有,不过我得找找。”路星川很少用吹风机,早忘了放哪儿了。男孩子头发短,擦完再晾晾也就干了,省事。


    路星川走来走去地找吹风机,三三屁颠屁颠地跟着他。


    施南笙就在不碍事的角落里站着,这儿瞧瞧那儿看看。


    飘忽不定的视线蓦地定在了沙发墙上挂着的一幅相框上,她死死地盯着照片里的男人,一颗心如坠冰窖。


    直到路星川拿着吹风机来到她面前,施南笙才堪堪回神,她抬手指着那张照片,嗓音微哑:“那个男的是谁?”


    路星川随便瞥了一眼,语气淡淡:“我爸。”


    “你爸叫什么名字?”


    “路秋城。”


    “哪个qiū,哪个chéng?”


    这个问题很奇怪,施南笙的表情也很奇怪,路星川隐隐有些不安:“秋天的秋,城市的城。怎么了?你认识他?”


    “不认识,”施南笙矢口否认,“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她否认得太快,路星川很难不起疑,然而下一秒,他就被施南笙一句话惊得魂飞魄散。


    施南笙说:“路星川,你想和我上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