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隅学园的秋日格外清冽，这所专门为宜兰市培养金融人才的专业高校，有着古老的历史。开学典礼的礼堂里飘着若有若无的桂花香，龙宇秋瘫在椅子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入学手册的烫金校徽，校长的讲话像老旧收音机里的杂音，在穹顶下空洞地回荡。讲台上那个微胖的身影正扶着金边眼镜，第无数次重复着"金融从业者的操守"，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斜切进来，在他发亮的额头上镀了层金边。


    "这老头，真是啰嗦。"龙宇秋用笔尾戳了戳邻座沐海涛的胳膊，在便签纸上画了个夸张的秃头漫画。海涛憋着笑接过纸条，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声，递回来时纸上多了个戴领结的卡通校长，旁边画着个箭头指向台侧——那里正站着准备发言的毕业生代表。


    当优秀毕业生代表祺笑楠踩着木质台阶走上讲台时，龙宇秋的笔尖在纸上游走的动作顿了顿。蓝色的毕业制服熨得平展，领口别着精致的校徽胸针，少女的嗓音清澈如泉，却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稳。他忽然注意到礼堂后排的梧桐叶正穿过纱窗，在她栗色的发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恍惚间竟想起父亲书房里那张泛着黄的毕业照，“四年后，我们毕业时会是什么样子呢？”龙宇秋看着讲台出了神。


    "美女耶！"沐海涛的纸条突然撞进视线，龙宇秋再抬头正看见新生代表蒙旖晨走上台，手指捏着演讲稿的指节泛白，却仍努力扬起下巴，晨光在她小巧的鼻梁上镀了层柔光。他忽然想起入学式前在公告栏看见的新生名单，那个排在榜首的名字旁，确实画着小小的"代表发言"标记。"色狼！"龙宇秋用笔杆敲了敲海涛的额头，换来对方夸张的揉着脑门儿。校长的结束语终于在掌声中落下，龙宇秋跟着人群起身时，衣服下摆扫过椅脚，发出细碎的脆响。


    教室在四楼东角，清晨的阳光斜斜铺在走廊上。龙宇秋刚跨进教室门，就听见沐海涛的口哨声从最后一排传来。课桌上的名牌工整地印着"龙宇秋"三个字，右手边的位置上写着"蒙旖晨"。"这个位置的同学......"他的嘀咕突然哽在喉间，余光瞥见浅灰色的身影正朝这边走来。蒙旖晨的衣服领口端正地扣到第二颗，手里抱着课本的指节泛着淡淡的粉，整齐的娃娃头，刘海儿还沾着晨间的雾气。龙宇秋突然觉得后颈发烫，慌忙转身收起注视的目光，撞得课桌发出声响，惹来海涛憋着笑的咳嗽。班主任走进了教室，招呼大家回自己的座位坐好。“今天是我们开学的第一天，大家将一起走过四年的时光，希望我们可以一起努力，团结的度过这四年。”老师观望着教室里的学生们，说着：“下面，我要在各位当中选出一位同学，担任我们班的班长，我与同学们都是初识，对大家并不了解，所以班长这个职务，我想以自荐的形式选出。如果哪位同学认为自己有能力担任这个职务，请举手示意我。”班主任的话音刚落，教室里的呼吸声突然变得清晰。龙宇秋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耳畔轰鸣，后背渐渐沁出薄汗。当他举手的瞬间，余光扫过蒙旖晨微微睁大的眼睛。“很好！这位同学到前面来，做个自我介绍。”老师招呼着龙宇秋。他走上讲台时看见沐海涛在座位上比了个夸张的大拇指，他深吸一口气，大步流星的走上讲台，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室里响起，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我叫龙宇秋，今后四年，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