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离开

作品:《爱你太苦,这辈子打死我都不嫁了

    轰隆一声雷响。


    整个天空被厚重的云层笼罩,一道紫色闪电从天而降,划破沉寂的天际。


    豆子大的雨珠啪啪落地,由少到多,渐渐连成一串珠帘,呼啦啦的冲刷着这方世界。


    院中女子气息奄奄躺在地上,妖娆的身子血痕密布,雨水冲刷下,血水在她身下汇聚,蔓延至姜宛脚下。


    “娘?娘,你怎么了?不要吓阿宛。”姜宛跌跌撞撞扑过去,抖着手将女子扶起小心拥入怀中。


    脸上染料被雨水冲落,洁白如玉的小脸露出,长睫挂着水珠,一双眸子猩红满是恨意。


    怎么会这样,她只是出去了一会儿。


    明明娘离世的时间还未到,“为什么?娘,是谁伤了你?”


    女声沙哑轻颤。


    花氏呼吸急促,忽的扭头喷出一口血花,身子软软向后倒下。


    明媚的眸子神光涣散,她拉起女儿的手,虚弱无力的断断续续低喃:“不……不要……报仇,去……去……寒风谷试炼,活下去……身世……”


    低不可闻的女声隐匿在雨声中,双眼瞌上,拉着姜宛的手无力滑下。


    姜宛抱紧怀里人,埋首在她颈间闷声嘶吼,如幼兽悲鸣,“娘……”


    “为什么会这样?贼老天,你既让我重来,为何不给我时间让我救她?”


    “那我重活一世的意义是什么?”


    回答她的只有雷声轰鸣。


    春雨贵如油,今日的雨却大的惊人,震耳欲聋的雷声像是要轰碎这座城。


    女子悲戚的哭声持续整整半个时辰,直到房内传来一声失魂落魄的呼喊,“阿姐,娘怎么了?”


    哭声骤停。


    姜宛愣愣回头,小小的人儿瑟缩的站在门口,稚嫩的脸上满是茫然与无措。


    “阿姐,你哭了,娘怎么了?她为何不说话?”


    姜宛紧了紧手,慌乱拂去脸上泪珠,柔声轻唤,“行止,你过来。”


    小小的人儿冒着雨一步一步走向姜宛,幼小的他心生不安,稚嫩的眸子泛着泪光,“阿姐,娘睡着了对不对?下雨了,咱们回家吧。”


    “娘,你是不是又喝醉了?阿姐来了,你快起来,咱们回家吧,娘,你快醒醒啊,呜呜……”


    姜行止蹲在母亲身边,通红的眼直勾勾盯着上面一道道皮开肉绽的伤痕,哭声停歇,七岁的他沉默的可怕。


    姜宛轻轻放下母亲,拉起弟弟,“行止,和娘告别,咱们该走了。”


    “去哪?”


    “寒风谷。”


    “能报仇吗?”


    “可以,只要咱们变强了, 娘才不会白死。”


    姐弟两人声音飘忽,如无主的游魂在风雨中飘荡。


    跪地叩首,拜了三拜。


    姜宛看了眼手中碎布,眸色森冷决绝,“从今日起,姜家再无姜宛和姜行止。”


    风雨骤停,姜宛取下母亲手上玉镯和发上常戴的梅花簪,与弟弟合力将尸首抬入房。


    两人站在门口静静看了许久,直到外面响起一阵嘈杂的喊声,姜宛玉白的手指松开,灯台跌落,橘黄色火焰轰的蔓延。


    片刻间,整座木屋陷入火海。


    “走水了,快来人啊。”


    下人们慌乱奔走,姜宛拉着姜行止趁乱走向后门。


    刚出去,便听身后响起一道奸细难听的喊声:


    “姜家参与贩卖禁药紫萱,祸及一城百姓,罪大恶极,现陛下下旨,判抄家灭族,所有姜家人收监入狱,家产充公。”


    一墙之隔,墙内惨叫连天,一片混乱。


    墙外寂静无声,湿漉漉的街巷内空无一人,空气压抑凝滞。


    这一夜注定不安生,远处一队身穿墨色飞鱼服的带刀侍卫正往这边奔来。


    姜宛眸色冷沉,谢九郎比她预想中来的还要快,看来是要提前收网了。


    如此大张旗鼓,他就不怕这些世家联合起来,同他们来个鱼死网破?


    “尽快包围姜家,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过。”


    侍卫从她身旁经过,冷冷扫了她一眼。


    审视的目光让她背脊生寒,垂头拥着弟弟怯生生躲在墙根阴影处,直到打量的目光抽离,她才敢继续往前走。


    宽阔的街道,一辆奢华的马车与她擦肩而过,春风夹着一股道不明的香味裹向她。


    姜宛侧眸,车帘恰巧扬起一角。


    隐约可见一道高大英挺的背影端坐其中,墨色点金长袍,奢华张扬。


    车内,轩辕凌澈低头,目光落在姜宛沉寂肃冷脸上,凤眸划过流光。


    一旁随侍的中年男子见状,勾唇暗笑,“这小小雍城倒是人杰地灵,一个小妇竟生的雪肌玉肤。”


    小妇么?眉紧腰直,明明还是处子之身,故意扮作小妇模样,又在姜家附近。


    呵,有趣。


    轩辕凌澈睨了他一眼,狭长的眸子幽冷,“小舅舅的心头好似乎是姜家的?”


    “是姜家二小姐,名唤姜宛,郎君已亲自带人入府搜查。”


    中年男人言简意赅,有些事点到即止,说多了反遭主子厌弃。


    能坐到他这位份上,察言观色可是基本功。精明的眼珠转了转,轻声问:“刚刚那小妇,主子可是觉着不妥?要不要捉来审问一二?”


    马车晃了晃,停在姜家大门外,轩辕凌澈坐着未动,神色莫名。


    冷白修长的指挑起车帘,远远望着女子纤细的背影,深思莫测道:“不必,总会再见的。”


    “主子,姜家到了。”外面响起侍卫恭敬的禀告声。


    轩辕凌澈收回手,邪肆勾唇,忽的心情极好道:“告诉小舅舅,我忽然寻到好玩的,雍城的事便全权交由他处置,三千禁卫军任凭他差遣。”


    奢华的马车只在姜家门外停了片刻,车轮滚动,栩栩返回。


    姜府内。


    谢九郎一身肃杀,温润如玉的公子面色黑沉,“姜宛在哪?”


    姜家人被侍卫压着跪下,个个吓得面色蜡白,女眷们捂着嘴压抑低哭。


    无人说话,谢九郎笑了,笑不及眼底,手腕翻转,剑架在一人脖颈上,“我再问一遍,姜宛在哪?若不说,每过一息,我便杀一人,杀到你们说为止。”


    温雅的语调带着骇人的冷意,如雪峰寒冰杀意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