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同意的,宛宛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子。”至少目前是。


    轩辕凌澈眸色幽深,眼底溢满破碎的寒冰。


    “至于其他人,没必要理会。”


    不同意,杀了就是。


    没了家族支撑的大臣,就如被砍去根茎的大树,只需轻轻一推,便会化作枯枝烂叶,成为下一任接替者的养料。


    谢九郎没听到其他,耳边只回荡着两个字,宛宛?


    猛地抬头,俊逸的脸发青,胸口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怒意。


    “你说她叫什么?宛宛?”


    咬牙切齿挤出几个字,炙热的目光好似要将女子背脊穿透。


    姜宛身子抖了抖,脚趾都勾了起来,抱着男子脖颈的手紧了又紧。


    轩辕凌澈瞳孔紧缩,眼底冷意更甚。


    他的感觉没有错,虞宛认识谢千砚。


    她怕他?


    深深看了怀中女子一眼,薄唇紧抿,按在她后颈的大手缓缓收紧。


    多么纤细的天鹅颈,只需他轻轻用力,便可轻易折断。


    “小舅舅对那个字如此在意,不过可惜了,她不是你要找的人,我的宛宛姓虞。”


    男子冷幽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颈间,姜宛缩缩脖子,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后颈处直入脑门儿。


    好想逃!


    灵动的眼睛透过男人肩颈看向前方,暗戳戳计划待会儿怎么跑路。


    “虞……宛?”谢千砚沉思呢喃,重重咬出两个字。


    是他看错了吗?


    轩辕凌澈大手在女子背脊上摩挲,由上到下最后落在她腰间,轻轻按压,感受到女子轻颤,冷沉的眸底闪过笑意。


    姜宛看着男子脖颈间暴起的血管,目露凶光,暗暗磨牙。


    “宛宛吓的不轻,需要休息,劳烦小舅舅将这间屋子让给我。”


    轩辕凌澈一如既往的霸道,开口就夺人家屋子。


    姜宛撇嘴,谢九郎骨子里孤傲的很,自己的东西从不许旁人触碰,怎会答应这么无礼的要求。


    大侄子脑子不太好。


    “好。”谢九郎留下一个字,利落转身出去。


    姜宛傻眼,就这么容易的同意了?


    忽的脑门儿一痛。


    轩辕凌澈用力弹了她一下,“人都走远了,还看?”


    冷飕飕的语调,带着不悦。


    姜宛捂着脑门儿,扭腰从他腿上跳下,急吼吼关上房门,又跑到窗子边看向外面。


    街道上挤满了人,商贩们呼天抢地,蔬菜瓜果,布匹,胭脂水粉……被人洒了一地。


    更惨的是,有奴隶蓄意报复,趁乱提刀砍人,一刀刀下去,穿着富贵的人被砍断了脖颈,四肢,血如泉水般涌出。


    血腥味激发了流民心底深处的恶与恨,暴动更加惨烈,貌美的女子被几个男人拖到巷子里。


    幼小的孩子被人推倒,一个接一个大脚踩下,孩子口吐鲜血,整个人血肉模糊。


    商铺被打砸烧毁,所到之处犹如蝗虫过境,只留下满地狼藉。


    姜宛柳眉紧蹙,手指死死抠着窗棂,胸腹处涌起一股无力的恶心感。


    “没有办法制止吗?”


    “这些人是有人故意安排的,提前藏匿了行踪,城内没有提前部署,现在调兵,最快也要七日。 ”男人站在她身后,高大强壮的身子紧贴着她,透着单薄的衣物,她能清晰感受到男人虬起的胸肌以及……


    姜宛脸上爆红,清明的眼里满是慌乱,他怎么敢?


    外面暴乱还在继续,他竟还有心思想那些事。


    咬唇垂首,身子向前探出,尽力离身后的男人远些。


    轩辕凌澈漠然的看着下方闹剧,大手揽住她腰肢。


    “这里很安全,那些流民进不来,放松些。”


    湿热的薄唇含住她耳垂,姿态暧昧,气氛缠绵悱恻,男人深邃的凤目却一片清明,


    “宛宛见过谢九郎?”


    姜宛指甲狠狠掐着掌心,忍着耳垂处传来的刺痛,抬手按住腹部作乱的大手,声音发颤,“没见过,你快放开我。”


    这样的姿势太暧昧,也太危险。


    身后的男人好似要将她吞入腹中。


    可她这辈子死也不愿再嫁做他人妾,咬牙用尽全力挣脱开男人有力的手,低头后退,直到背脊处传来凉意,她紧贴着墙缓缓向门口移步。


    轩辕凌澈依着窗棂,揉搓着手指好整以暇看着女子忐忑不安的神情,忽的喉头涌出一声低笑,


    “出了这座酒楼,你和你的弟弟就会同下面那个女子一样,被流民拖入巷子里,你若不怕,那便随意。”


    姜宛落在门上的手僵住,外面有谢狗,下面有流民,后面还有个男疯子。


    进退两难。


    下垂的长睫轻颤,默默咽了咽口水,收回手拢紧凌乱的衣领,戒备看向窗边的男人。


    “你……能不能不碰我?强人所难,非君子所为。”


    读书人自视甚高,常以君子自君,她想用这个虚名勾起男人少的可怜的道德心。


    然而,她显然想错了。


    疯子根本不讲究道德伦常。


    轩辕凌澈掀眸,刀削斧刻般的脸上满是轻嘲,殷红的唇角上扬,血红色的泪痣令他愈加显的邪魅张扬。


    “巧了,我最爱的便是强取豪夺。自己过来,还是我抱你过来?”


    轻缓的语调让人毛骨悚然。


    姜宛靠着房门,死死抓着衣领,星眸泛红,压着声倔强又羞愤的道:


    “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但你我男未婚女未嫁,如此做实在有悖伦常,还请公子高抬贵手放过我。”


    她不敢叫,谢九郎就在外面。


    娘亲说,男人都是犯贱的动物,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要,女人越是软弱他们便越想欺负。


    力量悬殊的情况下,想自保应以己之长攻彼之短,而她的武器便是她的这张时而魅惑时而清纯的脸。


    姜宛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难堪。


    再睁眼,女子面若桃花,媚眼如水波潋烨,她颔首微垂,委屈低泣,


    “我娘死前唯一的愿望便是让我嫁个好人家做妻,不求高门富贵,只求能上得厅堂,与夫君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公子你这般对我,让我九泉之下的娘亲该如何瞑目。”


    说着擦了擦眼角,双肩轻颤,哭的好不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