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栀撅着嘴一个人从电梯里快步走了出来，没有回自己家，径直走向许懿家，自顾自打开了门。


    温初禾跟在她身后叫了两声，她真是气极了，头也不回地进了许懿家，大门敞开，她趴在沙发上用抱枕将头埋住来表示她极度的不开心。


    温初禾没有跟着走进去，看了一眼走在最后提着书包的许懿。许懿从那眼神中品出了点责怪的意味，无奈地说：“进来哄哄她吧，我哄不住。”


    三人是坐同一辆车回来的，温初禾赶到幼儿园的时候，温栀正坐在门口的保安亭里和保安聊天，老师陪在她身边，看到她匆匆赶来，眼睛一亮，脸上扬起笑容就要去拥抱她，又想起她违约的事情，嘴角沉了下来，侧过脸不看她，满脸的不高兴。


    许懿是在两人从保安亭里出来的时候赶来的，他举着伞从车上下来，踩着雨水来到两人面前，说：“我送你们回去吧。”


    温初禾一只手举着伞，一只手拽着温栀的手腕，她的情绪不高，看到他出现故意对温初禾说：“我要坐爸爸的车。”


    说完，还一直盯着温初禾，很明显是希望她和自己一起坐许懿的车回去。


    温初禾让司机先离开，和温栀一起坐上了许懿的车，她们坐在后排，许懿在前面开车。


    刚上车，温栀就问：“妈妈，你为什么没来接我？电话也打不通，我的同学都回家了，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


    温初禾透过后视镜看了许懿一眼，解释：“今天有点事，吃饭的地方信号也不太好，这才没接到你的电话，明天我肯定不会忘记。”


    “琪琪的爸爸每天都是第一个来，还站在最前面。”温栀意识到什么，突然话锋一转，“爸爸你为什么不来接我？”


    许懿没想到问责会转到自己身上，愣了一下：“我不知道你今天上学，那我明天来接你？”


    他抬眼看向后视镜，却意外碰撞到温初禾递来的眼神。


    “你的电话为什么也打不通？”


    许懿收回视线，看向前方，如实回答她的问话：“吃饭的地方信号不好，没接到。”


    “你们偷偷出去吃饭竟然不带我！”温栀皱着小脸，刚顺下去的气又升了上来。


    虽说她们没有约好一起吃饭，但在一起吃饭却是事实。温初禾不想继续纠结这件事，准备转移她的注意力，没想到许懿一边开车一边慌乱地解释，却越描越黑。


    这也导致温栀更生气了，双手抱臂，侧脸在一旁，一点都不想和她们说话。


    温初禾没办法，无语地看向许懿让他好好开车，别说话。


    车在地下室停稳后，温栀飞快打开车门下了车，一路撅着嘴从地下室到许懿家的沙发。


    温初禾走近沙发，蹲下身，伸手去拿捂在她头上的抱枕，猫咪形状的，是那天她生气扔到许懿身上的那个。


    “你怎么没扔掉？”


    “我怕你找我要。”许懿将温栀的书包放在柜子上，从冰箱里拿了几瓶水出来递给她。


    “……”温初禾接过其中一瓶，又去哄温栀，“小栀，你不想理我了吗？”


    温栀侧过头，用手扒了扒黏在脸上的头发，将捂得红红的脸露出来，小声嘀咕：“你们都没有和我一起吃过饭。”


    “前几天不是一起吃过饭了吗？”


    “不一样。”


    温初禾戳了戳她的脸，轻声：“那我们现在就出去吃饭。”


    将她从沙发上扶起来，伸手揉了揉她的肚子，“是不是还没吃晚饭？”


    温栀看向落地窗外，雨已经停了，桥上的车比刚刚少了很多，于是她说：“明天去，行不行？”


    温初禾欣然同意，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说：“我们回家吧。”


    还没等她回答，门铃响起，许懿走过去开了门，提着玉满楼的外卖进来了。


    他将饭菜摆放在茶几上，揉了揉温栀有些乱的头发，说：“吃饭吧，吃完饭再回去。”


    温栀从放学后就只吃了老师给的饼干和小面包，闹了这么会，也确实饿了，点点头，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豆腐塞进嘴里，配着米饭一起吃，心情总算雨过天晴。


    饭中，想起什么，说：“你们吃过晚饭，现在是看着我吃，这不算数。”


    好不容易将她哄好，温初禾和许懿自然没有异议，点头笑着看她吃饭。


    “爸爸，你明天来家里做饭吧，我们一起吃饭，你做的饭最好吃！”


    许懿被夸得掩不住笑，没有直接回答，看向温初禾，问：“方便吗？”


    温初禾没觉得有什么，他也不是第一次去做饭，点头同意了。等到温栀吃饱后，带着她一起回了家。


    温栀目的达成，开心地抱着手表和她新交的朋友们分享喜悦，其中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传了出来：“我爸爸妈妈每天都一起吃饭，她们还亲亲，一起睡觉……”


    温初禾本不想打扰她和朋友聊天，但越听越不对劲，小孩的攀比心不容小觑，生怕下一句听到温栀让她们睡一起，赶忙出声打断：“小栀，该睡觉了。”


    温栀听到呼喊，有些惋惜地和朋友们说了晚安，明天见。


    温初禾收起绘本，将床头灯打开，抚了抚她的脸，关上灯关门出去了。


    临睡前，黎乐之打来电话询问她和穆嘉树的进展，她想了下，回复：“他像个精致的假人，太装了。”


    听着她讲述今天的过程，黎乐之在那头听得哈哈大笑，不忘调侃：“你和许懿这是什么孽缘，A市这么大，你们都能碰上，干脆就他吧，上次我就感觉他挺喜欢小栀……”说到一半，想起高中时期的两人，又否定了自己的提议，“算了算了，你们互相讨厌，别成一对怨偶。”


    挂断电话后，温初禾反倒睡不着了，她开始动摇互相讨厌这个概念，互相讨厌的人可能生出一个孩子吗？


    她有些弄不懂了，甚至讨厌许懿的原因都有些模糊了。


    当晚，她罕见地做了和之前相同的梦，不同的是她被绑在那个破旧工厂的椅子上，而在不远处有一个男人，手里晃着水果刀，看不清脸，白色的短袖，有点像前一晚梦里被压着打的男人。


    那男人嘴里说着什么，她却一个字都没有听清。


    破旧工厂的大门被人从外踹开，来人仍然看不清脸，只能猜出是个男人，两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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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说了些什么，突然扭打在一起，越打越凶，刚开始还是手脚肉搏，到后面白色短袖的男人不敌对方，拿过水果到就要往对方身上捅，对方反应迅速，一脚踢开刀，正好到了温初禾旁边。


    好在绳子绑得不算紧，她侧过身子往下压，被绑住的双手成功抓住刀柄。趁着两人互殴的时间，她成功割开了绳子，偷偷跑出了工厂。


    温初禾睁开眼坐起身，出了一身冷汗黏在皮肤上让她格外不舒服，重新洗了个澡，一看手机时间还早，她只睡了三四个小时，却感觉到非常累，斜靠在床头，从床头柜掏出笔记本电脑，将两晚的梦打字记录下来进行对比。


    相同的地点，相同的两个男人，不同的是第一次她是收到匿名短信前往，第二次她被绑架。


    她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难道她的梦会因为现实发生改变？


    温初禾又睡了过去，温栀站在她的床头，叉着腰想了想还是没有叫醒她，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小声说：“今天就不叫你了，晚上一定要来接我哟。”


    说完，小跑出门打开许懿家门，去敲他的房门。


    许懿昨天临时接到修片任务熬了一整晚，刚睡着就感觉到四周地震一般地抖动，还有个像小鹿一样的家伙不停地在他耳边喊爸爸。


    他抖了下醒了过来，眯着眼问：“怎么了？”


    “快送我去上学，我要迟到了。”


    许懿迷糊地应着，起身洗漱准备带她出门，随口问道：“你妈妈呢？”


    “妈妈看起来很累，我没有吵醒她。”她双手拽着书包带子，看向许懿的床，很大，躺两个人完全不是问题。


    “干得好。”许懿亲了下她的额头，拉着她到镜子前，“给你梳头发。”


    很快就给她扎了一个双马尾。


    许懿将她送进幼儿园没有回家睡觉，而是去了附近的菜市场，趁着时间还早买些菜备着。


    太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的时候，温初禾终于醒了，看了一眼手机，显示：12:25:01。


    还有一条几个小时前温栀发的消息：我让爸爸送我去上学啦。


    她拿了片面包叼在嘴里，等着咖啡机运转。


    拿着手机不自觉点进微博，《花容世界》正在筹备中，估计一个星期后就要举行开机仪式，网上已经有不少消息流出，她的热度保持在一个适中水平，不至于无人问津，也不至于飙升第一。


    端起制作完成的咖啡走到客厅，微博里同行的八卦消息满天飞，她挑了个看起来很真的消息前去求证，被对方狠狠地“骂”了一顿，并收到一笔转账，附言：吃吃自己的瓜吧。


    温初禾奇怪地点开对方发来的链接，照片上是她和某个粉丝的合照，看背影的矮墙应该是曲陇山时期拍的。往后翻看了几张，美貌依旧。


    直到最后一张，那是她和温栀的合照，拍得有些模糊，她当时拒绝了粉丝想和温栀合影的请求，几乎全程都挡着温栀的脸，但还是被人拍下发到了网上。


    她刚想联系小何，让她去处理一下这条微博，突然往下翻到了第一条评论：这个小女孩和温初禾长得好像啊，不会是她女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