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顾叔说要等你回来一起吃。”胡阳夜爬上了凳子。


    “我也想吃。”


    “你晚上也没有吃？”


    吕桃看着顾准，她走的时候太匆忙了，忘记跟他们说不用等她了？


    “我吃了。”胡阳有些不好意思，“我饿了，顾叔让我先吃了。”


    可是还想跟他们一起再吃点儿，胡阳伸手比了一下，“我就再吃一点点，一点点。”


    看着架子已经摆好的人，顾准让人自己去拿吃饭的家伙什儿。


    胡阳哒哒的跑进厨房又哒哒地跑出来，“少分我一点儿就可以。”


    他喝了一口稀饭，平平无奇的粥愣是被他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样子。


    他很满足地又吃了一口，真心实意的感慨。


    “哇，我肯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儿。”


    常思和老苏拿着一堆的东西来吃早饭。


    指挥着老苏将东西放到该呆的地方，顾准开口，“你这，搬家呢？”


    “这不是我俩厨艺都不太行，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阿姨来。”老苏将东西放好，“这不是要麻烦你们一段时间了。”


    “甭客气。”顾准说，“要是觉得不好意思，下次直接把你家存折拿来，一步到位。”


    “滚蛋。”老苏打掉顾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那是我儿子的奶粉钱。”


    “知道男女了？”


    “我希望是儿子。”老苏揉了揉还迷糊着胡阳，“像阳阳这样的多好，就跟你们爷俩儿一样。”


    老苏的目光定在和吕桃说笑的常思脸上，“到时候我们爷俩儿对她好。”


    自行车到了。


    顾准把胡阳放在前面，带着人在院子里逛了一圈儿，小家伙兴奋得上蹦下跳，囔囔着自己也要学。


    他的身高只能从梁下将另一条腿伸过去，顾准在后面给他扶住，他蹬得起劲儿。


    吕桃来喊人吃饭的时候，顾准已经被老苏换下来，吕桃看着他，“累？”


    看着能蹬个小半圈儿的人，顾准问吕桃，“你们中午吃的什么？这小子这么有劲儿？”


    “新鲜吧。”吕桃看着另一辆崭新的车子，不用问也知道，她给的那些钱估计车轱辘不太够，够个车链子加俩脚踏？


    顾准顺着人视线看过去，先坦白，“这钱是从李家要来的钱，现在每分钱都上交了。”


    为了确保自己的可信度，顾准掏了掏兜儿，“我可没私藏钱啊。”


    吕桃要说的根本就不是这个，他自己挣的钱，还能没一点支配权？


    但还是觉得他去乱花钱。


    “你用不上，我也用不上，买了不是浪费？”


    “这咋能算浪费？”顾准拉着吕桃往后退了两步，躲过横冲直撞的胡阳，“桃桃，我在追你，不能只说不干吧？追求过程中，送点小东西小玩意儿，讨女孩子欢心，再正常不过了。”


    一辆自行车是小玩意儿？


    顾准继续说道，“桃桃，你得习惯。”


    吕桃避开顾准的眼神，叫住满头汗的胡阳，“先不学了，吃饭了。”


    到吃饭的时候胡阳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吃过晚饭，吕桃和常思去讨论题目去了，顾准和老苏在厨房里收拾。


    老苏将锅洗好，看顾准收拾，“自行车直接折成钱给你，多少？”


    “那是桃桃给常思买的，你去问她。”顾准头也不抬地收拾着盘子。


    “那不还是你买的，我不把钱给你，我媳妇儿肯定说我。”


    “要是收了你的钱，被说的人就是我了。”顾准推了一把碍事儿的人，将盘子放回去，“你们平时来拿那么多东西，给你们添个自行车都不行？”


    “一码归一码。”


    不想跟他掰扯，顾准没理老苏。


    “说真的。”老苏接着说，“我俩来吃饭都已经很麻烦你们了，再让你们破费是真的不行，以后们都不好意思来了。”


    瞪了他一眼，顾准开口，“装，你可着劲儿装，今天也不知道哪个孙子吃了三碗。”


    “你少占我便宜。”老苏帮着把碗放好，“我跟你说，你这也就是羡慕我要有儿子了。”


    “阳阳。”顾准喊了一嗓子，“来，给你苏叔背首诗。”


    胡阳一板一眼地开始背，背完确定没事儿扭头就走，大人真幼稚。


    他要认真写作业，以后成为不幼稚的大人。


    “说真的。”


    “谁跟你说假的。”顾准洗好手，把老苏当毛巾，水都擦人身上，“你再提给钱，明儿你别来吃饭了。”


    不提就不提，老苏盘算着明天送点什么过来。


    “明儿空手来，不然以后你也没饭吃。”顾准先走了出去，“关灯。”


    看着棋盘上的棋子，老苏突然开口，“你说怎么找个阿姨都这么难？”


    他和常思两个人都不会做饭，以后有了孩子，也需要有个帮手，就想着从现在开始就物色，但试来试去，周边的老乡找了好几个，都没合适的。


    “我收到我大舅子的信，看好的阿姨上一家都不放人。”老苏挪了一子，“好阿姨也太抢手了，但愿月子的时候能抢到。”


    老苏是家里就剩自己了，常思的哥嫂也都要上班，根本抽不开身。


    生孩子不是小事儿，几个人都是没有经历过的，特别是照顾小孩儿，找个有经验的帮忙是必不可少。


    “将军。”顾准看着老苏，“慢慢来。”


    心思也不在棋局上，老苏收了棋子，“不下了不下了。”


    他起身招呼顾准，“进去看看？”


    看了看书房，俩人在学习，这会儿去打扰，挨一个白眼儿都是轻的，这么没眼力见儿的事儿他可不干。


    摇了摇头，顾准让老苏自己去。


    没了顾准，等会儿被骂，他找谁分担？老苏也不敢去打扰。


    俩人躺在沙发上。


    安安静静地看天花板。


    等着被召唤。


    陈芳看吕桃她俩白天还得上班，之前吕桃不想做了还会去食堂吃，现在无论课多不多，吕桃都惦记着给常思做什么吃的。


    担心吕桃事情多，陈芳将午饭揽了过来，“我工作事情少，他们男的又不常在家吃，你们过来，我和宁宁吃饭也热闹。”


    因着陈宁一事儿，陈芳是真的感激她俩。


    俩人平时生活都打理得井井有条的，陈芳也没什么能帮得上手的地方，现在能搭把手了，陈芳自然是义无反顾。


    陈宁乐见其成，她现在主要就是准备高考，有灵感了谢谢东西。


    原来吕桃和常思都要上班，她平时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两个人，现在能一起吃饭，她才是那个最高兴的。


    “你们来，我们家这个都愿意来帮忙做饭了，还得是你们俩能让我们家这小祖宗动弹动弹了。”


    “妈。”陈宁叫了一声，“你这可是属于不实信息了啊。”


    “咋了？”陈芳看着每天都笑哈哈女儿，跟着笑了，“我说错了？”


    “还有阳阳呢，我主要是为了阳阳。”


    一心埋头吃饭的胡阳被点名，抬头看了看一桌的人，正在咀嚼的嘴巴停住，看向了吕桃。


    “没事儿，你宁宁姐撒娇呢。”吕桃说，“你吃你的。”


    “桃子姐。”


    “桃子姐～”常思学着陈宁的语调，还放下了筷子，跟着扭了两下。


    吕桃和陈芳被这俩人逗笑，看着两个幼稚鬼在那里斗嘴。


    “说起来这个，前几天还有人和我说，说咱们整天叫来叫去的都是姐，辈分儿都叫乱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陈宁不喜欢这些什么都要说上几句的人，“她们一天天的怎么啥都能说上几句？”


    陈宁慢慢地愿意出家门，去找常思或者吕桃，免不了要碰上人，她的跛脚不严重，但总归是不太一样，那些人就会在背后议论。


    “陈政委家的闺女原来瘸了。”


    “怪不得一直不出来。”


    陈芳听说了，跑去跟人骂了一通，几个人挺没脸。


    这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当领导的也就那几家。


    本就是她们话多，陈家有理且官大，几个人又腆着脸来找陈芳拉家常。


    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们也没说错，陈宁倒是也不在乎这些。


    她都出门了，还一点儿议论都听不得了？


    只是，她不喜欢这种人。


    这种长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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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的就是那几个，陈宁不理解她们一天天怎么那么闲，是没事儿干？


    “你这孩子，我就扯个闲话。”陈芳说。


    “就这么叫着呗。”常思接过了话，“叫习惯了都，我俩跟宁宁也没差多少，要真说起来啊，”常思笑了，“那也怪嫂子你太年轻，看着真不像有个这么大女儿的。”


    “那可不，我妈一直都这么好看。”陈宁是她妈的头号支持者，“听说我爸年轻时时候追她费老大劲儿了。”


    “真的？”吕桃也来了兴趣，“讲讲？”


    “我给你们说啊。”陈宁拉开说书人的架势。


    “哎，你这孩子。”陈芳看着吕桃和常思，“别听她瞎说，我跟老陈谈恋爱那会儿还没她呢，她能知道个啥。”


    “我是你们婚姻的结晶。”陈宁躲开她妈打过来的手，从厨房探个头出来，“等啥时候只有咱仨了，我再和你们说啊。”


    添了半碗饭的陈宁坐到了胡阳之前的位置上，离她妈远了一点。


    “编排我的人，甭吃我做的饭。”


    “那不行，一会儿你要是动手了，我可不得吃饱才有力气跑。”


    “我帮你一把。”常思吃好放下了筷子，“我那儿有一辆自行车，你要不要学骑车？”


    新自行车不便宜，这里又偏，运过来也不方便。


    说是让陈宁学，初学者摔跤摔车那是免不了的，知道常思不在意，可陈芳觉得过意不去。


    说是陈芳做饭，可两个人都是交了伙食费的。


    不收钱，俩人不来。


    现在到了自行车，陈芳也学着两个人的样子，“你收钱不？不收我们的钱，我们可不要。”


    陈宁没想那么多，她只是单纯地觉得，她思思姐真的是不把她当残疾，“姐，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个跛脚？”


    “没忘啊。咱俩天天见的。”常思不在意，也时常和吕桃俩人有意地让陈宁也不要在意这些。


    小事儿。


    都是些小事儿。


    看宽一些，生活中还有很多其他的值得的事情。


    完全不用纠结在这个脚上。


    “路都走了，骑车也试试？”吕桃也加入了进来，“咱俩一起学。”


    “去呗。”陈芳也不想女儿整天都闷在家里，“也活动活动。”


    “学吧，等你以后去上大学了，也能用得上。”常思说。


    “学。”陈宁喜欢跟她们一起，反正试试也没事儿，她们也只会鼓励她，又不会笑话她。


    胡阳和陈宁去屋里玩儿了，吕桃几个人在外面的客厅里聊天儿。


    “郑笑来了。”


    “她来干什么？”常思问。


    “照顾周嫂子？”


    周会快生了，说的是就这几天，吕桃以为是来给周会伺候月子。


    “不是。”陈芳现在整天都是和家属们打交道，这些消息最多，“直接住到虎子家里去了。”


    “什么？”常思音量都上去了，想到里面的俩小孩儿不适合听这话题，常思压了压声音，“不是，虎子他妈妈才走多久？”


    “虎子他爸不是都被谈话了？”吕桃问，要是不提，她都快把郑笑忘了。


    “谁说不是呢。”陈芳听得多，见得多，比她俩更定一些，“不知道俩人咋又联系上了，现在也没那么多规矩了，俩人是有些风言风语的，可也没什么实质性的越矩，谁会真的去说作风不正。”


    “不是，还要脸吗？”常思生气，“虎子他姥姥家能忍？”


    “没人了。”陈芳叹了口气，“就是可怜了虎子他妈妈还有那个孩子了，听说是个女娃娃，可惜了可惜了。”


    “这种人做这些，以后是要天打雷劈的哦。”


    “好了好了，消消气儿消消气儿。”吕桃给人顺着气儿，“做了坏事儿肯定会有报应的。”


    常思不能骑车，但她也不想错过，站在一边儿看着。


    吕桃还是比陈宁学得快一点儿，但陈宁胆子更大，不怕摔，学得倒也不慢。


    路边都是尘土，常思站了一会儿就觉得呛，往边儿退了退，站到草丛边儿上。


    她四周望了望，打算找个地儿坐着看。


    拍了拍老苏，“那儿是不是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