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四十八章

作品:《死遁的竹马他追来了

    传闻中的云安太子并没有露面,人们只能从谣传中听闻只言片语。


    不过比此事宣扬得更快的,是旬国公的独女,被册封为照曦公主的消息。


    “哎,你说这旬国公家的小姐也是可怜,要嫁去西南那种地方和亲。听说那个云安太子是个弱病之相,这好端端的女子嫁过去,莫不是要守个活寡。”


    没出一日,宫里册封的消息便传了出来,一月后照曦公主前往云安,两国缔结邦交,结成姻亲。


    街道上的行人爱凑热闹,你一言我一语地讲个不停。


    “谁说不说呢,我还听说那太子整个人粗俗不堪,比不上我们殿下分毫。”


    今日铺子里来了封信,是寄给许韵的,小灵特意出门了一趟。


    还没有到府门口,便听见一群妇人在街旁说三道四,乱嚼舌根。


    她气呼呼地撞过去,语气平淡至极,嘴里却说着抱歉的话:“不好意思啊,各位大婶,我眼睛长太高了,没看见路。”


    几人正聊在兴头上,鄙夷地瞥了她一眼,晦气地摆摆手:“哪里来的没礼貌的小丫头,快走开!”


    小灵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朝着后门走去。


    她还不讲礼貌,明明这群在大街上大舌头的才是粗鄙不堪!


    许韵清早接到铺子里掌柜的消息,扬州当家的给她寄来了一封信。


    王石凌极少给她来信,大多数都是她和舅母表妹通信,担心生意上有什么要紧的事,她立马让小灵去铺子里把信取回来。


    瞧见小灵整张脸黑得像一块炭似的,许韵忍不住发笑:“这是怎么了?”


    小灵一边从怀里掏出密封好的信纸,一边小声嘀咕:“小姐,你都不知道外面是怎么议论您的,说那个云安的太子是个丑人,还说您嫁过去以后不久……”


    许韵接过信,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久什么,成寡妇吗?”


    “那群人成天吃撑了,碎嘴巴子闲不住,真是讨人嫌。”小灵愤愤道。


    毕竟旁人不知道裴熠的真实身份,会有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现在圣旨已下,这种话旁人说说也就罢了,你可别跟着掺合。”


    想起自己最满意的姑爷与小姐无缘,小灵垮下嘴角,满脸失落:“小姐,那小侯爷怎么办?”


    许韵愣了片刻,这个问题倒是问住了她。


    是啊,她以公主的身份嫁去云安,那裴熠在越远侯府的身份应该怎么办?


    说来裴熠这段时间老是不见踪影,让她安心在家等着,还真就什么话也不说,就这样玩起了失踪。


    想到这儿,她心头忽然有些不爽快,玩笑道:“那就不要他了,我嫁我的去。”


    小灵瞬间睁大双眼,完全没有想到小姐会有这样的想法。半晌,她默默点了下头,反正听小姐的,准没错。


    “不要了?”


    清冽的声音从窗外响起,许韵连信都来不及拆,“你怎么来了?”


    裴熠掠过目瞪口呆的两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温声笑了笑:“情况特殊,今日我是悄悄来的,不要惊动别人。”


    许韵知道他现在身份特殊,让小灵先退下,两人就这样隔着窗户,一时无言。


    先前明明有许多话要问,到了嘴边却不知先问哪句,许韵清了下嗓子:“刚才是句玩笑话。”


    窗外的人没有答话,感受到男子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她摸了下两颊,毫不示弱地盯回去:“我脸上有东西?”


    宽大的手掌覆在侧脸,指腹还有些粗砺的触感,裴熠轻轻动了下手指,温柔摩挲着她的脸颊。


    等许韵等急了,想直接转身时,他才悠悠开口:“我是来向伯父请罪的。”


    许相旬没有在书房,一个人闷闷地待在房中,就连王氏去探望,也只是推脱说自己无事。


    房门被轻轻叩响,男人甚至没有抬头,有些不耐道:“告诉夫人,今儿晌午不用等我用膳。”


    “父亲,是我。”门外迟疑了一息,传来女子轻柔的声音。


    许相旬放下手中酒杯,起身打开了房门,却在许韵身后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你怎么来了?”


    “晚辈见过伯父。”裴熠礼貌地向他问安,没有得到回应,只有男人一个冷漠转身的背影。


    “不敢,你现在是云安太子,我可承受不起你的礼。”


    许相旬坐回桌旁,又开始拿起酒杯为自己倒满一盏。


    许韵急忙上前拦住他,小声地指责道:“父亲平日极少饮酒,不能再喝了。”


    手腕被轻轻捏住,裴熠耐心地安抚道:“阿韵无需担心,你先回屋等着,我有话要跟伯父说。”


    这屋子里没有烧地龙,空气像是凝结了冰霜一般,比外面的大寒天气还冻人。


    许韵皱了下眉,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了一番,见二人都不说话,只得转身离开。


    确保她听不到此处的动静,裴熠才收回视线,掀开衣摆,麻利地跪在地上:“许伯父,晚辈自知做了错事,因此特来向伯父请罪。”


    桌上放着满满的一杯酒,许相旬握住杯壁,沉默了些许,又放开了手。


    屋内只回荡着裴熠的声音,许相旬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探究的目光望着面前跪着的人。


    裴熠告罪的,正是自己利用身份,明里暗里设计,让皇帝下旨,许相旬不得不接受这桩婚事。


    听着裴熠的话,许相旬默默叹了声气,前不久和许韵的对话还历历在目。


    现在真是如她所愿同意了,只不过是心不甘情不愿。


    “你可知,我知晓你的身世后,为何不同意阿韵嫁给你。”待他停了声,许相旬突然发声问道。


    裴熠怎会不知,“伯父害怕我身世泄露,连累阿韵。”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云安和京城两方敌对的前提下。


    如今两国缔结姻亲,往后百余年不再兴起战乱,也就不存在什么敌国之名。


    天冷,地上寒凉,许相旬摆了下手,还是心软了些,“坐吧。”


    他望着对面的人,试探着问:“所以,你生父就这样由着你胡闹?”


    言外之意,许相旬也只是担心,慕渊真的如此轻易就松口和京城止战,放弃眼下这极佳的机会。


    毕竟,天子的眼中,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裴熠:“伯父放心,生父答应过我,倘若我愿意回云安继承太子之位,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这些事情都由我做主。”


    堂堂一国之主,竟然能许下这样的诺言,许相旬身为朝中的老人,都不免诧异不已。


    他若有所思地垂下眼,不由地想起这孩子的身世。


    裴实甫提起过当年的场景,彼时他还只是个小将,奉命在边境周边巡视,却不曾想,看见了一个躺在血泊中的女人。


    那女子只是披着一身粗布麻衣,却掩盖不了她身上艳丽夺目的气质。


    云菡没有告诉他自己的身份,如同救命稻草般,只是死死地抓住他的衣摆:“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


    面对这样一个女子,他终究心软了,偷偷找大夫救了这个来历不明的人。


    只是还未等他松一口气,云菡便因为血崩,无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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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濒死之前,她从怀中掏出一枚同心结,颤抖着手放在裴实甫手中:“将军,这孩子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但我想求求你,只要把他平安养大就好。”


    明明知道机会渺茫,云菡还是拼命地求着面前这个唯一的男子。现今走投无路,她别无他法,只有赌上一切,相信他。


    裴实甫虽然不知道她的身份,但出现在边境处,不是京城之人,便是敌国的百姓。


    孩子终究是个无辜之人,他看了眼正在大哭的婴儿,回握住了女子的手:“姑娘不必担心,我答应你。”


    一片血色中,裴实甫始终都忘不了她最后的笑,是一种解脱:“谢谢你,若这孩子长大了,请你告诉他,云菡,此生无悔。”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许相旬从往事中回过神,看向裴熠的眼神不免多了几分暖意。


    他也并非不满意裴熠,只是不想自己的女儿以后过着苟且偷生的日子,更何况,这孩子也是无辜至极。


    “越远侯府的身份你欲打算如何?”


    许韵若要以公主的身份嫁去云安,那裴熠自然是不该出现。


    裴熠在做好这一切谋划时,早已想好了所有的退路:“我会安排一场假死脱身。”


    他已经许久未曾露过面,对外都只说身体抱恙,在府中休养。


    对滁其亦来说,配置一副假死药并不是难事。


    裴熠之前便服下过毒药,身染恶疾。此次只需要让恶疾复发,便可顺理成章,暴毙而亡。


    许相旬诧异了一瞬,没有料想到,他的谋划竟然如此之早,连旧疾都安排了个妥当。


    不知想到什么,男人眉眼又压了下去:“西南地方远,不知道阿韵能不能习惯那里的日子。”


    毕竟是自己唯一的爱女,就算平时没有像王氏她们母女黏在一起,终归心中满是不舍和担忧。


    话音刚落,裴熠站起身子,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伯父,刚才的是请罪,现在,是求亲。我裴熠发誓,往后一定会将阿韵视为性命之重,让她无忧,护她无虞。”


    只有站的位置越高,才能有更大的权利,这也是他愿意回云安继承太子的原因之一。


    就算几年或者几十年后他的身世被揭穿,单凭他的身份,就没有人敢动旬国公府和越远侯府。


    至于成亲之后,裴熠知道许韵定然舍不得父母,早就想好了对策,安排好了一切。


    他说了,她只需要安心在家待嫁。这条路上的所有障碍,他会全部扫清。


    裴熠已经进去了小半个时辰,许韵手中抱着一个手炉,忐忑不安地坐在外间。


    小灵怕她受凉,劝她先回房,许韵不肯,只是又披了一件狐裘,就算没有烧地龙,身子也还算暖和。


    过了片刻,裴熠从里间出来,见许韵在这里等着他,立马皱着眉,上前拉过她的手。


    手心触上一股温热,他稍微松了口气,好在手不凉。


    不等许韵问话,裴熠立即拉着她,避开了府里的下人,从小路悄悄回了她的院子。


    许韵看着他的脸色,犹豫了小会:“……我不冷。”


    “是我冷。”裴熠将人整个拽进怀里,牢牢地拥着她,好像要把所有的温度都传到她身上。


    他趴在她肩头,嗓音低沉缱绻,一遍遍附在她耳边低喃:“许韵,我喜欢你。”


    许韵耳垂发起烫,忍不住嘀咕:“你说了好多遍了,我听见了。”


    然而这人好像没有听见一般,仍然自顾自地喃喃着:“许韵只能嫁给裴熠。”


    他说过的,他会说千万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