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月到
作品:《成为前任的情劫》 白薇:……
虞庭春不忍白薇伸着空手,顺势将自己的手放上去,握住,又看向余霏:“阁下需要这法器么?”
“是有些小……”
余霏一面说,一面听到祝灵轩的脚步声逼近。
“呃,大用处。”
祝灵轩眯起眼,斜瞟着慌忙改口的人。
“弟子携带宗门宝物流亡,不过是为了保命。这同心结并不实用,兴许一出翠微山,就被卖入仙市换灵石了。”
虞庭春分析说。
“阁下可去仙市寻一寻。”
余霏缓缓点头。
白薇听到“流亡”二字时,就皱眉:“都是我不好。”
“都过去了。”
虞庭春将人转过来,拥在怀里,吻着额头。
“我陪你再起东山。”
“恢复原貌,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余霏兀自叨念着,暗暗捏了个咒诀,猛一挥袖,袍带当风。
璀璨神力从她鼓起的衣袖中奔涌而出,遮住白薇和虞庭春的眼。
等到灼目光华渐渐破碎,二人才从零落的星子中间,窥见拔地而起的雕栏玉砌、山茶花盛放的青山以及漫卷的流云。
一切都和从前一样,都和梦里一样。
那神秘的“江湖术士”和她护法的“金贵少爷”早不见了踪影,翠微山上怔愣的人与妖都听到了来自云间的祝福:
“天造地设,白头到老。”
那是祝灵轩的语气。
.
这些时日整个修仙界都炸了,人人口口相传着翠微宫重现于世的神迹。
始作俑者余霏听到这则神迹时,人已坐在摇摇欲坠的破摊后面,靠给别人打卦算命,赚一些小钱。
“客人,我还是不建议你这时投奔翠微宫,从卦象上来看,你的师尊平日里待你不薄。”
余霏用指头点着桌面上的铜板,认真为面前身着月白校服的少年解卦。
“可是。”
少年不以为然。
“我仰慕白宗师已久,若不是我入修仙界时翠微宫已然覆灭,我怎会屈居旁门。”
“客人,还请谨言慎行。”
余霏捻起卦阵中的一枚铜板,落到新的位置。
“你近日心思摇摆,恐有一场棍棒之灾。”
她抬眼看人,手伸出去指着桌下破招牌上的“真身替劫”四个大字。
“不过你若是愿意多出一点灵石,你师尊这顿揍,我也可以帮你挨。”
少年脸色一白:“多出多少?”
余霏瞧着他手下压着的一枚中品灵石:“起卦两枚下品灵石,替劫两枚下品灵石,你付手里这枚,再多给一枚下品灵石就好了。”
“成交。”
少年将手里的灵石往桌子中间一推,低头翻找钱袋,未曾发觉一片阴影慢慢爬过他脚底。
余霏看着靠近少年的男子,手下几枚铜钱一碰,发出“叮”的一声。
少年受惊抬头,还未看清余霏的脸,衣领就在后方被人薅住。
他整个人从凳子上仰倒在地,满腹气急败坏的火气在看到来人的一瞬,“噗”地熄灭。
“师尊……”
颤巍巍的两字唤出了无尽的绝望。
“乖徒儿跑到这犄角旮旯来算什么卦呀?为师瞧着怎么像是寻师卦呢?可是为师不是好生生地坐在学堂等你吗,乖徒儿要寻哪个师啊?”
男子低头温声细语、眉眼弯弯地同少年说话,少年手脚并用、鬼哭狼嚎地被他拖上了云头。
余霏抄起遗落桌面的中等灵石,向云上大喊:“客人——等你养好伤记得回来找我,我给你找零——”
凄厉的痛呼声划破九霄,街上熙攘的人群齐齐抬头去望,余霏口中“哎呦”了一回,一面打乱桌上的铜板,一面与下一位客人闲聊:“要是他早些让我替劫,就不至于如此了。”
下一位客人“哗”地掏出一大把灵石递过去:“这些够吗,大师?”
等到日头西斜,送走最后一位客人的余霏清点着今日入账:“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
足足二十九块上品灵石。
小黑猫从巷子里转出来,熟练跳上桌面,用头顶亲昵地蹭着余霏的手,油光水滑的皮毛在夕阳下撒发着同灵石堆一样的璀璨光华。
“小姐,十七已将小玉安置好了,还烧了许多饭菜,想请你到家中当面道谢呢。”
猫说。
余霏听着,抬手抛了一枚铜板,用掌心压到桌上,掀开来看:“多谢他的好意了。”
她将铜板收起来。
“只是不巧今日没空,且去回绝吧。”
她话音未落,那导致“没空”的人就晃到了桌前。
小黑猫已跳到地面准备领命,看到来人又忍不住甩过身子,冲他哈气。
祝灵轩压根不理她,径直走到破桌跟前落座。
吱扭乱叫的烂凳子一晃,连带着他发尾的金丝扣都在晚霞里划出几道细细的亮痕。
“又给他们算了一天日运月运年运?”
余霏不觉得有什么:“总要糊口。”
把玩着她劳动成果的祝灵轩一顿:……
好命苦的样子。
他默默放下指尖灵石,俯身贴去:“夸我,余半仙,我今日有收获。”
自从翠微山回来,余霏继续摆摊算卦挣口粮,祝灵轩就游走在仙市里,四下探听同心结的下落。
余霏自动略去他的前半句话:“什么收获?”
祝灵轩小心思落空,却也放不下面子去求第二次夸,只好怨怨说:“为了庆祝翠微宫重铸荣光,仙市收集了一些白薇的旧物,于今晚集中对外拍卖。我想,这里边兴许就有我们要找的同心结。”
余霏“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不过,拍卖的场地选在了仙市最奢华的那座汤泉会馆,需得订下今晚的一间房间作为入场券,才能参与拍卖。那里一间房间住一晚可要五十块上品灵石。”
祝灵轩说着,扫一眼余霏手边的小灵石堆,那显然并没有五十块这么多。
“我已订下——”
“没关系。”
余霏同时说。
“我在那家会馆有个家。”
“——今晚的一间房间……什么?!”
祝灵轩含混地说完,猛地抬眼。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是余霏已经站起身,向着他晃了晃掌心里晶亮的小钥匙:“回家。”
.
其实祝灵轩并不在乎他浪费的那五十块上品灵石,但余霏始终坚持要他退掉房间,把灵石拿回来。
“那可是我两天的血汗钱呢。”
祝灵轩听得噎了一下。
这倒也没错。
但他不会再轻易相信汤泉会馆业主哭穷的鬼话。
“足够我替人挨二百多次雷劈,二百多次火烧,二百多次水灌……”
“好好好。”
祝灵轩举起手,示意缴械投降。
“上神,我退就是了。”
余霏闻言,放下遮面的衣袖,袖下的脸没在皱眉,反而喜笑颜开:“退完上‘月到风来’找我。”
祝灵轩:……
“嗯。”
两人在汤泉会馆被水幕包围、被雾气填满的偌大天井中间分别。
余霏原是往“月到风来”的方向走的,但今晚这里承办了如此盛大的一场拍卖,周遭装潢未免有些不同,似乎还张贴了一些拍品的信息,她一面看一面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人群密集处。
白薇旧物为这场拍卖做足了噱头,许多修士愿意掏出全部身家,只为一睹法宝芳容,此时全挤在这里争着抢着订房入场。
余霏站在外围,听会馆的管家向人群喊:“各位拿到钥匙后请回房间,拍卖会不在此处待客,大家在自己房间参与即可。”
“怎么站在这里?”
余霏闻声转头,看到一个大腹便便、浑身裹着铜钱纹缎面长袍的男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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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搭话。
“房间就快要没有了,不上前去,钥匙可不会自己飞到你手中。”
他笑得不怀好意,余霏缓缓转回脸,佯装没瞧见他。
这时,男人身后一个生得精瘦的狗腿子小跑着追了上来:“家主说笑了,她一个乞丐,来凑凑热闹而已,哪里住得起这汤泉会馆的房间。”
余霏挑眉。
乞丐。
她么?
她低头看着自己万年不改的那件当剑换来的素衣,袖口处已因成日排卦有了磨损,下摆在长乐村被血鬼戳了几个窟窿,靴面上全是翠微山烧焦的泥灰。
好吧。
随他们怎么以为。
“毕竟——”
那狗腿子继续说。
“——不是谁都有家主这种实力额外加钱,在这般一房难求的夜晚,还能随意挑选房间呢。”
余霏:6。
说话间,男人从头到脚扫量了余霏几回,抬手捂住鼻子:“还真是个乞丐,快找管家把这人轰出去,如此高雅的场合可不能被这种脏东西煞了风景。”
两人一唱一和、装模作样地演了一出,又白了余霏几眼,终于心满意足地离去。
余霏没管他们,继续看着拍品的信息,就这么围着人群走了大半圈,才等来“赶乞丐”的小厮。
“哪有乞丐,哪有乞丐?”
手持长叉的小厮在二人的指使下,像个没头苍蝇一样满场乱飞。
“不就在那!”
狗腿子远远指着余霏,尖利地喊。
于是小厮又飞过半场,来到余霏面前,看清人后,原地摆烂。
“月到风来主人,拍卖会就要开始了,请允许我领您回房。”
他向余霏点头致意。
“有劳。”
远远望着这边情况的狗腿子欣喜拍手:“家主,乞丐真的被赶走了!”
男人骄傲昂首:“顺手的事。”
说完,又优越感十足地在管家的引导下穿过丛丛竹林,择选房间。
一会儿门扉太小不住,一会儿位置太偏不住,一会儿嫌弃门口的竹子太密,一会儿嫌弃门口的竹子太疏。知道的是在选暂住一晚的客房,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挑长眠的陵寝。
就在管家都快绕得发晕时,她终于听到了如蒙大赦的一句:“就这间吧。”
管家抬头,看到面前房门上挂着的门牌,“月到风来”。
“客人,这间不可以……”
“凭什么不可以?”
狗腿子瞪眼。
“我们加钱了!”
“我知道您加钱了。”
管家说得疲倦。
“但这间吧,早已被人包下了。”
这里的房间住一晚就要五十块上品灵石,若是直接包下来……男人也知道那将是他毕生都无法企及的天文数字,但他还硬撑着梗着脖子:“我看了一晚上,就觉得这间合眼缘,我再加一百块上品灵石。”
他咬着牙说。
管家很是为难:“一百块也……”
“一百块上品灵石?”
清越的女声从三人身后传来。
“成交。”
狗腿子转头,却看到那本该被叉出去的乞丐又出现在这里,还挺直腰杆,厚颜无耻地向他们伸着手。
“要饭要疯了?!”
狗腿子痛骂一句,转向余霏身边的小厮瞪眼。
“没用的东西,怎么还不把她赶走?”
小厮根本不理他。
余霏笑了,歪歪头,依然伸着手:“真不给?”
“想什么呢。”
狗腿子快气死了。
“不给!”
“好吧。”
余霏收回手,背在身后,径直往前走,一直走到房门前。
男人气急败坏:“不是,她怎么——”
却见余霏将手挨上房门的一刻,管家和小厮一齐向她折腰示礼:
“月到风来主人,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