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无意识地抠了抠那瓶矿泉水的塑料包装，又皱着眉将它抚平，她却始终没想好怎么开口解释。


    少年的心思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细腻的多，她本来以为这种事，只有她自己知道。可这种话要怎么说出口呢，难道她要说，她其实知道他们俩间接kiss了，然后呢，他们的关系又会怎么变化呢，她完全没有准备。


    她知道自己犹豫了，会害怕那层窗户纸捅破后的后果...


    轻轻叹了口气，可比起那些没发生的事情，她现在更加不想看到的是他这么难过。


    “其实我一点也不介意。”


    她靠过去，小声说，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音量，又将那瓶水塞入他怀里。


    然而下一秒那瓶矿泉水却噗通一声，掉落在地上，骨碌骨碌滚落进下一层的缝隙。


    苏凛却没理会，猛地转过身看向她。


    她睫毛轻轻颤动着，在他们眼神对视的那一刻停住。


    水汽不知何时涌入她的眼底，显得一双眼无辜又清澈，就这么定定地望着他，像一只不谙世事的小鹿。他喉结难耐的滚动了下，感性战胜了理性，没有舍得移开视线。


    终究是年纪轻，双颊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红，从中好像能窥见少女的心事。


    可当他看见她瞳孔里怔愣的自己时，却又低下眉来。


    小骗子的小把戏那么多，他都快要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万一这次又是...又是她为了逗他呢。


    万一...只是她很大方，真的不介意有人喝过呢，他也许不是特别的那个。


    自嘲般扯了扯嘴角，顿时冷静下来，苏凛松开了死死握着的拳。


    他先移开视线，弯腰去够那瓶水，然而明明看到了它就卡在座位下，伸手又始终够不着的瞬间，内心又是煎熬的。


    到底还是想求证答案的。


    见他由一开始的难以置信，然后眸光又渐渐暗下去，她也开始心里没底了。


    在他弯腰的间隙，攥着衣角揉搓，一下又一下，心里纠结着要不要再次开口。


    这是...这是什么意思？


    她刚刚明明已经表示的很明确了，她一点也不在意他喝过，他难道还不懂她的心思吗...


    沈湄凝视着他的背影，等了好一会，他都没有起身，顿时蹙起眉头来了。


    他是没捡到，还是在躲着她…


    良久，少年终于直起腰来，掸了掸矿泉水瓶身，在原地默了一瞬，这才回头去看她。


    他神色平静，眼眸低垂着，然而在昏暗之中，几近苍白的肤色却显得他现在格外易碎一般。


    好半晌，苏凛终于抬眉，用一贯的冷静自持的口吻说道：“沈湄，说话是要负责任的。”


    那瓶摇摇欲坠的可乐终于坍塌，冰凉的液体从里面渗出来，将她裤子打湿了一块，又倒向座椅的边缘。


    滴答、滴答。


    明明感受到大腿那一侧被打湿后黏腻冰凉的感觉，她却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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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会。


    只是定定地回望着他，攥着的手指越攥越紧，现下生生泛着疼，她下意识的想用疼痛找回理智，却还是徒劳。


    扑通、扑通。


    心跳仿佛要跳出了嗓子眼，她咽了咽，却觉得自己快要紧张到晕过去了。


    有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脑中滋生，而且是以完全控制不了的速度越长越大，心脏好胀。


    然而下一秒，鬼使神差地。


    她伸手一扯他的手臂，凑了上去。


    一瞬间，空气中小苍兰的气味压过了爆米花的甜。在她鼻尖放大了无数倍，她的唇只离他的侧脸几厘米。


    她吸了吸鼻子，却被他身上的气味更深的包围，逃也逃不过，于是干脆认命似的深吸一口。


    在这种时候，她突然想起林雪扬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志里说的。


    当你能闻到一个人身上的气味，并觉得很香很喜欢的时候，那这个时候，你就是被他的信息素捕获了。


    这叫，生理性喜欢。


    少年的耳尖完全红透，一直蔓延到脖颈，就连苍白的脸上好像也突然有了血色，他的眼睫抖动得厉害，像是昭示他此刻不宁的心绪。


    她注意到了，于是忍不住勾了勾唇。


    这不是也会害羞吗？为什么要装作冷静的样子，她倒要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心脏狂跳，她轻轻闭上眼，攥着他衣角的手指越攥越紧，又猛地往里扯了一寸。


    下一秒，她凭直觉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