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围？什么意思？”白黛绮不解。


    阿吉解释道：“外围住的是寨民，再往里走，是祭司清修的地方，外人不能入内。”


    白黛绮还没说话，吴哲明就凑上来，双手各一边揽着白黛绮和凌霄晖，一副惊为天人的模样：“你们寨子还有祭司啊？好神奇，我只在小说里见过。”


    阿吉淡淡瞥了他一眼，继续对白黛绮说：“照理来说，这次除了白小姐，其他人是不能进寨子的。”


    吴哲明比谁都积极搭话：“Why？”


    阿吉说：“虽说只有祭司清修的地方，外人不能入内，实际寨民也不欢迎外人，只不过看在白小姐的面子上，勉强接受外人住个一两天。”


    吴哲明乐了：“好家伙，小白，没想到你面子那么大啊？”


    白黛绮皱眉，她没有在意识清醒的时候来过朱磐寨，唯一来的那次，高烧昏迷，印象模糊到几近于无，所以，她哪来的面子？


    心里这么想，白黛绮索性问出来。


    阿吉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当然是因为婆婆，白小姐，你是婆婆唯一的血脉，自然身份不同。”


    白黛绮迟疑：“外曾祖母她……”


    阿吉说：“婆婆是我们朱磐寨唯一能跟山神对话的大祭司。”


    白黛绮讶异：“外曾祖母是大祭司？”


    阿吉对她如此惊讶的态度并不意外：“我知道婆婆这一脉断亲绝缘，只是没想到她们居然连这些事都没告诉你。”


    “呃……”白黛绮摸了摸鼻子，不知道怎么回答。


    外曾祖母与白家可以说是等同陌生人的存在，唯独外婆，她作为女儿，无法彻底与亲身母亲割裂。本以为这些都是家事，没想到阿吉一副心中了然的模样，这就令她些许尴尬。


    好在吴哲明突然插话缓解白黛绮的尴尬：“等等？你说小白的外曾祖母能跟山神对话？”


    白黛绮松了口气，有时还是感激吴哲明的看不懂人眼色。


    阿吉笑笑，并未回答吴哲明的问题，转而问道：“你们知道这里为什么叫朱磐寨吗？”


    白黛绮摇头：“不知道。”


    阿吉目光变得悠长，忆起孩童时代听到的故事，他说：“洪荒时期，一颗巨大火球坠入此地，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山石崩裂，啼鸣响彻天地。三日后，先民见一鸟雀巨兽栖息在神石上浴火重生，故，先民跪拜，奉其为神，名为朱雀。”


    吴哲明纳闷：“照你这意思，朱磐寨的朱是朱雀的朱，那磐呢？”


    这个白黛绮知道，她说：“磐有巨石的意思。”


    吴哲明乐了：“好家伙，敢情你们朱磐寨就是朱雀在石头上啊。”


    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的霍铃扯了扯嘴角，其实吴哲明的意思没问题，只是原本挺有神话色彩的东西被他一描述就变得稀烂。


    阿吉停下脚步，抬手向前指：“到了，这就是我们朱磐寨的神石。”


    白黛绮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瞳孔骤然紧缩。


    高低错落的竹楼呈圆形分布，包围着神石，神石色彩斑驳，青黑与暗红交错，就像被火焰灼烧过般，神石高度约莫三米，它像一个不规则的椭圆形，需要四五个人合抱才能围得住。


    令人震撼的是，神石中，一棵不知枯死多少年的苍天大树破土而出，树干如巨兽骸骨般高然耸立，几乎快要遮蔽竹楼的天空。


    吴哲明结结巴巴地说：“好、好大的石中树。”


    阿吉嘴角微勾，他对外人的震撼感到骄傲，这是他们朱磐寨的神石，他们与神相邻。


    白黛绮短暂错愕过后，上前一步，相对理智地说：“石中树在其他地区也有过记载，只是没这么大而已，只能说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远不是我们人类所能想象的。”


    阿吉低头笑了笑：“你们啊，还是不懂。”


    白黛绮：“？”


    吴哲明凑到白黛绮耳边悄声道：“他在神神叨叨什么？”


    白黛绮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阿吉说：“各位，有几件事必须同你们说清。”


    白黛绮摆正态度：“你说。”


    阿吉说：“第一，天黑后不得离开竹楼，无论听到什么声音，切记紧闭房门。第二，除了白小姐，其他人最多只能待两天。还有，尽量别和寨民搭话，他们大部分没离开过寨子，非常排外，要是激怒他们，我未必能及时护住你们。”


    吴哲明听得云里雾里：“啥意思？难道晚上出门会撞鬼？”


    霍铃附和：“鬼倒不可怕，我是奇怪有多排外？激怒了会怎样？拿刀砍我们？”


    阿吉目光变得意味深长：“我是为了你们好，别问那么多。跟我来，我带你们去住的地方休息。”


    吴哲明和霍铃对视一眼，吴哲明吐槽：“什么鬼？说得没头没尾的。”


    霍铃耸肩：“我哪知道。”


    众人带着一肚子疑问跟着阿吉，竹楼纵横交错，他们得紧紧跟着阿吉，避免走岔。


    白黛绮一直悄悄打量四周，那些寨民的眼神很诡异，阴沉沉的，就像聊斋里面的怨鬼，直勾勾盯着众人。


    凌霄晖在耳边沉声道：“小心点，我感觉不太对劲。”


    白黛绮微微颔首：“我也觉得。”


    这个不对劲不单是因为寨民的眼神，而是那些寨民只针对白黛绮以外的人，白黛绮要是与寨民四目相对，寨民反而会露出友善笑容，跟机器人强行微笑的感觉差不多，怪吓人的。


    －


    阿吉给他们安排的竹楼有些年头了，还算坚固，里面有个女孩子守着，看着十七八岁的模样，面容清秀，她把竹楼打扫得很干净。


    见阿吉进楼，她急急迎了上来：“阿吉哥。”


    “潼潼。”阿吉眉眼变得柔和，他转身对大家说，“给各位介绍一下，苗潼，我小妹。”


    苗潼也出过寨子，对外人没那么排斥，她腼腆地笑了笑：“你们好。”


    面对女人，吴哲明觉得自己又行了，抬手就是一个招牌笑容：“哈喽，美女。”


    称呼别人美女，某种程度上是夸赞，可把握不好度就很油腻。


    苗潼并不认识吴哲明，也看不懂名牌，她对吴哲明的第一印象就是油腔滑调，不真诚，她默默往阿吉的位置靠了靠。


    自认泡妞无往不利的吴哲明被泼了盆冷水，当场尬住。


    霍铃毫不客气的大声嘲笑，她上前一步：“小妹妹，别理那个花花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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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我叫霍铃，很高兴见到你。”


    苗潼怯生生道：“你好。”


    看着就很胆小的性格，好在霍铃的长相能唬人，天选小白花，只要她不动用武力，总能降低别人的警戒心。


    霍铃笑着介绍：“刚刚那个花花公子叫吴哲明，另一个男的叫凌霄晖，他边上的漂亮女人叫白黛绮，我后面这个是陈翡，你也可以叫她小翡翡。”


    陈翡斜了她一眼：“不要把你的口癖传得到处都是。”


    霍铃捂着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陈翡叹气。


    苗潼听完霍铃的介绍，目光直直射向白黛绮：“是你。”


    白黛绮顿了顿，忍不住开口道：“你认识我？”


    苗潼点头：“你是婆婆的血脉。”


    白黛绮皱眉：“你看我一眼就知道我的身份，是因为名字还是因为阿吉？”


    苗潼微笑：“是因为气味。”


    白黛绮怔住：“气味？”


    吴哲明摸了摸鼻子，小声吐槽：“属狗的吗？”


    阿吉适时解围：“白小姐，等见到婆婆，你就能知道一切。”


    白黛绮问：“我什么时候能去见外曾祖母？”


    阿吉走到门外，抬头看了眼天空，又走回来说：“还早着，你们先用餐，好好休息，等最后一道日光照亮神石时，我会带你去找婆婆。”


    凌霄晖皱眉：“最后一道日光？那不就是傍晚？你不是说天黑后不得离开竹楼吗？”


    阿吉面容平静：“我说的是你们，而不是婆婆的血脉。”


    凌霄晖固执地追问：“有什么区别？”


    阿吉静静看着他，瞳孔变得幽深：“你们，凡人，而她，非凡。”


    听到这话，白黛绮心头一跳，她不是真觉得自己非凡，而是想到自己那不属于普通人的力气，以及克制赤鱬、水虺的血液。


    或许，她的血脉真有特殊之处？


    这话是等到阿吉和苗潼走后，在餐桌上提出来的，苗潼准备了丰富的午餐，她非常乖巧，完全按照阿吉的要求，把饭做好摆完，然后开开心心跟阿吉离开。


    白黛绮纠结了很久，拿筷子戳米饭，心里惦记着事，反而没胃口。


    霍铃突然拍桌子：“我想到了！”


    白黛绮疑惑：“什么？”


    霍铃顶着众人期待的目光，嘴角一勾：“有没有一种可能，小白是朱雀后代。”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吴哲明嘴角抽搐：“前摇那么长，还以为你真想到什么，搞半天就这？”


    白黛绮扶额：“姐妹，你逗我呢？之前说我是守陵人后代，现在又冒出个朱雀后代，我那么大一个活人，已经从人变兽了吗？”


    霍铃理直气壮说：“怎么了？阿吉都说朱磐寨的由来是朱雀栖息在神石上浴火重生，说不定你有朱雀血脉也不奇怪啊。”


    说着，碗里突然多了根鸡腿，是陈翡，她明明是面无表情，可霍铃还是从她眼神里看到嫌弃：“别说了，吃饭吧。”


    霍铃怒：“你们这群没想象力的家伙，这叫大胆猜测，小心求证！”


    众人默默低头干饭。


    霍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