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破雾斩魍

作品:《晓楚

    暮色如血,笼罩着被诅咒的村落。楚寒玉踏过黏腻的泥地,玄色长袍下摆沾满腐叶与暗红血迹。他驻足在一具被吸尽精气的尸体前,指尖凝出一缕冰晶,冷光映得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更显可怖。


    “师尊,这村落怕是已无活人。”晓镜吟握剑的手微微发颤。他随楚寒玉踏入此地已有半日,所见皆是这般惨状——干瘪的尸体或被吊于房梁,或被弃于井底,连婴孩都不曾放过。腐臭气息混着水鬼特有的腥气,仿佛连空气都成了噬人的刀刃。泥潭深处传来若有若无的低泣,似有无数冤魂在腐水中挣扎。


    楚寒玉闭目凝神,眉间凝出霜色纹路。他忽睁开眼,袖中飞出数枚符篆,青光如星子散落:“分头查探,遇险以符光示警。”众弟子应声散开,踏入不同方向的废墟。晓镜吟欲随楚寒玉同行,却被对方轻按住肩:“你守西南角,那处怨气最重。”


    师尊掌心温度透过布料传来,让他莫名心安。晓镜吟颔首离去,却暗自将剑柄攥得更紧——这次任务不同以往,水鬼的狡猾远超传闻。他记得师门典籍中记载,水鬼擅幻化人形,吸□□气时能引发死者生前最痛苦的记忆,将人活活折磨至死。若村落中真有活人,此刻必已被困于幻境,生不如死。


    **残骸下的秘密暮色如血,笼罩着被诅咒的村落。楚寒玉踏过黏腻的泥地,玄色长袍下摆沾满腐叶与暗红血迹。他驻足在一具被吸尽精气的尸体前,指尖凝出一缕冰晶,冷光映得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更显可怖。


    “师尊,这村落怕是已无活人。”晓镜吟握剑的手微微发颤。他随楚寒玉踏入此地已有半日,所见皆是这般惨状——干瘪的尸体或被吊于房梁,或被弃于井底,连婴孩都不曾放过。腐臭气息混着水鬼特有的腥气,仿佛连空气都成了噬人的刀刃。泥潭深处传来若有若无的低泣,似有无数冤魂在腐水中挣扎。


    楚寒玉闭目凝神,眉间凝出霜色纹路。他忽睁开眼,袖中飞出数枚符篆,青光如星子散落:“分头查探,遇险以符光示警。”众弟子应声散开,踏入不同方向的废墟。晓镜吟欲随楚寒玉同行,却被对方轻按住肩:“你守西南角,那处怨气最重。


    师尊掌心温度透过布料传来,让他莫名心安。晓镜吟颔首离去,却暗自将剑柄攥得更紧——这次任务不同以往,水鬼的狡猾远超传闻。他记得师门典籍中记载,水鬼擅幻化人形,吸□□气时能引发死者生前最痛苦的记忆,将人活活折磨至死。若村落中真有活人,此刻必已被困于幻境,生不如死。


    弟子们的搜查并不顺利。有人掀开坍塌的茅屋屋顶,发现房梁上吊着三具尸体,干瘪的皮肤泛着诡异的青紫,四肢被黏液缠成扭曲的茧;有人跌入枯井,在井底摸到缠着水草的断肢,腐水从砖缝渗出时,竟传来细微的啜泣声。晓镜吟蹲下身,用帕子裹住指尖触碰尸身:“伤口边缘有黏液,水鬼确在此处作祟。”他想起师门典籍中对水鬼的描述:喜暗畏光,昼伏夜出,怎会白日大开杀戒?


    忽有弟子惊呼:“镜吟师兄!快来!”众人循声赶到村口,只见一弟子瘫坐在地,手中捧着一块沾血的石板。石板上刻着扭曲的符文,中心嵌着一颗人眼,瞳孔竟泛着水鬼特有的幽蓝。晓镜吟瞳孔骤缩——那符文纹路与三百年前覆灭的噬魂教如出一辙。


    “噬魂教的印记……”楚寒玉赶至此处,眉峰紧蹙如刀。他拂袖扫去石板上的血渍,符文纹路与三百年前覆灭的邪教如出一辙。晓镜吟心头一震——噬魂教擅以活人祭炼邪器,若与水鬼勾结,这场祸患恐将波及整个修真界。他望向师尊,对方神色凝重,袖中霜霄剑隐隐嗡鸣,似在预警更大的危机。


    “西北方怨气冲天,巢穴必在沼泽深处。”楚寒玉闭目感应片刻,指向前方那片被血雾笼罩的湿地。腐水在泥潭中浮沉,腐尸与残肢如破败的船只随波摇晃。弟子们面面相觑,有人喉头滚动,压抑着恐惧。泥潭深处传来沙沙声,似有无数鳞甲在黑暗中摩擦。


    “结北斗阵,随我前行。”楚寒玉为首踏入沼泽,冰晶自他足下绽开,每一步都凝出莲花状的冰纹。晓镜吟紧随其后,剑气在鞘中嗡鸣不止。忽有弟子踩中腐尸,黏液骤然从泥潭下喷涌,化作青鳞水鬼直扑面门!水鬼利齿撕咬空气,腥涎滴落处,泥潭沸腾如熔浆。


    “斩!”晓镜吟拔剑如闪电,剑刃斩断水鬼利爪,黏液却溅上袍服,滋滋灼烧布料。更多水鬼从泥潭钻出,鳞甲泛着幽光,八尾摆动掀起腥浪。楚寒玉凌空画符,金光结界将弟子们护住:“勿散阵型!镜吟,攻左侧弱点!”


    水鬼首领自最深处的血池升起,人身鱼尾,鳞甲上磷光如鬼火。它甩尾掀起腥浪,黏液织成囚笼将晓镜吟困在其中。剑刃灼烧黏液却渐显疲态,他咬牙硬撑:“师尊,这黏液吞灵力!”腐水渗入囚笼,化作尖刺扎向他经脉。


    楚寒玉闪身至他身后,朱砂笔在掌心疾书符咒:“用火!”晓镜吟心领神会,剑刃燃起赤焰,水鬼首领嘶嚎着后退。师徒二人一攻一守,剑气与符咒交织如天罗地网,逼退第一波攻势。但黏液囚笼仍在收缩,晓镜吟呼吸渐促,耳畔传来师尊低喝:“凝神!我以冰晶封住黏液!”


    忽有弟子被水鬼撕断手臂,惨叫震天。楚寒玉分神挥袖救下那人,结界却出现裂痕。晓镜吟趁机刺向首领双目,却被鳞甲弹开,反被鬼尾扫中胸口——血痕绽开如红莲,他踉跄跌入泥潭,腐水瞬间浸透伤口,剧痛如万蚁噬骨。


    “镜吟!”楚寒玉飞身接住他,袖中止血符咒急书。黏液溅上他衣袖,灼出焦痕。“为何不躲?!”他斥责声中带着颤抖,将弟子安置在冰晶护住的角落。晓镜吟呛出血沫,却攥住他衣襟:“弟子……护不住师尊!”


    楚寒玉眸色转寒,清霜剑出鞘,剑鸣如龙吟震散血雾。他踏血阵而行,足印绽出金莲,剑气引天地灵气化为赤霞。水鬼首领狂笑:“仙门蝼蚁,今日皆成祭品!”黏液洪流席卷而来,弟子们结界濒碎。


    “天地为炉,阴阳为火——焚!”楚寒玉引雷劈向血池,清霜剑划破虚空,与水鬼首领鳞甲相撞迸出火星。晓镜吟强撑起身,将剩余灵力注入剑中,赤焰暴涨撕开黏液囚笼。师徒双剑共鸣,如烈日灼破阴云,首领嘶吼着化为灰烬,余鬼溃散。


    血池崩塌后,暗河显露真容。腐水漫过脚踝,洞壁上密密麻麻挂着干尸,怨气凝结成珠滴落。晓镜吟握剑的手发颤:“师尊,这数量远超预估……且看尸身服饰,似有邻村之人。”楚寒玉拾起一具尸身手腕上的玉镯,纹路与他早年灭过的噬魂教分舵标志相似。


    “噬魂教借水鬼作掩护,屠村炼邪器。”楚寒玉掌心冰晶照亮洞壁,发现暗河尽头有巨型祭坛,符文与村口石板如出一辙。他正欲探查,忽觉身后有异——晓镜吟竟在查看干尸时闷哼一声,指尖被黏液腐蚀出黑斑。


    “勿碰尸身!”楚寒玉飞身将他拉开,袖中解毒丹已塞入他口中。晓镜吟面色发白,却强笑:“无妨……弟子能撑。”师尊指尖拂过他伤口,冰晶封住毒斑,温度却让那处肌肤泛起灼热,他耳尖微红,不敢抬眼对视。腐水深处传来低语,似在嘲笑这脆弱的师徒羁绊。


    入夜,弟子们燃起篝火,围坐商议。晓镜吟为楚寒玉添茶,水汽氤氲中瞥见他鬓角银丝——三百年来,师尊为护苍生早已耗损过多修为。他轻叹:“师尊连日奔波,可需弟子守夜?”楚寒玉接过茶盏,温热触感透过掌心:“你伤势未愈,安心歇息。”火光在他眸中摇曳,似有千言万语未说。


    子时,血月升至中天。沼泽深处传来婴孩啼哭般的诡音,篝火忽明忽暗。晓镜吟惊醒,却见楚寒玉早已立在帐外,黑袍被夜风鼓起如鹰翼:“水鬼诱饵,莫入陷阱。”他随师尊踏月而行,剑气与冰晶在暗处交织,斩断数只潜伏的残鬼。


    忽有黑影自暗河窜出,鳞甲泛着噬魂教特有的暗紫。楚寒玉霜霄剑疾斩,黑影却化作黏液遁入地底。晓镜吟心头凛然:水鬼竟能幻化噬魂教弟子模样,这场阴谋远比表面更深。


    二人循声潜入地下暗河,腐水漫过腰际。楚寒玉以冰晶照明,洞壁上符文闪烁,似有活物蠕动。晓镜吟忽觉脚下异动,腐尸堆中钻出巨型水鬼,利爪刺向他咽喉!他侧身躲过,剑刃斩断鬼爪,黏液却喷溅入眼——剧痛让他踉跄后退,视线模糊如浸血雾。


    “闭眼!勿用目视!”楚寒玉挥袖扫去黏液,霜霄剑劈开水鬼头颅。更多水鬼从暗河涌出,鳞甲泛着噬魂教的符文幽光。晓镜吟强忍灼痛,以剑气横扫周遭,却因视线受阻屡遭攻击。楚寒玉将他护在身后,符咒连书:“聚灵!”


    忽有水鬼从上方偷袭,利齿咬向楚寒玉脖颈。晓镜吟纵身挡在师尊身前,剑刃却遭黏液腐蚀断裂。鬼齿近在咫尺时,楚寒玉霜霄剑自下而上穿透水鬼心脏,血雾喷溅中,他揽住弟子腰身旋身避开。晓镜吟跌入他怀中,呼吸乱如擂鼓,腐水腥气混着师尊衣襟的檀香,让他心跳愈发急促。


    暗河深处,水鬼母巢显现。巨型祭坛上嵌着数百颗人眼,血池沸腾,符文涌动如活蛇。母鬼自池中升起,人身八尾,鳞甲泛着噬魂教特有的暗紫。它嘶吼:“仙门蝼蚁,今日晋阶成神!”


    楚寒玉将晓镜吟推至安全处,霜霄剑鸣如悲歌:“今日便让你见识何为‘诛邪’。”他踏血阵而行,足印绽出金莲,本命剑引天地灵气化为赤霞。晓镜吟强聚灵力,断剑重凝,与师尊双剑共鸣撕开黏液网。母鬼鳞甲却再生,喷出黏液洪流。


    “镜吟,借我灵!”楚寒玉忽转身,掌心贴住他后背。灵力如熔浆灌入经脉,晓镜吟喉头腥甜,却咬牙硬撑。双剑合一,赤霞化为焚天之火,母鬼鳞甲寸寸崩裂。它化为灰烬时,祭坛符文却骤亮——噬魂教密室中,黑袍人收到讯息,冷笑:“寒玉真人……三百年前你灭我总坛,如今却自毁根基护弟子。待本座炼成‘千魂器’,你便是第一个祭品。”


    暗河崩塌,楚寒玉揽着晓镜吟跃出废墟。他为弟子包扎伤口,指尖触到对方颤抖的肌肤:“下次莫再鲁莽。”晓镜吟低头,耳尖绯红:“弟子……只是想助师尊。”腐水在二人脚下奔涌,月光却穿透血雾,洒下一片清辉。远处沼泽传来隐隐低语,似在嘲弄乱世中这脆弱的师徒羁绊。


    归营帐后,晓镜吟难眠。他见楚寒玉仍在烛下研习噬魂教古籍,银丝在火光中更显刺目。轻步靠近时,他忽想起幼年被师尊救于战场,那时楚寒玉浑身浴血,却将他护在怀中。如今三百年过,师尊修为渐损,而他……是否能成为真正的护盾?


    “师尊,噬魂教之事……”晓镜吟开口,楚寒玉抬头,目光深邃如渊:“此事若真,恐牵涉修真界秘辛。镜吟,你需尽快突破金丹。”他袖中飞出玉瓶,“此丹可助你凝丹,但须以心魂淬炼。”


    晓镜吟接过玉瓶,掌心微烫。他暗握剑柄:无论如何,绝不会再让师尊孤身涉险。夜风卷起帐帘,暗河深处那缕未被焚烧的残魂,正悄然渗入地底,将今夜的一切悉数记下。而噬魂教密室中,黑袍人摩挲着新得的讯息,血池映出楚寒玉诛鬼的影像,阴谋悄然蔓延。


    千里之外,噬魂教密室中,黑袍人摩挲着新得的讯息。血池映出楚寒玉诛鬼的影像,他嗤笑:“寒玉真人……三百年前你灭我总坛,如今却自毁根基护弟子。待本座炼成‘千魂器’,你便是第一个祭品。”他袖中飞出数枚黑符,渗入地下暗河,与残魂共鸣。


    而沼泽废墟下,残魂渗入地底时,竟与噬魂教符文共鸣。腐水深处,新的阴谋悄然生根——祭坛符文闪烁,被吸尽精气的尸体竟开始蠕动,血肉重组为狰狞傀儡,瞳孔泛着与水鬼相同的幽蓝。


    晓镜吟终在楚寒玉帐外驻足。月光将他影子拉长,与师尊帐内身影交叠。他忽道:“师尊,弟子定不负所托。”帐内人未应,唯有烛火摇曳如心跳。远处沼泽传来低语,似在嘲弄乱世中这脆弱的师徒羁绊,亦似在预兆更深的劫难。


    次日晨,楚寒玉召集群弟子,掌心冰晶映出噬魂教总坛方位:“镜吟,你带半数弟子押解邪器残骸回宗门,余下之人随我去捣毁总坛。”晓镜吟欲言,却被楚寒玉目光制止。他知道,师尊必已察觉更深危机,而此行恐是生死劫。


    腐水深处,重组傀儡的瞳孔转动,映出二人离去的背影。黑袍人的冷笑自千里外传来,如阴云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