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去游玩
作品:《晓楚》 清霜剑阁的檐角悬着最后一片残雪,晨光银纱披在楚寒玉肩头。他负手立于廊下,素白长袍被山风卷起,露出腰间霜华剑鞘上暗刻的“寒月蚀魂”四字。指尖抚过剑身,剑鸣如鹤唳,剑气在他掌心凝成霜雾——这剑与他灵脉相通,此刻躁动不安,似在预警凶煞。
“师尊又在与剑‘谈心’啦?”
晓镜吟拎着药篮蹦跳而来,发梢沾着晨露,篮中雪莲泛着幽蓝荧光。少年将药篮搁在石桌上,故意歪头逗他:“您每日晨起必抚剑,剑都快被您摸出‘茧子’了!不如今日换弟子来‘训’?”
楚寒玉剑眉微蹙,拂袖摄起药篮。雪莲是疗经脉的圣药,他却瞥见少年腕间新添的淤青,指尖倏然覆上伤处,灵力如冰丝渗入肌理:“昨日闯第三重剑阵时,硬接了多少剑气?”斥责声中,眼底却掠过一抹心疼。淤青一寸寸褪散时,晓镜吟缩手欲躲,耳尖泛红,嘟囔道:“弟子想早日学会寒月蚀魂,好助师尊斩鬼魁……您总推说‘时机未到’,难道弟子永远追不上您的剑?”
楚寒玉怔住。三年前雪夜收徒的场景浮现眼前:少年跪在剑阁外,冻得指尖发紫,却固执地捧着残剑求入门。他素来冷心,却因那孩子眼底的倔强与澄澈,破了不收徒的规矩。此刻袖中霜华剑再度颤鸣,似在呼应晓镜吟的执念。
“既如此,便下山。”
楚寒玉终是叹了口气,拂袖召来云舟。晓镜吟欢呼跃上,却未防师尊突然捏住他后颈:“先服药。”掌心雪莲丸塞入口中,苦味漫开时,少年鼓着腮帮瞪眼,却见楚寒玉已负手立于舟头,袍袖掩住唇角一抹苦笑——这徒儿总让他想起年轻时的自己,同样执拗,同样不知惜命。
云舟掠过山峦时,晓镜吟忽指向远处:“师尊快看!那边山坳的野樱开了!”楚寒玉瞥见一片粉霞,却未言,只将袖中备好的药丸又添了一枚——那处野樱有毒瘴,往年总有人误采受伤。晓镜吟浑然不觉,欢笑着摘了一枝,却被楚寒玉拂袖震落:“此樱沾毒,若想赏花,回阁后我绘一幅给你。”少年吐舌,悄悄将花瓣藏入袖中,待师尊转身时,又偷偷瞥向那抹冷峻的背影,心中暖意如春泉涌动。
舟行至半,忽有鸦群自林间惊飞,鸦羽坠地时化作黑烟消散。楚寒玉瞳孔骤缩,清霜剑鞘嗡鸣加剧——这是鬼魁出没的征兆!他袖袍掩住剑鸣,却瞥见晓镜吟正仰头数鸦,唇角含笑,心头暗叹:这孩子,总将险恶视为风景。
云舟降至山脚集市,人声鼎沸如沸泉。糖画摊前,老匠人以铜勺绘出凤凰展翅,糖浆在日光下流转金辉;绣娘铺中,锦缎堆叠如霞,针线穿梭间绣出百鸟朝凤;傀儡戏台锣鼓喧天,木偶披甲执剑,演绎上古斩妖传说。
晓镜吟如雀入林,东奔西窜。楚寒玉静立街口,目光却始终锁在少年背影上:他买糖画时与摊主笑闹,簪花灯时笨拙的手,甚至为护糖人推搡孩童时的急切……每一帧都让他想起那夜初见的雪中身影。
“师尊,糖画师父说能镇煞,您佩剑总沾鬼气,正需要这个!”晓镜吟扯着楚寒玉衣角,将糖画塞进他掌心。楚寒玉蹙眉欲斥,却见少年指尖沾了糖浆,正傻乎乎舔着,忽觉心头某处冰隙悄然融开。他终未拒绝,将糖画系于剑穗,清霜剑嗡鸣渐息。
忽有阴风掠过巷尾,楚寒玉袖袍无风自扬。清霜剑颤鸣如警,他瞳孔骤缩——这气息,是鬼魁独有的腐血与哀泣!
暮色渐浓,集市灯火初上。晓镜吟嚷着要尝街尾的桂花糕,楚寒玉随他转入巷口。一团黑雾自地缝涌出,腐血之气凝成实体——鬼魁“血蚀无常”现形!其身形如雾如烟,周身缠绕九幽冥火,颅骨上嵌着三枚怨魂珠,每颗珠子都渗出猩红血雾,正是吞噬三百生魂的凶煞!
“此鬼擅以怨气凝形,避其幽冥火,攻其怨珠!”楚寒玉低叱,清霜剑出鞘,剑芒如月劈开幽冥火。血蚀无常颅骨怨珠骤亮,右臂化为千缕血刃,直取晓镜吟心口!
晓镜吟拔剑迎上,寒月蚀魂诀初成的剑气如霜刃,剑诀运转时,周身经脉迸出蓝光,剑尖凝出半月形气刃。他身形如鹤掠空,剑招“寒影分霄”,剑刃分作三路,斩向血刃。但鬼魁吞吸周遭怨气,血刃化作血蟒缠住剑身,反将少年震退。
楚寒玉袖袍卷住晓镜吟掷向后方,清霜剑旋身成盾,剑诀“霜月凝华”迸发,剑身绽出冰棱护盾。血刃锋刃入骨,白衣左臂霎时染红,痛意如刀剜心,却借此激灵催发剑气——寒月蚀魂第三重!剑芒暴涨,将鬼魁逼退三丈。
“退!”
楚寒玉嘶吼,清霜剑诀“霜月同寂”雏形乍现,双剑共鸣,终将鬼魁冻结成冰雕。但代价惨烈:晓镜吟经脉尽裂,昏厥倒地;楚寒玉喉头血涌,白衣前襟尽赤,灵力散尽如枯叶!
鬼魁碎裂冰雕后,怨气聚成血潮,席卷整条巷弄。楚寒玉的清霜剑立地,剑诀“千霜锁魂”强行施展,冰棱如蛛网封住血潮,但自身经脉却因灵力透支迸出裂痕。血蚀无常吞吸怨气重塑身躯,左臂化作血网,裹住少年全身,腐血渗入肌理,痛得他蜷身倒地。
楚寒玉目眦欲裂,喉间血如泉涌,清霜剑迸出霜月同寂雏形——双剑共鸣,终将鬼魁冻结成冰雕。但代价惨烈:晓镜吟经脉尽裂,昏厥倒地;楚寒玉喉头血如泉涌,白衣前襟尽赤,灵力散尽如枯叶!
“走!”
楚寒玉拼尽最后灵力,背起昏迷的晓镜吟御剑冲天。清霜剑颤如秋叶,堪堪升至山脚便灵力散尽。他踉跄落地,少年体重如山压肩,血渍浸透他后背衣襟。
回程途中,楚寒玉每踏一步,血沫便自膝间渗出。晓镜吟残存的意识被痛唤回,指尖颤抖着抚上楚寒玉面颊:“师尊……别管我……”
“闭嘴。”楚寒玉咬牙,喉间血味呛入肺腑。他想起自己初入剑阁时,也是这般背着重伤的师兄攀爬这山阶,师兄的血曾染红他半幅衣袍。如今轮到他,却无人可托。
山路积雪未融,寒风裹着血沫,在楚寒玉衣襟上凝成暗红冰晶。他踏过第九百阶时,忽觉脚下松动——积雪下竟藏有断剑残骸,剑柄锈迹斑斑,刻着“寒月”二字。他心头一震:此乃宗门先祖所铸,怎会埋于此?莫非此处曾有秘战?
风雪如刃,刮过他唇边的血痂。千阶过半,楚寒玉忽觉丹田灵力如潮退,清霜剑坠地。他跪在阶上,却仍以单手托住晓镜吟,肘部磨出血痕:“……再……五十阶……”
楚寒玉喘息渐重,心头涌起复杂思绪:若早将霜月同寂全诀相授,徒儿或许能自保;但若传了禁诀,这孩子心性未稳,恐被邪灵反噬……可如今,若不传,两人皆命丧于此。
他终咬破舌尖,以血为誓,将残存灵力凝成剑诀烙印,强行传入晓镜吟眉心:“寒月蚀魂……诀心在‘寂’……需以魂为引……”话未毕,喉头血涌如泉。
晓镜吟昏厥中,忽发出呓语:“师尊的剑……好冷……但你的手……好暖……”楚寒玉一颤,想起那夜收徒时,少年冻僵的手曾被他握在掌心温养。此刻自己血手托着他,却再难传递暖意。风雪中,他自嘲一笑:这徒儿总让他在铁律与私情间挣扎,如霜刃悬心。
“先救他……”
楚寒玉指尖指向晓镜吟,喉间血沫凝成最后一声:“我……还能……再挺……一……会”话音未落,清霜剑爆鸣如泣。他仰倒在阶上,白衣尽赤,手中血渍渗入石缝,化为永痕。
忽闻山门方向传来急促脚步声,三名弟子执灯疾驰而来。为首弟子惊呼:“师尊!”欲扶他起身,却被楚寒玉血手推开:“先背他回药阁……雪莲髓……续脉……”弟子们泪目,一人背起晓镜吟,另两人搀住楚寒玉,却发现他浑身经脉已如枯枝,灵力尽散,唯掌心仍攥着半枚未化的雪莲丸。
“师尊!”
药阁长老疾驰而来,却见楚寒玉脉息如丝,丹田灵海竟枯竭如荒漠。清霜剑在他身侧嗡鸣不止,似在哀泣。
“救他……我封了蚀魂诀在他心魂,需以雪莲髓……引灵续脉……”楚寒玉残存一丝意识,指尖指向药阁密室。长老泪目疾行,却见晓镜吟忽挣开搀扶,扑向阶前楚寒玉。
“师尊!”少年撕开楚寒玉染血衣襟,触到他心口冰凉的肌肤,忽忆起三年前雪夜:楚寒玉也是这样为他疗伤,掌心暖得让他安心。此刻却只剩冷血与残灵。
清霜剑忽飞入他手中,晓镜吟以血指抚剑:“寒月蚀魂……寂魂为引……师尊以命传诀,弟子岂能负!”他竟欲自毁心魂,强行修习禁招!
“不可!”
长老封印剑诀,强行将他拖入药阁。楚寒玉残存的灵力在晓镜吟经脉中流转,如烛火将熄——那缕灵,是他以命换来的生机。
山门外,血蚀无常的残躯悄然融化。远处暗巷中,一黑袍人浮现,掌心托着碎裂的怨魂珠:“楚寒玉……竟能以残灵毁我血蚀分身?有趣。看来那孩子的魂力,比想象中更合我用……”
药阁内,晓镜吟苏醒后,经脉虽愈,却常于深夜嘶喊“霜月同寂”,掌心不自觉凝出半月剑光。长老忧心其心性渐变,却见少年每日伏在楚寒玉榻前,以血指描画剑诀,喃喃自语:“师尊未醒,弟子岂敢停……”
清霜剑在楚寒玉昏迷期间,剑身黑气愈发浓重,偶有低鸣似在召唤幽冥。
山路积雪下的“寒月”残剑,暗示此处曾有宗门秘战,或与晓镜吟身世有关。
- **黑袍人身份**:其手中怨魂珠与鬼魁同源,或与宗门叛徒勾结,意图夺取晓镜吟的特殊魂力。
剑灵逐渐侵蚀楚寒玉心智,为后续反派力量觉醒埋线,或与楚寒玉自身心魂裂隙相关。
强行修习禁招导致心性失控,需在后续章节寻找平衡之法,或与楚寒玉的苏醒相关联。
傀儡戏台词暗示禁诀外泄,引出宗门长老间的权力斗争。
药阁长老提及雪莲髓需以千年雪莲凝练,宗门库存仅剩三枚,暗藏资源争夺隐患
血蚀无常重塑身躯时,颅骨怨魂珠迸发血色漩涡,将周遭怨气凝成百具血尸,嘶吼着扑向师徒二人。楚寒玉以清霜剑诀“霜月千刃”斩碎血尸,却因灵力枯竭,剑芒渐弱。关键时刻,晓镜吟迸发残存魂力,寒月蚀魂诀第二重“蚀魂裂魄”初现雏形,剑刃如霜刃撕裂虚空,与清霜剑形成双剑共鸣,终将血尸阵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