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未来……甚至知晓我之所愿？


    六道仙人活了无数岁月，从未想过会从一个异界来客口中听到如此言论。


    其说法，与其说是预言，更像是是亲历者般的笃定。


    “未来嘛，慢慢聊。当务之急，咱们还是先搞清楚现在具体是什么时候。”


    江源指了指光幕，依旧是猿飞日斩在办公室批阅文件的画面。


    “光看三代一个人在这儿加班，信息还是太少了。得看看有没有其他人，或者发生点什么事儿……”


    六道仙人内心平复，纠结对方如何知晓未来并无意义，验证其言语真伪才是关键。


    不知道过了多久，火影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猿飞日斩应了一声，门被推开，走进来三个身影。


    一个是拄着拐杖、眼神阴鸷的老者——志村团藏。


    后面则是神情严肃的两位顾问，转寝小春与水户门炎。


    木叶F4，齐聚一堂。


    看到这几个人同时出现在火影办公室，并且气氛明显不对劲，江源眼睛一亮。


    “哦豁，重量级人物都来了！看来是有大事要商量啊。”


    他聚精会神地感知着屏幕里的对话，不太清晰，便再次加大了力量输出。


    “……宇智波……南贺川…动作越来越明显……明天……”


    嘶……


    听到这句话，江源倒吸一口凉气。


    他好像猜到现在是什么时间点了。


    想了想，他嘀咕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场大戏，还是大家一起看吧。”


    “什么意思？”扉间皱眉问道。


    江源没搭理，他的意念已再次探入了灵魂之海。


    “首先，把柱间再请出来，反正二代目你能让他闭嘴。”江源灵魂力精准地包裹住一个光团，轻轻一拉。


    光芒闪烁，千手柱间灵魂光团再次明亮起来，迅速凝聚成那个熟悉的身影。


    柱间还有点懵，习惯性地揉了揉眼睛：“嗯？怎么回事？我又醒了？扉间？你怎么也死了？”


    他连珠炮似的发问，目光在扉间、六道仙人和江源之间扫来扫去。


    江源的动作毫不停歇，锁定了另一个炽热却又带着深深遗憾与不甘的灵魂。


    “接着，是这位为了和平与信任，最终选择牺牲自己的天才……”


    魂力再次涌动，注入目标光团，一个少年身影缓缓凝聚。黑发黑瞳，正是投河自尽的宇智波止水！


    止水茫然地睁开双眼，视线从模糊到清晰，当他看清眼前站着的人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初、初代火影大人？！二代目火影大人？！还有……难道说……仙人？！”


    他声音颤抖，“我……我不是应该在南贺川底……”


    他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眼睛，奇特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他确实已经死了。


    “嗯？这个灵魂……运气不错，居然是玖辛奈！”江源的意识在扫描中有了意外发现，毫不犹豫地分出一股灵魂力。


    红光一闪，一个有着漩涡一族标志性红发的女性身影凝聚出来。


    她先是有些迷茫地环顾四周，当看到柱间和扉间时，愣住了。


    柱间看到玖辛奈的红发，“哦！你是水户的族人？”


    江源的早已锁定最后一个目标，也是他认为这场直播绝对不能缺席的重量级嘉宾。


    “怎么能少了这位呢？这下大家都在，喊出来应该没问题了。”


    江源毫不吝啬魂力的输出。


    黑色的长发如同拥有生命般狂舞，身着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战国时代铠甲，年轻状态的宇智波斑在虚空中凝聚成型。


    他的双眼睛缓缓睁开，扫过全场。


    “哈西辣妈？！”当目光落在柱间身上时，他的眉头猛地一挑。


    “马达啦！”柱间炽热回应！


    “还有千手扉间！”当看到扉间时，斑眼中瞬间燃起了毫不掩饰的杀气。


    扉间毫不示弱地回瞪过去。


    “嗯？”斑的目光接着扫过止水，“宇智波的小鬼？但这眼神里的天真……哼。”


    他的目光从玖辛奈身上略过，最后落在了六道仙人和江源身上，眼睛中终于透出了一丝惊疑。


    无法调动查克拉，身体轻飘飘的毫无实感……


    周围这片虚无的空间，不像是任何已知的地方。


    自己并非由轮回天生复活，连秽土转生都不是，加上眼前六道仙人的身影。


    所以，这是传说中的净土么。


    木叶三雄就这么齐聚一堂，大眼瞪小眼，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好了好了，各位先冷静一下！”江源忙活完，赶紧控场。


    “我知道大家有很多疑问，但现在不是时候！”江源提高了音量，指着前方的光幕，“先看那里！”


    经过江源加大魂力的持续输入，光幕上的画面已经变得异常清晰，视角已经深入到了办公室内部，仿佛身临其境。


    画面中，气氛压抑，猿飞日斩坐在火影的座位上，他手中拿着一个烟斗，却没有点燃。


    “日斩！”团藏率先打破了沉默，“不能再等下去了，他们在南贺川的集会已经毫不掩饰！根据‘根’传回的情报，政变计划已经箭在弦上，随时可能发动！”


    屏幕前的扉间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握紧了拳头：“混账！他们竟然真的敢走到这一步！当初我就说过，对宇智波绝不能……”


    斑冷冷看了他一眼，双手抱胸，一言不发。


    其他人也大概理解了情况，面前似乎是一个类似水晶球的术，而其中的画面，正是当前的木叶火影办公室。


    “扉间！”柱间立刻打断了他，脸上是痛心和不解，“建立村子的初衷，是为了让所有家族，包括宇智波都能和平共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哼，天真。”斑看向柱间，一脸嘲讽，“你以为所谓的和平那么容易实现？猜忌、仇恨……这些东西，只要人心还在，就永远不会消失。木叶从一开始，就注定容不下宇智波。”


    而止水，听到政变二字时，脸色已苍白如纸，嘴唇颤抖，他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他明明已经付出了一切，想要阻止……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日斩，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转寝小春接口道，“宇智波掌握着警务部队，一旦他们发动政变，里应外合之下，村子必然陷入大规模内乱！到时候死伤无数，木叶的基业很可能毁于一旦！这个责任，你承担得起吗？！”


    水户门炎也沉声道：“日斩，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为了保护村子的大多数人，牺牲是必要的。”


    猿飞日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他抬起头，看向团藏，眼中满是疲惫：“也许，还有别的办法……”


    团藏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拐杖重重地敲击地面：“日斩，收起你那无用的妇人之仁！等到他们动手，一切就都晚了！你想看到火影岩被血染红吗？你想看到老师和初代大人建立的村子毁于一旦吗？！”


    团藏一步步逼近，言辞敲打在三代火影的心头，也敲打在净土观众的心头。


    扉间一脸便秘，自己和大哥建立的村子是这样的吗？


    “简单来说。”江源在旁边同声传译，主要是给还没完全进入状态的玖辛奈和止水听。


    “宇智波一族被村子排挤打压，受不了了，准备集合力量搞武装政变，推翻现有领导层。然后团藏呢，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在他们动手之前，采取最极端的手段，永绝后患。也就是……”


    江源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把整个宇智波一族，彻底抹除掉。”


    “灭族？！”玖辛奈捂住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这……这怎么可以？！”


    她想到了已经覆灭的漩涡一族。


    止水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痛苦几乎要将他的灵魂撕裂：“不……不应该是这样的……我明明已经把眼睛托付给了鼬……用我的力量守护村子和宇智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哼，愚蠢的小鬼。”斑冷漠道，“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本身就是软弱。”


    屏幕里，面对团藏的质问和逼迫，面对两位顾问长老的压力，猿飞日斩彻底无言了。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重重地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烟斗放在桌子上，声音沙哑地开口，却只说了一句：“……再等等吧。”


    团藏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他挺直了腰板，继续说道：“为了将动荡控制在最小范围，避免引起更大的混乱和恐慌，我已经和鼬谈过了。”


    “鼬？！”止水听到这个名字，瞳孔骤然收缩，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宇智波鼬吗？”玖辛奈回忆起过去，“美琴的儿子，竟然是他……”


    团藏继续说道：“鼬是宇智波族长的长子，是宇智波一族百年难遇的天才，更是暗部分队长。同时，他心向村子，理解我们的苦衷。由他来亲手执行这个任务，是唯一能够最大程度减少阻力，并且在事后掩盖的最佳方案。”


    “而且，他已经答应了。”


    办公室里的会议似乎到此结束。


    团藏不再多言，深深地看了一眼猿飞日斩，转身拄着拐杖，带着一种大局已定的冷漠，离开了办公室。


    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也互相看了一眼，随后也默默地退了出去。


    宽敞的火影办公室里，转眼间只剩下猿飞日斩一个人。


    他疲惫地靠在椅子上，缓缓抬起头，望向窗外。


    净土的虚空中，死一般的寂静。


    柱间的脸上写满了悲伤和失望。


    扉间的脸色铁青，虽然他认同需要解决宇智波的威胁，但如此惨烈的方式，以及由自己弟子主导，还是让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憋闷。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止水已经彻底崩溃了，他跪倒在地，双手捂着脸，发出无声的呜咽。


    连灵魂开始剧烈闪烁，变得有些透明。


    江源眉头一皱，立刻分出一股灵魂力注入，稳住了他即将溃散的形态。


    “先别急着崩溃，还没看完呢。”


    而宇智波斑，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屏幕中猿飞日斩的身影，又扫视了一眼在场的其他人，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