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凄厉的悲鸣撕裂了净土的寂静，宇智波止水灵魂剧烈地颤抖，他再也承受不住那地狱般的景象，猛地捂住眼睛，精神冲击之下，与现世的连接骤然中断。


    光幕随之黯淡下去，最终化作点点光屑，消散在空中。


    持续不断的杀戮画面戛然而止，但那无声的绝望，却如同烙印般刻在了每一个观众的灵魂深处。


    江源有些惋惜道：“可惜了，没看到另一边那家伙……带土那家伙杀起族人来，估计比鼬还疯。”


    “带土”两个字出口，斑那一直紧绷的身体微微一颤，缓缓闭上了眼睛。


    没有人说话。


    柱间不再踱步，只是失神地望着光幕消失的地方，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泉奈靠在斑的身边，眼神空洞，之前的激动和愤怒都化为了无边的悲哀，他死死盯着柱间，又看向自己的哥哥，想要质问这村子建立的意义。


    扉间脸色铁青，显然内心也不平静，但眼神中的冷硬并未消退。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一个小时。


    虽然看不见了，但所有人都知道杀戮还在继续。


    江源也很无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用灵魂触手在净土边缘的弥留之地搅动。


    忽然，他的动作一顿。


    “嗯？”江源的感知投向那片翻腾的区域，有些自嘲地说道，“倒是刚出炉的，还热乎着呢。”


    话音未落，只见几道凝实的灵魂触手猛地刺入弥留之地深处，精准地缠绕住两个行尸走肉般的光团，用力一拽！


    “嗖——”


    两道身影被硬生生从那片灵魂的旋涡中拖拽出来，抛到了净土中央的空地上。


    补充魂力的光芒散去，显现出一男一女两道身影。


    男子面容威严，此刻却充满了惊愕。


    他身旁的女子，眼中则满是悲痛。


    “咦？这位怎么也在这儿。”江源的触手又是一动，从弥留之地的角落里，又捞出来一个灵魂。


    这个灵魂显得更加虚弱和疲惫，仿佛在那里徘徊了很久很久。


    光芒凝聚，一个满头银发、面容却带着深深落寞的中年男子出现。


    男子看到眼前的景象，同样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但更多的，是一种长久孤寂后的茫然。


    初代和二代看着这三个陌生的灵魂，都皱起了眉头，不明白江源为何将他们拉来。


    倒是人群中的漩涡玖辛奈，在看清那一男一女的面容时，失声惊呼：“富岳族长？！美琴？！你们……你们也？！”


    她是四代火影波风水门的妻子，曾经本就与宇美琴夫妇交好，一眼便认了出来。


    “富岳……族长？”柱间和扉间听到这个称谓，目光立刻锐利起来，投向那个男子，褂子背后团扇印记清晰可见。


    宇智波的族长？


    他怎么会死？结合刚才看到的惨状，答案不言而喻。


    “至于这位，”江源指了指那个银发男子，对众人介绍道，“旗木朔茂，人称木叶白牙，也算是个传说忍者了。”


    富岳和美琴被玖辛奈的声音唤回一丝神智，又听到周围人的对话，再看到眼前这些只存在于画像和传说中的人物。


    初代火影、二代火影、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以及那个散发着神圣气息的老者！


    他们的灵魂剧震，彻底陷入了懵逼状态。


    这里是……净土？！


    旗木朔茂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及，又看到柱间、扉间、斑这些传说中的大人物，也是震惊不已，默默地站在一旁，消化着这难以置信的现实。


    富岳和美琴还未来得及理清思绪，宇智波斑那冰冷刺骨的声音已经响起。


    他似乎从刚才的打击中稍微恢复了一些，将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转化为了对眼前这个不肖后辈的怒火。


    “废物！！！”一声怒吼如同惊雷，震得富岳和美琴的灵魂都为之一颤。


    斑猛地指向富岳，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宇智波一族的族长？坐视家族被屠戮，连一丝像样的反抗都没有？！”


    富岳被骂得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面对这位传说中的先祖，面对家族灭亡的残酷事实，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美琴下意识地挡在丈夫身前，泪流满面：“斑大人……”


    “哥哥！”泉奈虽然不认识富岳，但听明白了他是灭族时的族长。


    他指着富岳，“这就是最后选择的道路吗？！这就是建立的村子带来的结果吗？！最终还是吞噬了我们的族人！”


    他的话语与其说是指责富岳，不如说是对斑当初选择木叶的控诉。


    柱间看着眼前这一幕，心情复杂无比，他看向富岳，带着深深的惋惜：“富岳族长……是吗，就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吗？为何不尝试沟通？木叶并非……”


    “哼！”一声冷哼打断了柱间的话。


    千手扉间上前一步，冰冷的目光扫过富岳，最终定格在宇智波斑脸上，嘴角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沟通？大哥，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看看他们宇智波干的好事！一家人即是政变？又是屠杀？这种极端、动辄毁灭一切的行径，除了宇智波，忍界还有哪个家族做得出来？！”


    他直接将矛头指向了宇智波的本质。


    “我当年设立警务部队，将他们圈禁起来，正是看透了这一族骨子里的不稳定！动辄便要颠覆一切！看看你，宇智波斑！”


    扉间毫不客气地指着斑，“当年你是怎么做的？最后还不是落得众叛亲离！现在你的后人重蹈覆辙，甚至更加不堪！这难道不是你们宇智波咎由自取吗？！”


    “千手扉间！！！”斑怒吼出声，轮回眼中的杀意几乎要沸腾，“你这卑鄙小人！若非你处处打压，将宇智波排挤在外，族人何至于走到这一步？！猿飞日斩！志村团藏！他们不过是继承了你阴暗的心思，替你完成了你当年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


    “强词夺理！”扉间寸步不让，与斑针锋相对，“是老夫逼着他们策划政变了？还是老夫逼着他们自相残杀了？是宇智波那颗永远无法被满足的野心和写轮眼带来的诅咒，将你们自己推向了灭亡！”


    两人再次激烈地对峙起来，强大的气势碰撞，让周围的灵魂都感到一阵压抑。


    泉奈死死盯着扉间，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但已经试过了，现在只是灵魂，根本无法对任何人造成伤害。


    富岳和美琴站在风暴中心，看着传说中的先祖和二代火影为了宇智波的命运激烈争吵，一时之间，悲伤、羞愧、茫然、愤怒……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们几乎无法呼吸。


    虽然净土本来就不用呼吸。


    旗木朔茂依旧默然看着，只是眼神中的落寞更深了。


    而江源，此刻已经拉着六道仙人退到远处，正悉悉索索不知道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