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偷吃三个月,皇叔脸都绿了

作品:《180斤胖妞硬撩禁欲九皇叔

    某日,福三阳在摄政王府书房向萧彻汇报完禁军事务后,并未如往常般立即告退。


    他身形挺拔地站在原地,眉头微蹙,似乎在斟酌着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语,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与他平日的雷厉风行大相径庭。


    萧彻放下手中的朱笔,目光如冷冽的寒星扫过来,声音低沉无波:“福统领还有事?”


    他敏锐地察觉到福三阳的异常,这位福家三郎向来沉稳果决,少有如此踌躇的时候。


    福三阳深吸一口气,上前半步,郑重抱拳行礼,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带着兄长独有的那份沉重与维护:“末将确……还有一事,思虑再三,必须当面谢过王爷!”


    萧彻微微侧身,视线完全落在福三阳身上,那股无形的压迫感更甚,静待下文。


    福三阳抬起头,目光坦荡,直视着这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上次舍妹福满满遭受意外,承蒙王爷恰逢其会,亲自援手送回府中。末将当时在宫中当值,未能当面道谢。事后听闻,拙荆及阖府上下皆感念王爷恩德。末将身为兄长,更是感激不尽!此恩,福家铭记于心!”


    他再次深深一揖,姿态放得极低,只为妹妹那份恩情。


    萧彻神色淡漠依旧,语气冷淡得如同在陈述公事:“职责所在,顺手为之,福统领不必多礼。”


    何况当时福家老大福一鸣已在场郑重道谢,事后福家送来的那份厚礼也早已入库。在萧彻看来,此事早已了结。


    福三阳直起身,眉头却蹙得更紧,语气中带着无奈,但眼神却锐利如刀,紧紧锁住萧彻的神情:“王爷所言极是。只是……唉!”


    他重重叹了口气,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末将这妹子,自小被全家上下宠得有些过头了,性子执拗得很。她感念王爷恩情,总想着要报答。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一头迷上了下厨,还……”他顿了顿,似乎在极力寻找更委婉的措辞,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最直接的表达,“还隔三差五打发她那个最机灵的小厮福来,往王府送些她亲手捣鼓的点心羹汤。家里人说了她多少次,说她胡闹,不懂规矩,怕扰了王爷清净,更怕那些……呃……她鼓捣出来的粗陋之物污了王府门庭!”


    福三阳的目光锐利如鹰隼,不放过萧彻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当捕捉到那极其细微的一愣和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时,福三阳心中悬着的大石“咚”地一声落地,怒火也随之升腾。果然如他所料!王爷怕是根本不知道这回事!他妹妹三个月的心意,全喂了狗了!


    心中大定,福三阳的语气更添了几分郑重,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强硬:“末将今日谢恩,也是想斗胆替舍妹赔个不是。她年纪小,不懂事,王爷您日理万机,府上规矩森严,外食自有忌讳。若是……若是让王爷为难了,或是府上觉得不便收受,”他刻意加重了语气,“王爷只需让门房给那小厮递句话儿,说明白规矩便是!末将回去定会严加管束,绝不再让她做这等没分寸的事,烦扰王爷清修!”


    这话掷地有声,既是请罪,更是划清界限的宣告。


    “只是,”福三阳话锋陡然一转,声音低沉下来,“那丫头心思重,又是个认死理的性子。若是一腔赤诚心意,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或是她那个跑腿的小厮被门房呵斥吓着了,回去学给她听……怕是又要闷闷不乐好些天,饭都吃不下。末将看着她那强颜欢笑的小模样,心里实在……不是滋味。所以……”他再次抱拳,带着恳求,“末将今日才冒昧恳请王爷,能否给个明示?也好让那丫头彻底死心,安心在家养养性子。”


    萧彻沉默片刻,指尖无意识地在紫檀桌案上轻轻敲了一下,才缓缓道:“福小姐……有心了。王府规矩,外食……确需谨慎。”声音依旧听不出情绪。


    就在福三阳以为他会用官腔搪塞过去,准备告退时,萧彻的目光似乎极其随意地瞥向不远处的回廊转角。


    那里,几个身着王府亲卫服饰的身影正凑在一起休息。


    其中一人正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半块精致的点心,得意地跟同伴显摆着:“瞧见没?福家小姐的手艺,绝了!比宫里的点心还清爽!”


    另一个护卫则眼巴巴地看着,咽了咽口水:“哥,分我一口呗……”


    萧彻的眼神骤然转冷,那寒意仿佛能瞬间冻结骨髓,清晰无比地传入福三阳耳中的声音,比刚才更冷上十分:“看来,是本王府上的护卫……太过清闲,胃口也养得刁了。”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碴子。


    福三阳心中那股替妹妹憋屈的火气也“噌”地冒了上来,他冷哼一声,语带讥讽:“王爷明鉴!是该好好管管了!”


    想到妹妹辛辛苦苦三个月的心意,全进了这帮家伙的肚子,他就替妹妹不值!


    萧彻没有回话,只是将目光重新投回到福三阳身上,那眼神深邃难辨。


    福三阳立刻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连忙收敛怒容,再次拱手,语气恢复了恭敬,但维护之意不减:“抱歉,末将唐突了。想来王爷自有御下之道,根本无需末将多嘴。末将……只是太过心疼妹妹的一片赤诚之心罢了。”


    说完,他再次郑重行礼,带着一丝不甘和满心对妹妹的疼惜,告退了。


    萧彻独自在书房静坐了片刻,周身气压低得骇人。他召来王府总管。


    管家进来时,感受到书房内不同寻常的寒意,心头一凛。


    萧彻开门见山:“福家小姐送点心之事,为何从未详细禀报?”


    管家心头一跳,连忙躬身解释:“回王爷,第一次福小姐派人送来食盒时,老奴是向您汇报过的。当时您正思虑北境粮草调配的紧急军务,只‘嗯’了一声。老奴……老奴便以为是寻常人情往来,照旧例分给当值的护卫们尝鲜了。原以为是一次性的,没想到福小姐竟坚持送了三个月……老奴正想着下次再送来时,务必再向您详细禀明,没想到王爷今日会问起……”管家额角渗出冷汗。


    萧彻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吃了人家三个月的东西,连个像样的回礼也不曾给过?”


    管家更惶恐了:“回王爷,一开始福小姐送来,老奴是代表王府回了礼的。只是……后来福小姐可能看出回礼是府中惯例的物件,不是王爷的意思,便让那小厮传话说‘只是些不值钱的吃食,请王府不必次次回礼,太破费了’。老奴……老奴便没再坚持。”


    他当时还觉得福家小姐大气懂事。


    萧彻沉默了片刻,指节在桌面上又敲了一下:“以福家的家财,你回那些寻常物件,自然不合适。”


    他顿了顿,直接下令,“下次她再派人送食盒过来,你亲自将那送食盒的小厮,直接领到本王书房来。”


    管家如蒙大赦,连忙躬身应道:“是!老奴明白了!”


    萧彻又冷冷地补充道:“今日当值及之前三个月轮值门房、沾过福家点心的所有护卫,全部记下名册,每人轮流扫一个月马棚,刷一个月马桶。即刻执行。”


    管家冷汗涔涔,连忙应诺:“是!老奴这就去办!” 他顿了顿,带着请罪之意道:“老奴御下不严,也愿自罚去扫……”


    “回来!”萧彻打断他,语气带着一丝不耐,“你要是去刷就别进内院了。管好你分内之事。”


    管家连声应是,退了出去。


    过了三日,福满满果然又让福来送来了新的食盒。这一次,管家笑容可掬地将一头雾水的福来直接领进了王府深处,径直带到了萧彻的书房外。


    福来捧着食盒,紧张得手心冒汗,战战兢兢地进了那间充满肃杀之气的书房。


    萧彻示意他将食盒放在书案上。


    福来放下食盒,一股清新自然的、带着艾草芬芳的草木香气便幽幽地弥漫开来,冲淡了几分书房的冷硬。


    萧彻打开食盒。五层精巧的屉格映入眼帘,每一层都整整齐齐码放着六颗圆润饱满、色泽翠绿欲滴的青团。


    京城并无清明食青团的习俗,这是福满满凭着在现代网络上看到的视频记忆,反复试验了六七天,失败了无数次才终于做出的、令她自己满意的成果。


    萧彻拿起银箸,夹起最上层一个青团。外皮软糯适中,带着艾草的独特清香。轻轻咬开,细腻温润的豆沙馅涌入口中,甜度恰到好处,正是他心底最偏爱却从不宣之于口的甜味。身为权势滔天的摄政王,喜好甜食,实在太过违和。


    萧彻不动声色地吃完一个,又夹起第二层的一个。这次是芝麻花生馅,香甜浓郁,颗粒感带来奇妙的口感,同样是他的心头好。


    第三层,枣泥馅,甜而不腻,带着浓郁的枣子原香,好吃!


    第四层,笋丁鲜肉馅,咸鲜可口,带着春笋的时令气息,虽不如甜馅惊艳,但也别有风味。


    第五层,咸蛋黄肉松馅,咸香交织,沙沙的口感异常满足,丝毫不腻。萧彻忍不住又多吃了一个。


    萧彻放下银箸,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周身那股迫人的寒意似乎消散了不少。


    他看向垂手侍立、大气不敢出的福来:“这些青团,都是你家小姐亲手做的?”


    福来连忙躬身回答,语气带着自豪:“回禀王爷,千真万确!从去庄子上挑选最嫩的艾草尖儿,到捣汁、揉面、调馅、包制、上笼蒸,每一步都是小姐亲自领着小的们做的!不过最关键的调味配比,都是小姐一个人琢磨出来的,厨娘们试了好多次都做不出小姐想要的那个味儿。小姐做事特别精细,她用小秤称糖称油称面粉,一遍遍尝试各种配比,直到选出味道最最好的那个才罢休呢!”


    萧彻拧眉思索了片刻,似乎在努力寻找一个合适的回馈方式,问道:“你家小姐……最近可有提起需要些什么?”这话问得有些生硬。


    福来一愣,随即摇头如拨浪鼓:“回禀王爷,没有!小姐真是什么都不缺!府里各位少爷、小少爷们,还有老爷太太,把小姐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她要是随口提一句想要天上的星星,少爷们都能想办法搭梯子去够!但凡小姐有点什么想法,立刻就能办到!”


    他说的可是大实话,福家团宠的待遇,无人能及。


    萧彻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又问道:“她除了钻研这些美食,平日还在做些什么?”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福来这次没犹豫,竹筒倒豆子般回道:“小姐可忙啦!除了琢磨好吃的,她还给各位少爷出主意呢!那些主意都特别管用,帮大少爷理清了户部的账册法子,帮二少爷在江南弄出了新商路赚钱,帮三少爷改良了训练法子……特别是六少爷!”


    福来眼睛发亮,“自从小姐给他出主意,六少爷再也不炸家搞破坏了!他发明了好多新奇玩意儿出来,什么肥皂、蜂窝煤、改良的水车……可厉害啦!老爷现在都夸六少爷呢!”


    萧彻静静地听着,末了又问了一句:“她都是帮助哥哥们,没有为自己做些什么吗?”这个问题似乎有些突兀。


    福来挠挠头,想了想道:“有啊!她在减肥!这算不算为自己?小姐可惨了!”他语气充满同情,“天天就吃些水煮的青菜、鸡胸肉,白水蛋,连盐都放得很少。然后呢,她还经常亲自下厨做一大桌子喷香喷香的菜,红烧肉、糖醋鱼、炖肘子……馋得小的们直流口水!她就坐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老爷太太少爷们吃,自己只吃她那碗没滋没味的水煮菜!她说……她说这是在锻炼什么‘自我意志’!看着都让人心疼!”


    福来真情实感地为自家小姐叫屈。


    萧彻听着福来的描述,眼前仿佛浮现出那个小丫头对着满桌佳肴咽口水、却强忍着的倔强模样。


    他万年冰封的嘴角,竟极其细微地、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他提笔,在案头一张素净的宣纸上,凝神写了一个遒劲有力的“忍”字。墨迹淋漓,力透纸背。


    萧彻将纸递给福来,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平淡:“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福来如获大赦,捧着那张墨宝,屁颠屁颠地一路小跑回了温泉山庄。


    他激动地冲到福满满居住的院落门口,扯着嗓子就喊:“小姐!小姐!大喜事啊!”


    温泉山庄人手精简,只有八个外围护卫,四个跑腿小厮,四个守门嬷嬷,以及贴身侍候的两个大丫鬟桃红和绿萝。


    因福满满每日要游泳,护卫和小厮的活动范围都在外院,内院由嬷嬷把守,贴身伺候的只有桃红和绿萝。


    桃红闻声掀帘出来,压低声音嗔怪道:“福来!你鬼叫什么?小姐刚午休起来,正梳妆呢,惊扰了小姐看我不拧你耳朵!”


    福来兴奋得脸都红了,也压低了声音,却掩不住激动:“桃红姐姐,是真的!我今日见到摄政王了!就在他书房!他还跟我问了好多话呢!王爷还赏了小姐墨宝!”他扬了扬手里的宣纸。


    里屋正在梳妆的福满满和绿萝听得真切。福满满眼睛一亮,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了,直接扬声道:“福来?快进来回话!”


    福来得了令,乐呵呵地进了屋,绘声绘色地把今日在王府的经历,尤其是萧彻问的每一个问题和他自己的回答,都详详细细、一字不漏地复述了一遍,连萧彻那细微的表情变化都努力描述了出来。


    福满满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是听到萧彻问起她为自己做了什么以及福来描述她减肥惨状那段,她忍不住捂嘴偷笑。


    当福来最后献宝似的递上那张写着“忍”字的宣纸时,福满满接过来,仔细端详着那铁画银钩、充满力量的字迹,顿时笑得眉眼弯弯,合不拢嘴。


    “福来!好样的!本小姐重重有赏!”福满满开心地宣布。


    虽说不是什么甜言蜜语,但好歹是回应啊!而且是亲手写的!这说明她三个月的“投喂”战略,终于在冰山王爷那里砸开了一条缝!


    福满满原本以为这个充满鼓励的“忍”字就是今日最大的收获了,正美滋滋地想着怎么装裱起来挂到减肥专用泳池边激励自己呢。


    没想到,过了不到半个时辰,绿萝又一脸惊喜地进来禀报:


    “小姐!摄政王府又派人来了!送来了这个!”绿萝捧上三个巴掌大小、触手生温的白玉盒。


    福满满好奇地打开一个玉盒,里面是凝脂般细腻雪白的膏体,散发着清雅的药香。


    绿萝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小姐!这是‘玉雪膏’啊!听说是南方的附属小国,每年进贡的珍品!一年拢共也就那么十盒!宫里娘娘们都抢破头的东西!听说先帝在时,后宫为了争这一小盒‘玉雪膏’,不知闹出多少风波,好些位份低的娘娘连见都见不着!天爷啊!摄政王竟然……竟然一次就给您送了三盒!这怕不是把他分到的全都给您了?”


    福满满看着那三盒价值连城、象征着无上恩宠的玉雪膏,再想想那张孤零零却充满力量的“忍”字,脸上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阳,灿烂得晃眼。


    无论这代表什么,萧彻能把如此珍贵、连后宫都难得的东西,一下子全给了她……这份笨拙却实在的回应,足以让她心满意足,干劲十足了!帅哥的冰山,看来也不是完全撬不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