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奥姑的最后一次,兵起。

作品:《不良人:大帅,这天下你谋不得

    她盯着瓶中漆黑的液体,指尖微微发抖。


    “真的要这么做吗?”


    她轻声自语,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脑海中浮现出述里朵期待的眼神,那是她从小到大最渴望看到的——王后的认可。


    若是曾经,她一定会想,只要完成这个任务。


    那她一定会离王后心中的漠北第一更近一步。


    奥姑猛地站起身,却又踉跄着跌坐回去。


    “不...不是这样的...”


    她突然意识到,这条路根本没有尽头。


    只要王后心中还有欲望,只要王后还想要更多,她就永远无法真正成为王后心中的‘第一’。


    或许只有死亡,才能让这一切停止。


    奥姑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她想起李秘曾经说过的话:“成为漠北第一,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别人?”


    当时她嗤之以鼻,可现在,奥姑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在一条没有终点的道路上横冲直撞。


    “岐王。”


    这个名字从唇间溢出时,奥姑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


    她想起李秘教她战斗技巧时专注的眼神,想起他弹她额头时指尖的温度,甚至想起他扛着她走在漠北戈壁上的感觉。


    那些时刻,她只为自己而活。


    没有使命,没有责任,只有纯粹的快乐。


    “最后一次。”


    奥姑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坚定。


    “这是最后一次帮王后。之后...我只为自己而活。”


    她缓缓站起身,将面具重新戴好,遮住了所有表情。


    药瓶被紧紧攥在掌心,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


    走出房门时,奥姑的脚步异常沉重。


    每一步都像是在与过去的自己告别。


    王帐外,守卫见到大萨满前来,立刻恭敬行礼。


    “我要见大王。”


    奥姑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守卫不敢阻拦,连忙让开道路。


    帐内,耶律阿保机正在批阅军报。


    见到奥姑进来,他放下手中的羊皮卷,疲惫的脸上露出笑容。


    “质舞,这么晚来找父王,可是有事?”


    这个称呼让奥姑浑身一颤。


    她已经很久没听父王这样叫她了。


    自从成为大萨满,所有人都只称呼她的尊号。


    “父王...”


    奥姑的声音有些哽咽,但很快恢复平静。


    她端着一杯奶酒走上前:“儿臣担心父王身体,特意送来补药。”


    耶律阿保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欣慰地笑了。


    “难得你有心了。”


    他没有丝毫怀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奥姑看着父王喉结滚动,将毒酒全部咽下,面具下的嘴唇咬出了血。


    “味道有些怪,不过很暖。”耶律阿保机擦了擦嘴角,“谢谢质舞。”


    奥姑僵硬地点点头,接过空酒杯。


    转身时,她听见父王突然说道:


    "质舞,父王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


    奥姑的脚步顿住。


    “你从小天赋就好,可过得不尽人意,那时你母后强压,父王也是不得已。”


    耶律阿保机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柔和:“等局势稳定,父王会补偿你的。”


    奥姑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走出王帐,她将面具脱下,夜风拂过她的面具,带走了一滴藏在其中的泪水。


    这面具,她再也不会戴了。


    三日后,黎明时分。


    一声凄厉的呼喊划破漠北王庭的寂静:


    "大王薨了!"


    整个王庭瞬间沸腾。


    述里朵第一时间赶到王帐,看着床上已经冰冷的丈夫,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但很快,她恢复了王后的威严。


    "传令下去,大王旧伤复发,不幸离世。全漠北举哀三日!"


    她的声音沉稳有力,仿佛早已演练过千百遍。


    奥姑站在角落,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当述里朵的目光扫过来时,她微微点头示意任务完成。


    述里朵的脸上浮现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


    ……


    漠北大牢深处,潮湿的石壁上渗着水珠,滴答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耶律剌葛蜷缩在角落,曾经华丽的王服如今换成破烂不堪的囚衣。


    他盯着地上爬过的蟑螂,眼中已无往日的狂妄,只剩下死灰般的沉寂。


    脚步声由远及近。


    “滚!本汗不吃嗟来之食!”耶律剌葛头也不抬地吼道。


    “剌葛兄好大的火气。”


    这个声音让耶律剌葛浑身一震,猛地抬头。


    昏暗的火把光线下,李秘神情自若、面带微笑缓缓走来,与肮脏的牢房形成鲜明对比。


    “岐王?”耶律剌葛眯起眼睛,“来看本汗笑话?”


    李秘指尖轻弹,牢门铁锁应声而断。


    他缓步走入,靴底踏在潮湿的稻草上竟不染半分污秽。


    “本王像是这么无聊的人?”


    耶律剌葛冷笑一声:“暗中相助述里朵,表面与本汗合作。岐王这手暗度陈仓玩得漂亮。”


    “剌葛兄此言差矣。”听见耶律剌葛话中的怒气。


    李秘微微一笑,蹲下身,与耶律剌葛平视。


    “当初约定的内容,本王可都做到了。是你自作主张,非要自行其是。”


    耶律剌葛语塞。


    起初合作之后,他的确发展成漠北最大的势力,威压其余各部。


    若按李秘最初谋划稳扎稳打,就算漠北各部联合起来,他未必会败。


    但漠北王的诱惑太大,他终究没能忍住。


    “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耶律剌葛别过脸,“何必来羞辱本汗?”


    李秘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甘心吗?”


    三个字如利箭刺入耶律剌葛心脏。


    他眼中陡然迸发出骇人的恨意:“不甘心又如何?阿保机已重掌大权,各部尽皆臣服,大势已定。”


    "那再给剌葛兄一次机会,能把握住吗。"李秘轻笑。


    “什么意思?”耶律剌葛瞪大眼睛,随后立马反应过来。


    “本汗部下全部身死,再无能力,还能有什么机会。”


    “只要有本王在,本王说有机会,那便有机会!”李秘轻描淡写说道。


    “还记得你手下的拔里神玉吗。”


    “他?那是你的人?是你让他反叛的!岐王你好深的心机。”


    “当然!”李秘抬了抬眉,“本王早就看出剌葛兄会败,这才让拔里神玉利用这次机会打入述里朵的军中,与大汗里应外合。”


    “就他一个也没用。”既然已经输了,耶律剌葛不再计较这个。


    “他可不止一个人。只要让他进了阴山,可抵千军万马!”


    看着岐王煞有其事,耶律剌葛暂时相信下来。


    毕竟他现在没有选择。


    “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李秘站起身,“本王可以助你东山再起,但漠北需与岐国结盟。”


    “述里朵野心太大,不会安分。只有剌葛兄这样的俊杰坐上王位,本王才能安心,岐国才能安心。”


    耶律剌葛死死盯着李秘,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好一个驱虎吞狼!岐王是想让本汗当傀儡,让漠北对岐国再无威胁?”


    “傀儡?”李秘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剌葛兄说的什么话,是忠臣的合作伙伴。”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扔在耶律剌葛面前:“时机很快就到了,东丹王很快会对述里朵有意见,你去找他一定能再次起事。”


    耶律剌葛颤抖着捡起密信,脑中飞速盘算。


    这可能是陷阱,但更是他唯一的机会。


    一时的荣辱不代表一辈子。


    中原有句话说得好。古有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秦王嬴政质子十年。


    他耶律剌葛为何不能委曲求全当几年傀儡,


    活着,才有的选。总比死了好。


    只要这次成功,他一定会经受教训,小心再小心。


    耶律剌葛觉得自己已经把成为漠北王之前的错误全都犯了。


    只要避免这些,稳健发育,岐王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好,本汗答应你。”


    “聪明。如此俊杰,本王果然没看错。”


    李秘话音落下,身形缓缓消失在大牢之中,紧接着拔里神玉出现在耶律剌葛的眼前。


    “走吧,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