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谢家血案?

作品:《蚀骨令

    大哥沈继的屋内堆满了兵书。


    案几上、床榻边、甚至窗棂下,皆是一摞摞泛黄的竹简与卷轴。


    有些书页已经翻得起了毛边,显然被反复研读过无数次。


    可自那天醒来后,就没见大哥沈继的踪影。


    二叔用茶盏在紫檀案几上叩出清响,无奈骂完那孽障后方才得知他去了李府。


    李府门楣上悬着七代御赐的金枪。


    每逢狼烟燃起,必见李家人披甲执锐的身影。


    现任家主李湘上月刚踏碎玉门关外三十里黄沙,带着匈奴左贤王的金冠凯旋。


    可偏天命弄人,李夫人产房飘出的血帕裹着的竟然是个女婴。


    李湘将婴孩举过头顶那日,朱雀大街百姓都听见将军怒吼。


    “我儿照样能执掌玄铁长缨枪!”


    如今二十岁的李婉策马过市时,缨枪红穗扫过的石板路,能刮起三寸铁血罡风。


    此刻大哥沈继,正站在李府外。


    一脸的期待,一脸的向往。


    大哥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各种兵书兵法都很熟练,他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将军,保家卫国。


    可是二房夫妇并不同意,毕竟将军要远赴边关,生死难料,他们只希望沈继平平安安,找个门当户对的姑娘成家立业。


    沈继兴奋的望着李府,迈开脚步走了上去。


    李府门外的侍卫看见赶忙拦住了。


    “哎,我是沈府长子沈继,听闻少将军广招将士,特此前来求教。”


    “快走快走,这里没有”。


    “哎,怎么会没有呢,你们找个人进去问问”。


    门外,沈继与守门侍卫争论起来。


    朱门忽地洞开,缨枪破空之声刺穿热浪。


    战靴碾过石阶,来人肩甲残留着漠北风沙的痕迹。


    李婉,少将军。


    她的战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光泽,每一片都仿佛在诉说着往昔战场上的荣耀。


    战甲的边缘,用暗红色的丝线绣着精致的花纹,那是她家族的图腾,象征着她背负的家族使命。


    她的脸庞犹如冬日的腊梅,独特而脆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继瞳孔里映着一抹红影,他完全被迷住了。


    “何人在此喧闹”。


    少年慌忙抱拳,指节重重磕在腰间陌刀吞口:“在下沈继,特来求教!”


    “募兵处往南三里。”


    缨枪红穗扫过他骤然苍白的脸。


    沈继突然横臂拦住将闭的朱门,掌心被青铜兽首硌出血痕。


    “我背得出《李卫公问对》全篇!”


    战甲垂落的链子突然静止。


    “军营不收...”


    她目光扫过他绣着青竹纹的缎面墨靴,嗤笑凝在瞥见他弱不禁风的模样时化作叹息。


    少年沈继并未有半点让步的姿态。


    李婉的枪尖突然挑起沈继襟前玉扣,红缨穗擦着他喉结划过。


    “想进李家演武场?”


    玄铁枪杆在她掌心旋出残影。


    “先让这杆枪承认你是活人。”


    朱门轰然闭阖的刹那,沈继突然攥住飘出墙缝的一缕红缨。


    缨枪红穗在他掌心勒出血痕。


    “我能!”


    尾音落在紧闭的大门上。


    沈府中,沈樱屋内香炉里燃着香,她赤着双足蜷在美人榻上,脸颊被骄阳烘出桃花色。


    案头堆着从西市淘来的泛黄书卷。


    此前,她就派丫鬟碧春前去收集关于谢祈安的事情。


    她两眼扫过典籍,眉头紧皱,嘴角微微上扬,嘴里嘟囔着。


    “五岁稚童文试力压群儒?”


    沈樱指尖戳着纸页嗤笑,“这谁写的话本......”


    沈樱显然有些不信。


    “垂髫小儿夺魁于白鹿书院,策论惊四座。”


    下一页画着褪色图谱:总角孩童张弓如满月,箭簇穿透三重铁木靶心。


    朱砂批注“奇童”二字洇染如血。


    沈樱忽然攥紧书页——谢家箭谱拓印旁赫然批着。


    “父惯用九天飞矢授三式,余者皆自悟。”


    墨迹力透纸背,像是要割破百年的光阴。


    沈樱嘀咕着:九天飞矢?自悟?这么厉害?


    可随着册子中提到谢家上下三百七十一口,离奇一夜之间全部毙命。


    唯独谢祈安意外活着,那时他十一岁。


    一个半大的孩童独自撑起谢家。


    自那以后,谢祈安便性情大变,嗜杀成性,成了全长安城人人避而远之的罗刹。


    沈樱盯着夹页里的工笔绘像:玄衣少年立在白骨堆上,长弓箭镞正抵着绘者咽喉。


    题跋写着:“御史台新任史,朱雀大街三月不闻犬吠。”


    沈樱眼神诧异,没想到谢祈安竟然这么传奇。


    可随后,她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觉,谢家离奇命案?


    难道她当日梦见的,与这件事有关?


    仓冥那晚潜入沈府,难道是........


    沈樱身体僵硬,手臂微微颤抖,册子从她的手上掉落,重重砸在地毯上。


    珠帘哗啦掀起,碧春抱着新收的牛皮卷轴愣在屏风旁。


    “二姑娘,这是后来新收集到的书卷,二姑娘?”碧春叫唤着。


    沈樱回神抓起掉落的书卷,她脸色苍白。


    “搁着——都搁着——”


    碧春将典籍放置桌上,疑惑的歪着头看着沈樱,随后起身离开。


    “等等”。


    沈樱回过神来,大喊一声。


    碧春吓了一激灵。


    “碧春,有件事我想问问你,你可知仓冥.....谢祈安的事情?”


    沈樱突然贴近她耳畔,低声悄语。


    “额,奴婢不知”丫鬟摇摇头。


    “真的,一点都不知?”


    她再一次确认。


    丫鬟点点头。


    “二姑娘平日也不曾关心过此人,所以奴婢自然也是不知的。”


    沈樱长叹。


    “算了,平日里你就跟着我和阿姐戏耍了,我确实都不知,更别说是你了。”


    沈樱有些失望。


    之前对于谢祈安的事情她根本不关注,即使长安城内传着他的事情,沈樱也是无趣。


    如今,因为沈家跟他的牵扯,她才打探他的事情。


    沈樱似乎想到了什么。


    “对了,碧春,你可知,谢祈安的表字?还有,我是怎么得知谢祈安的表字的?”


    碧春一脸疑惑。


    她摇摇头,心想着,二姑娘这是怎么了?


    “那外边可有什么传闻,或者,我是在外边听到的?”


    沈樱轻轻敲着脑袋,闭着眼睛苦思冥想。


    可是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二姑娘,你怎么了?为何对,这个,名叫谢祈安的人这么上心?”


    碧春这个小丫鬟,自沈樱及笄后才到的沈府,当时沈樱凭着眼缘便选她做了丫鬟。


    沈樱常常带着碧春和阿姐以及阿姐身边的丫鬟一同出入戏耍。


    沈樱叹了口气,突然软倒在榻上。


    “没事,碧春,你先出去吧,今日之事,不要告诉任何人,阿姐也不可。”


    碧春疑惑地点点头。


    顺着沈樱躺下的动作,碧春突然瞥见姑娘颈处——那枚从不离身的螭纹玉珏不见了。


    “二姑娘,你的玉珏怎么不见了。”


    沈樱茫然低头,看见胸前露出的心口肌肤光洁如初,那枚玉珏怎么不见了,那可是她及笄时父亲赠与的。


    她猛的起身四处翻找。


    “我的玉珏呢?怎么不见了。”


    “姑娘别急,兴许是落在了何处。”


    碧春说着一同翻找起来。


    朝堂上,龙涎香混着浸水牛皮的气味在殿中弥漫,扬州八百里加急奏折在龙案上堆成小山。


    一位大臣焦急的说道。


    “陛下,扬州水患甚是严重,若不及时解决,恐怕整个扬州都将被洪水掩埋啊。”


    “是啊,是啊,这可如何是好啊。”


    玉阶地砖映出群臣乱舞的袍角,陛下更是掐紧了额头。


    “众爱卿可有何对策?”


    姚大人突然出列。


    “陛下,淮南道洪灾时,谢御史三日筑堤三十里!臣举荐谢御史。”


    朱紫蟒袍如潮水般跪倒,混着此起彼伏的“附议”。


    “陛下,谢御史多年未曾处理这些琐事,难免生疏,沈尚书三年前刚督造完洛水渠......不如,此事交由沈大人处理。”


    薛少卿毕恭毕敬,眼神中充满了真诚。


    谢祈安玉指在笏板上收紧,眼眸深似海。


    “陛下,薛少卿所言极是,此事交由沈大人处理,想必,定能胜任。”


    某大臣突然出列。


    玉旒(liú)后浑浊的瞳孔转向丹墀(chí)左侧,九旒珠串在谢祈安绛色官袍上投下阴影。


    可谢祈安默不作声,指尖正摩挲着笏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沈卿觉得如何?”


    陛下的目光从谢祈安的身上抽离,随即落在沈柏的身上。


    “陛下,臣愿领命”。


    沈尚书出列说道。


    偏殿中,陛下脸色凝重。


    “祈安,今日朝堂上,你为何不阻止此事?”


    傅道孤有些不解,沈柏如今已是户部尚书,扬州一事本不该由他处理,在众位大臣的话语下,他也很难决断。


    可谢祈安作为御史,朝堂上一向公断,难道是为了.....


    傅道孤想着:谢氏三百七十一盏长明灯,如今只剩他身后一盏孤烛。


    谢祈安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峻,眼神中充满了戾气。


    他望着门外的方向,指尖早已攥的发白。


    “陛下可记得,上月扬州知府呈上的折子里藏着什么?”


    他语气沉沉,眼神如炬。


    这场游戏,谁赢谁输呢?


    【下章高能预警】


    白月光(男二)搭讪,强占有欲男主不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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