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决战前夕
作品:《赶尸少女御万灵》 地窖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那股腐臭与血腥气混合在一起,像无形的触手,拼命往鼻腔里钻。
苏檀双手死死地抓着,指甲深深陷在苏老三腕骨间,尖锐的痛感从指尖传来,却让她感到一丝真实。
前世被毒杀时的窒息感突然如潮水般涌上来,她仿佛又看到那碗冒着热气、掺了鹤顶红的补汤,那汤的颜色红得刺眼,像一滩凝固的血。
族老们跪在灵堂,那假惺惺掉着的眼泪,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虚伪。
还有被拖去乱葬岗时,野狗锋利的牙齿啃食血肉的剧痛,每一下都像啃在她的灵魂上。
她喉头泛起铁锈味,那是愤怒和痛苦交织的味道,却笑得更冷:"现在知道怕了?
当年你把我推进乱葬岗时,可没见你手抖。"
"小檀!"裴野的声音撞破地窖的黑暗,那声音带着焦急和关切,如同一束光射进这黑暗的角落。
此时,苏檀的灵识正像一条无形的绳索,紧紧缠着苏老三的魂。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这老东西的魂魄在瑟瑟发抖,就像被踩住尾巴的黄鼠狼,那种恐惧通过灵识传递到她的心底。
抬头的瞬间,就见头顶石板"轰"地裂开,巨大的声响在地窖里回荡,震得她耳朵生疼。
裴野沾着土渣的脸从缝隙里探出来,发梢还挂着草屑,显然是直接用异能砸开的。
他手腕上的银环随着动作叮当作响,那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地窖里格外清晰——那是上次驯灵斗兽时她送的,说能聚灵,此刻正泛着淡青色的光,那光幽幽的,仿佛藏着神秘的力量。
"阿花!
灯!"裴野反手一捞,把跟在身后的阿花拽下来。
阿花怀里的赶尸铃撞在石壁上,铜铃震出清响,那声音清脆而尖锐,震得墙角的蜘蛛都慌慌张张往洞顶爬。
她另一只手举着煤油灯,昏黄的火光在她手中摇曳,映得她眼尾的泪痣忽明忽暗,她焦急地喊道:"檀檀你没事吧?
那老匹夫没伤着你吧?"
苏老三突然剧烈挣扎,脚踝上的地鼠被甩得吱吱叫,那尖锐的叫声在这封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膝盖撞在石桌上,散了一地的账本里,北戎国的玄铁印鉴闪着冷光,那冷光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寒意。
老张头不知什么时候从地窖侧门摸进来,他的破布衫沾着草汁,散发着一股青草的气息。
他脚下却稳得像山,大脚重重碾在苏老三手背,骨头发出"咔"的轻响,那声音让苏老三疼得额头冒冷汗。
可他却突然咧嘴笑了:"你们以为抓住我就完了?
北戎人的暗桩早埋进镇里,等明日祭典——"
"闭嘴!"阿花冲过去,赶尸铃直接砸在他后颈。
她从前连杀鸡都要闭眼睛,此刻却红着眼眶,眼中满是愤怒和不忍,大声说道:"你卖了那么多灵宠给北戎,连守冢魂都被你用迷药迷晕偷运!
檀檀说那些灵宠在北戎人手里被抽灵血炼兵器,你、你还是人吗?"
苏檀弯腰捡起半块玉珏,那玉珏触手温润,带着一丝凉意。
另半块还挂在苏老三腰间,沾着他的血。
两块玉珏相触的刹那,地窖四壁的石缝里突然渗出绿光,那光像有生命一般,顺着她的指尖往上爬,丝丝凉意从指尖传来,在她手背凝成半朵灵纹——和前世乱葬岗里,万灵冢裂开时她看到的纹路一模一样。
苏檀心中猛地一惊,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惊和疑惑涌上心头。
她呆呆地看着手背上的灵纹,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前世的种种遭遇,仿佛有无数的谜团在她眼前交织。
“万灵冢动了。”她低声说,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裴野立刻挤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地窖顶端。
石板缝隙外的夜空里,诡雾山脉方向有幽绿的光在翻涌,像有什么沉睡的巨兽正缓缓睁眼。
那幽绿的光在夜空中闪烁,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
"先把他捆了。"苏檀把玉珏塞进衣襟里,指尖隔着布料按住跳动的灵纹,那灵纹的跳动仿佛和她的心跳同步。
前世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脖子上的玉珏是万灵冢的钥匙,更不知道所谓"赶尸匠"不过是御灵使的残章。
现在系统给的驯灵术在识海里发烫,她能清晰感觉到,镇外的灵草精、守冢魂,甚至老黄狗都在往这边赶——它们在等她的命令。
阿花扯下腰间的赶尸绳,绳上的铜铃被她攥得发烫。
她的心里其实有些犹豫,毕竟面对未知的危险,她不知道这绳子是否真的能困住苏老三,但想到苏老三的恶行,她又坚定了决心。
“用这个!我奶奶说这绳子沾过十二代赶尸人的血,邪祟挣不脱。”她蹲下来捆苏老三时,苏老三突然剧烈咳嗽,有黑红色的血沫溅在她鞋尖,那血腥的味道让她一阵作呕。
阿花猛地抬头,正撞进他阴鸷的眼,苏老三阴森地说:"小丫头,你以为......"
"别跟他废话。"裴野抄起墙角的铁锨,刀背重重敲在苏老三后颈。
他额角还在渗血,是砸石板时蹭的,那血顺着脸颊滑落,带着一丝温热。
“先带出去再说,镇公所的地牢比这儿结实。”
老张头扯着苏老三的衣领往地上拖,苏老三的袖扣突然"叮"地掉在地上。
苏檀眼尖地看见,那枚翡翠袖扣里卡着个极小的瓷瓶。
她弯腰捡起,瓷瓶上沾着腥甜的气味——是迷药,和前世灌她喝的那碗补汤一个味。
“还有东西没交代干净。”她捏着瓷瓶转向苏老三,眼神中充满了质问,“北戎人给你的备用手段?”
苏老三的脸瞬间煞白,他的
地窖最深处突然传来"嘶"的一声,那声音像是从黑暗中传来的低语,让人毛骨悚然。
阿花举着灯照过去,石缝里露出半张染血的纸条。
苏檀刚要走过去,裴野突然拉住她胳膊,他的手心微微出汗,带着一丝紧张。
“先出去,这儿太闷。”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衣袖传过来,“有什么事,出去说。”
众人鱼贯爬出地窖时,天已经擦黑了。
青檀镇的石板路被夕阳染成金红色,那色彩鲜艳夺目,仿佛给小镇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老黄狗摇着尾巴扑过来,在苏檀腿边转圈圈——它脖子上的铜铃没了,应该是被苏老三摘去换钱了。
阿花蹲下来摸它耳朵,轻声说:"别怕,以后没人能卖你了。"
镇口的老槐树下,几个镇民举着锄头围过来。
王婶的花围裙沾着灶灰,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疑惑,看见被捆成粽子的苏老三,手里的锅铲"当啷"掉在地上,惊呼道:"真、真的是他?"
"明日祭典,我会把账本和北戎印鉴都摆出来。"苏檀站在石阶上,晚风掀起她的赶尸袍,那袍角在风中飘动,仿佛在诉说着她的决心。
灵识扫过围观的镇民,她能感觉到他们的恐惧、愤怒,还有藏在最深处的期待——就像前世她被推进乱葬岗时,他们躲在门后不敢出声的期待。
但这次不一样了,她低头摸了摸衣襟里的玉珏,万灵冢的绿光还在她识海里翻涌,“青檀镇的灵宠,苏家守了八百年。现在,该让所有人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叛徒。”
裴野突然把外套披在她肩上,那外套带着一股松木香,应该是刚从晒台上收的。
他的心里其实有些担忧,害怕苏檀会受到伤害,但他更相信苏檀的决定。
“先回你家。阿花煮了姜茶,你地窖里待太久,别着了凉。”
阿花立刻拽住她另一只胳膊,兴奋地说:"对!
我还烙了糖饼,你从前最——"她突然顿住,耳尖发红,想起从前的点点滴滴,脸上泛起一丝羞涩。
苏檀却笑了,前世阿花总把糖饼藏在袖筒里给她,自己啃硬馍。
现在她的袖筒里果然鼓囊囊的,还带着灶火的余温,那温暖从袖筒传递到她的手上。
回到苏家老宅时,月亮已经爬上了东墙。
堂屋的八仙桌上摆着姜茶,热气里浮着枸杞,那枸杞在热气中若隐若现,散发着淡淡的甜味。
裴野蹲在门槛上擦铁锨,银环在月光下泛着淡光;阿花在灶房热糖饼,锅铲碰着铁锅叮当作响;老张头坐在石凳上抽旱烟,火星子在夜色里一明一灭。
苏檀摸出地窖里捡的半张纸条。
血字已经发黑,勉强能认出"若苏檀觉醒,杀之,取其骨,炼灵脉锁......"后面的字被撕了,墨迹却还带着腥气。
她把纸条压在炕席下,转身时撞进阿花怀里。
"疼不疼?"阿花捧着她的手看,眼中满是心疼,“刚才在地窖里,你指甲都掐进肉里了。”
裴野凑过来,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他的耳尖有点红,心中有些羞涩。
“这是我从山外带的伤药,止血的。”他想起上次驯灵斗兽时,苏檀帮他处理过伤口,心中满是感激。
苏檀突然笑了。
前世她死的时候,乱葬岗里只有野狗和腐尸;现在她站在这里,有热姜茶、糖饼,还有为她留灯的人。
她接过药瓶,指尖擦过裴野掌心的薄茧——那是练异能时磨的。
"明日祭典,我要当众打开万灵冢。"她突然说,语气坚定而果断。
阿花的手一抖,糖饼差点掉在地上,她的心中充满了犹豫和担忧,不知道苏檀这个决定是否正确,但她又选择相信苏檀。
裴野的银环"当"地撞在桌角,他的心中也充满了震惊和担忧,万灵冢里封印着万灵之主,那是传说中能毁天灭地的东西。
老张头的旱烟杆"咔"地断成两截,他也被苏檀的话惊到了,但他知道苏檀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你疯了?"裴野霍地站起来,大声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万灵冢里封印着万灵之主,传说里能毁天灭地的东西!”
"可万灵之主,是我。"苏檀摸出玉珏,月光下,两块玉珏发出清越的蜂鸣,那声音清脆悦耳,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灵识里,万灵冢的绿光更亮了,像在回应她的话,“前世我死的时候,万灵冢裂开了一道缝。现在我才明白,不是它要出来,是它在等我。”
阿花突然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暖,带着糖饼的甜,她看着苏檀,
“我信你。”
裴野坐回她对面,银环在桌上敲出轻响,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需要我做什么?”
老张头把断成两截的旱烟杆扔进灶膛,火星子"噼啪"炸开,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烟灰,坚定地说:"我去把镇公所的地牢看好,那老匹夫要是敢跑,我拿锄头敲断他腿。"
苏檀望着他们,喉咙突然发紧,心中满是感动。
前世她以为自己是孤家寡人,现在才知道,原来她早该信这些愿意为她举灯、送药、扛锄头的人。
夜渐深时,阿花和老张头都走了。
裴野蹲在院门口,说要守夜。
苏檀躺在炕上,月光透过窗纸洒在她脸上,那月光清冷而柔和。
她摸出炕席下的纸条,血字在月光下泛着暗褐。
苏老三藏的迷药还在她枕头下,瓷瓶冷冰冰的,像块小墓碑。
万灵冢的绿光还在识海里翻涌,她能听见灵宠们的低鸣,像在唱一首很老很老的歌,那歌声悠扬而神秘,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传说。
窗外传来裴野的脚步声,他大概是去查看院后的篱笆了。
风掀起窗纸,有凉丝丝的夜露落进她脖子里,那凉意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翻了个身,盯着房梁上的蛛网,那蛛网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前世的苏檀死在这样的夜里吗?
她记不清了。
现在她只知道,明日的祭典,会是新的开始。
可不知为什么,她翻来覆去,总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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