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夜探宅邸,真相初现

作品:《赶尸少女御万灵

    苏檀的左小臂擦着墙根滑下时,粗糙的砖砾在皮肤上刮出三道血痕。


    指尖传来的刺痛像是被火舌舔舐,她能清晰感受到血液从伤口渗出,在夜风中迅速冷却成黏腻的薄层。


    她咬着牙闷哼一声,借着夜色滚进巷口的柴堆,听着身后大牛的脚步声撞翻了酒坛,碎瓷片在青石板上迸出清脆的响。


    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浓烈的酒香,混杂着泥土与干草的气息。


    “奶奶的!”大牛的吼声响得震耳,带着几分愤怒和不甘,“小娘皮腿杆子比兔子还利索!”


    她贴着柴堆不敢动,直到那粗重的喘息声彻底消失在巷尾。


    耳边只剩下远处野猫的低吠,还有自己急促的心跳,像鼓点般敲打着她的太阳穴。


    月光漏过柴枝的间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影,袖中系统面板忽明忽暗——刚才引开大牛时,她用了两张灵爆符,灵力值已经掉到红区。


    “叮——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平稳,是否使用初级愈伤丹?”


    苏檀摸出系统奖励的小玉瓶,倒出颗淡绿色药丸咽下去。


    清凉的药力顺着喉咙窜开,胳膊上的血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伴随着一阵细微的痒意,仿佛有无数小虫在皮肤上游走。


    她扶着墙站起来,衣襟上还沾着地窖里的霉味,可那味道里混着的灵宠哀鸣,却像根刺扎在她心口。


    那种撕心裂肺的哭嚎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夹杂着铁链拖地的钝响,令人毛骨悚然。


    “阿花应该已经找到裴野了。”她望着东山方向的轮廓,攥紧了怀里的竹简。


    掌心传来竹简表面的微凉触感,像是握住了某种沉重的秘密。


    那叠被血浸透的《御灵秘典》残卷被她用油皮纸裹了三层,贴着心口的位置还带着体温——前世她交出的不过是族老伪造的残卷,真正的秘典竟被锁在地窖里,和那些被虐待的灵宠作伴。


    山林里的狼嚎又响起来时,她已经摸到了裴野的临时藏身洞。


    潮湿的苔藓爬满岩壁,空气中飘散着木炭燃烧后的余温。


    洞口堆着半熄的篝火,裴野正倚着岩壁擦他的风刃,银白的刀身映着月光,把他眉骨的阴影拉得老长。


    “苏姑娘这是去掏了蜂窝?”裴野抬头,看到她沾着草屑的发辫和衣襟上的血渍,立刻站起来,“伤着没?”


    “皮外伤。”苏檀把油皮纸包递过去,“看看这个。”


    裴野接过,指尖刚碰到油皮纸就顿住了:“灵典?”他快速展开竹简,火折子“噌”地窜起,泛黄的竹片上墨迹未干,“这些是交易记录?


    三月十五,玄龟两只,送往蓟州;四月初七,雪狐五头,交于‘青蚨商队’……”他翻到最后一页,瞳孔骤缩,“蓟州守将张平、镇北营参将周远……这些人名我在商队账本上见过,都是给敌国送过粮草的。”


    苏檀的指甲掐进掌心:“苏老三说这是‘护族’,原来护的是敌国的灵脉。”她想起地窖里那些被拔鳞的玄龟——玄龟壳能镇灵脉,雪狐眼可破幻术,青鸾羽是制符的上品,“他们要把青檀镇的灵宠全掏空,给敌国铺路。”


    裴野的风刃“嗡”地轻鸣,刀身凝出细小的风旋:“我明日就派商队的人去蓟州,查查这些灵宠到底送进了谁的营盘。”他忽然抬头,目光灼灼,“你呢?”


    “陈先生。”苏檀想起白天在镇口看到的陈记布庄,那掌柜擦柜台时手一直在抖,“前两日他儿子生病,我去送过驱邪符,他盯着我腰间的赶尸铃看了半刻钟。”她摸出易容粉抹在脸上,原本白皙的皮肤立刻变得蜡黄,“他每五日接待的神秘客人,该去会会了。”


    第二日卯时三刻,陈记布庄的门刚打开,就有个戴斗笠的送货小厮挑着两筐靛蓝布走了进来。


    小厮的竹扁担压得肩膀发沉,可腰板挺得笔直,正是乔装后的苏檀。


    “王伯,新染的蓝布。”她学着镇东染坊的伙计说话,把扁担往柜台一放,“陈掌柜呢?”


    账房里传来咳嗽声,陈先生扶着门框出来,眼角还带着未擦净的眼屎:“小柱子?你爹呢?”


    “我爹昨儿摔了腿。”苏檀低头搬布,余光扫过陈先生腰间的铜钥匙——那串钥匙上挂着枚小玉兔,是他女儿阿桃的生辰锁,“掌柜的,我听染坊张叔说,您这儿最近接了大生意?”


    陈先生的手猛地攥住门框,指节发白:“小娃娃别乱打听。”他转身要走,又顿住,从袖中摸出个铜子儿塞给苏檀,“布钱让王伯结,你……你快走吧。”


    苏檀捏着铜子儿退出门,晨雾里,她看到陈先生望着街对面的糖画摊发怔——阿桃正踮着脚要糖人,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笑得像朵花。


    她忽然明白陈先生抖的不是手,是心。


    月上柳梢头时,苏檀站在陈府后墙根。


    夜风穿过枯枝发出呜咽般的低鸣,她嗅到一丝淡淡的沉水香,那是书房常用的熏香。


    系统面板跳出提示【检测到风属性灵脉,是否激活二阶技能风灵绕步?】她默念“是”,脚底立刻腾起细碎的风旋,整个人像片叶子似的飘上墙头。


    陈先生的书房在西厢房,窗纸透出昏黄的光。


    她贴着墙根绕到窗下,指尖沾了口水捅破窗纸——书桌上堆着账本,最上面压着封未拆的信,封皮上的朱砂印子刺得她眼睛疼。


    “吱呀——”


    窗闩被轻轻拨开的声响混着虫鸣,苏檀侧身溜进去,反手把窗闩扣上。


    她蹲在书架旁,指尖顺着书脊摸过去,直到摸到块松动的木板——前世她给陈夫人做法事时,见过这暗格。


    暗格里的信件比她想象的沉。


    她借着月光展开,墨迹未干的字迹刺进眼里:“苏老三已允诺事成之后助我掌控整条灵宠贸易线……”落款处的朱印是敌国“镇北王府”的纹章。


    “啪嗒。”


    身后传来瓷器落地的脆响。


    苏檀猛地转身,正撞进陈先生惊恐的眼神里。


    他手里的漆黑木盒掉在地上,露出半枚玄龟甲——和地窖里那只断了翅膀的青鸾脚上的环扣,是同批打造的。


    “你……你是谁?”陈先生的声音抖得像筛糠,他踉跄着后退,后腰撞在书桌上,“我、我没害过人!


    是苏老三拿阿桃的命逼我……”


    苏檀把信件塞进怀里,手按在腰间的赶尸铃上——铃里藏着枚破妄符,必要时能制住陈先生。


    可看着他发红的眼眶,她终究松了手:“我是来帮你的。”


    陈先生的膝盖一弯,差点栽倒:“求你……别让阿桃知道……”他抓起地上的木盒塞进暗格,“后日亥时,苏老三会来取最后一批灵宠,他们要走诡雾山的密道……”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响,“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苏檀翻身跃上窗台,临走前看了眼陈先生:“把阿桃送去她姨母家,明早。”


    裴野的篝火还在烧。


    苏檀把信件副本塞进他手里时,山风卷着灰烬扑到她脸上。


    她闻到空气中飘散的焦香,混合着风刃划过的金属冷冽气息。


    “我让人快马送去长门苏家了。”裴野的风刃在掌心转了个圈,“他们要是敢护着苏老三,我就把这些信贴满青檀镇的城墙。”他忽然皱眉,伸手替她拂去脸上的灰,“你身上有股沉水香?”


    苏檀一怔——陈先生书房里点的正是沉水香。


    她刚要说话,后颈突然泛起凉意,像有双眼睛正透过山林的雾,牢牢锁着她的背影。


    “我先回去。”她攥紧怀里的御灵残卷,“明日还要去义庄收新死的尸体,赶尸匠的活计不能断。”


    裴野没说话,只是把风刃抛向空中。


    银白的刀身划出弧光,割落了几片压在她发间的雾凇。


    青檀镇的更夫敲过三更时,苏檀推开了自家院门。


    月光把影壁上的“万灵”二字照得发白,可她刚跨进堂屋,就顿住了——案上的长明灯灭了,本该插在香灰里的赶尸铃,此刻正躺在供桌中央,铃舌上挂着段带血的红绳。


    那是她前世戴在手腕上的平安绳。


    风从后窗吹进来,赶尸铃“叮铃”轻响,像是谁在耳边低笑。


    苏檀的指尖掐进掌心,灵力顺着灵脉窜向袖中的破妄符——她不在的这半日,有人进过屋,而且,还留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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