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玉牌疑云,旧账重提
作品:《赶尸少女御万灵》 月上中天时,苏檀蹲在柴房角落,借着火折子的微光将玉牌按在控灵符上。
符纸边缘的朱砂纹路被体温焐得发烫,她指尖微微发抖——这是从阿龙身上搜出的半块玉牌,前世她被毒杀前,族老们正是捧着这样的玉牌说要“祭灵护族”。
“阿檀,需要帮忙吗?”裴野倚在门框上,肩头的绷带渗出淡红,声音却还是带着漫不经心的笑。
他手里转着片风刃,月光透过窗棂在刃上折射出冷光,倒像在给苏檀压阵。
苏檀深吸一口气,指尖重重按在符心。
符纸“嗡”地泛起微光,玉牌表面的云纹突然活过来般游动,模糊的影像在半空浮现:青灰色祭坛前,苏老三背着手,玄色长袍下摆沾着暗红污渍,正与一个裹着黑斗篷的人低语。
“这布局……”裴野凑过来,风刃“叮”地落在地上,“房梁的榫头是云纹扣,青檀镇所有建筑用的都是回字扣。”他蹲下身,用刀尖在泥地上画出祭坛轮廓,“应该是另一处据点。”
阿花突然翻出怀里的旧地图,牛皮纸边角卷着毛边,是她从苏家祠堂偷抄的族地分布图。
她手指点在地图右下角的红圈:“这里叫断骨崖。”油灯在她手边摇晃,照出红圈旁密密麻麻的小字——“处置叛族者处,血浸石骨,万灵不栖”。
苏檀的指甲掐进掌心。
前世毒发时的灼热突然涌上来,她分明记得自己倒在碎石滩上,眼前是刻着“断骨崖”三个字的斑驳石壁。
那石壁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像是某种诅咒的印记。
喉咙里泛起铁锈味,那是她拼命咬住舌尖才没喊出声的痛。
“他用苏家的刑场做祭坛。”她的声音像浸了冰碴,寒意刺骨,“还说什么护族,分明是拿族规当遮羞布。”
裴野的风刃“唰”地割断一截房梁,木屑劈头盖脸落下来:“要查就现在查。”他扯下沾血的绷带重新系紧,裂口处传来皮革摩擦的沙沙声,“我去牵马,阿花把地图收好了——”
“等等。”苏檀按住他手腕,目光扫过窗外渐起的薄雾,潮湿的气息从缝隙中渗入,“先找小梅。”她想起白天在集市上,那个卖草药的姑娘总把眼光往她腰间的赶尸铃瞟,仿佛藏着什么秘密。
青檀镇的晨市比往常热闹些。
苏檀裹着靛蓝粗布衫,鬓角别朵野菊,筐里堆着带露的艾草——这是阿花连夜准备的伪装。
空气中飘来蒸笼腾起的白雾,混杂着豆香与草药苦涩的味道。
她蹲在小梅的草药摊对面,故意提高声音:“大姐,这株钩吻卖多少钱?”
正在整理药筛的小梅手一抖,晒干的陈皮“哗啦啦”撒了一地,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她抬头时脸上堆着笑,眼角却绷得死紧:“姑娘眼光好,这钩吻……”
“治疮疖要配地丁,可要是混在补药里……”苏檀弯腰帮她捡陈皮,指尖在筐底摸过一株开着紫花的毒草,那花蕊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上个月张屠户家的狗就是这么死的,对吧?”
小梅的脸瞬间白得像浸了水的草纸。
她抓起竹篮就往巷子里跑,竹筛撞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几片曼陀罗叶打着旋儿飘起来,正落在苏檀脚边。
“跟紧了。”裴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风的轻响。
苏檀一回头,只看见他留在砖墙上的淡青色风痕——那是他用风刃在墙根做的标记。
月到中天时,小梅果然摸进了苏老三家的后巷。
苏檀贴着墙根,岩蜥的鳞片在她手腕上发烫——这是系统新奖励的御灵兽,能隐去人味,皮肤粗糙而温热,如同一块活着的石头。
她看着小梅敲响角门,门里伸出只戴玉扳指的手,正是苏老三的大管家。
“苏檀那小蹄子精得很。”苏老三的声音从雕花窗格里漏出来,混着茶盏轻碰的脆响,像瓷器相撞般清冷,“不过她越查,离血契第二阶段的祭坛就越近。”
苏檀的呼吸骤然一滞。
她看见窗纸上映出一道影子——苏老三正展开一卷黄帛,上面用朱砂写着“血契”二字,字迹里还渗着暗红的血珠,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等她带着万灵冢的灵脉来……”苏老三的笑声像破风箱,嘶哑又阴冷,“那所谓的万灵之主,不过是给我做嫁衣的命。”
“簌簌——”
墙根的野蔷薇突然晃动。
苏檀心里一紧,岩蜥在她腕间发出短促的嘶鸣——有人来了。
她刚要退,就见阿龙举着淬毒的短刀从转角冲出来,刀身映着月光泛着幽蓝,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一丝刺鼻的毒性气息。
“小贱人!”阿龙的刀风刮过苏檀耳尖,在墙上留下焦黑的痕迹,“敢偷听老爷说话——”
苏檀咬破舌尖,鲜血溅在岩蜥额间。
岩蜥仰头发出尖啸,地面突然凸起无数树根,像活了般缠住阿龙的脚踝,泥土翻滚,空气中夹杂着植物汁液的清香。
这是她刚掌握的“御灵真言·缚”,树根越勒越紧,阿龙的短刀“当啷”落地。
“阿檀!”
裴野的风刃劈开窗户,带起一阵穿堂风,木屑纷飞,碎裂的玻璃渣反射着冷光。
苏檀抓住他伸来的手,岩蜥在身后发出威胁的低吼。
两人跃出围墙时,苏老三的骂声还在身后炸响:“追!
活要见人——”
“往镇外跑!”裴野的风刃在头顶织成屏障,划出银亮的轨迹,“岩蜥开路!”
他们在狭窄的青石小巷中穿梭,脚步踩在湿润的石板上,发出急促的回响。
身后的追兵怒吼不断,但街道如迷宫般曲折。
裴野熟悉地形,带着苏檀左拐右绕,终于甩掉了一部分敌人。
山神庙位于镇外的小山脚下,周围杂草丛生,一条蜿蜒的小路通向那座破旧的庙宇。
庙宇的墙壁斑驳陆离,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腐叶气息。
他们冲进山神庙时,惊起了几只栖息在庙檐下的鸟雀,扑棱棱地飞走,留下一片寂静。
他们躲进山神庙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苏檀靠在斑驳的神像前,看着岩蜥蜷缩在脚边打盹,裴野正用松枝烤着从怀里摸出的炊饼。
炭火噼啪作响,松脂的香气混合着炊饼的麦香,慢慢填满庙内的空间。
“断骨崖。”她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冷硬的决心,“必须抢在他前面。”
裴野把烤得金黄的炊饼递过来,风刃在他指间转了个圈:“我就说嘛,咱们阿檀姑娘的目标从来不是小打小闹。”他突然凑近,盯着她眼底的暗芒笑,“不过先吃点东西——明天斗兽场可有的忙了。”
苏檀咬了口炊饼,饼里混着松针的清香,唇齿留香。
她望着庙外渐散的晨雾,听见远处传来零星的吆喝声——斗兽场的伙计已经开始搭棚子了,锤击木桩的声音清晰可闻。
晨雾未散时,斗兽场的铜锣已经敲得山响。
苏檀站在场边,看着伙计们用粗绳绑起最后一根柱子,绳索摩擦的声响与金属碰撞的铿锵交织在一起。
她摸了摸怀里的玉牌,岩蜥在袖中轻轻顶了顶她的掌心。
今天,该她出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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