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酸的胃液不住的往上翻涌，灼烧的玲央喉咙刺痛。


    “咳咳……咳咳咳……，yue……”他的视线恍惚，胃里的东西吐完，开始吐伴着苦味的绿色胆汁，整个人涕泗横流，仅剩的一点精力全被用在阻止自己摔在脏污里。


    禅院甚尔靠在树上，手上清点着自己此次的收获。质量一般，他不太满意，打算全都挂在孔时雨那里让他出手。


    “第一次都这样，”看着吐起来没完小老板，甚尔难得有点良心发现：“习惯就好了。”


    玲央没有精力去管他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勉强压下去一点，他看着眼前叽叽喳喳都弹幕，第一时间让禅院甚尔去抓人。


    【！！！！】


    【艹艹艹艹艹，九点钟方向暂停放大，那里有人！！！】


    【有人在看！是狙击镜！】


    【是那个雇主雇佣的杀手组织！之前还在监视诅咒师，还给了他们定位的那个，原来他们还没走！】


    【弹幕护体！！】


    【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


    【我好害怕，我胆子小你们别吓我！】


    【不要怕不要怕，这可是玲央和甚尔。】


    看懂加茂玲央的意思，禅院甚尔脸色一黑，提着自己刚到手的匕首，转身就冲了出去。


    一千五百码外，制高点上，男人收起狙击镜，从容走向来接他的直升机。悬停的机翼带起疾风，他一只手按着自己的黑色礼帽，一只手，攀住爬梯，浅金色的长发随风飞舞，在天边留下一道弧光。


    甚尔赶到的速度很快，哪怕直升机全力升空，凭借天与咒缚的目力还是能看见一道黑影。


    可惜，众所周知，地表最强的肉丨体，唯一的缺点就是，他不会飞。


    打量了一下刚到手的咒具，禅院甚尔嫌弃的啧了一声，挑出一个，瞄准天边的黑影，全力投掷出去。


    肋骨制成的苦无飞射而出，白色流星直奔直升机而去，长发男人瞳孔骤缩，上手扯开驾驶员，下一刻，直升机宛若失控一半，猛然一振，却刚好使机身借此躲开了咒具的袭击。


    咒具却不是完全没有给咒术界带来伤害，虽然没有贯穿机舱，却撞坏了尾桨的一片桨叶。


    禅院甚尔站在地上，遥遥望着陷入自旋的直升机不规则的行远，忍不住又啧了一声。


    亏了。


    等他踩着枯枝返回，加茂玲央已经整理好状态，从弹幕里知道了事情的结果。


    见到收拾好自己的小老板，甚尔罕见的有点失语。一方面，他竟然比一个小鬼发现问题的还晚，让人不爽，另一方面，他目前感觉这份工作还算有意思，没有放弃的想法。


    就算是放弃也该他自己放弃，没有被人开除的道理。


    见对面小鬼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样子，甚尔有点不爽，所以他率先说道：“是我没提前发现那个杂鱼，这次学费我不收你的。”


    说完，他更不爽了，恶劣的补充道：“但是老东西的任务金归我。”


    “咒具……也归我。”


    他打量着玲央的神情，单除了刚刚留下的生理性不适，没有其他发现。


    加茂小鬼最好能感恩戴德的同意，毕竟他说出那句话全凭他少得可怜的职业素养。要知道，就算他再想杀了雇主，一般也都是在任务结束后才进行。


    天杀的，他的任务完成率可是百分之一百。


    还好，预想并没有发生，玲央坦然接受对方放弃佣金的行为，并大方的保证战利品全都送他。


    “这是你引导我应得的。”


    就算他确实想拉拢禅院甚尔，也不能采取率先打破协议的行为。


    那可是他目前和禅院甚尔唯一的联系，也是他能轻微限制对方的仅有条件。


    这让禅院甚尔有点恶心了。


    “我们下次课程在什么时间。”玲央适时的递出台阶。


    禅院甚尔看了他一眼，定下时间，转身就走，并不打算老老实实给人送回家里去。下班，下班！


    他转身时，故意不看加茂玲央：“那我们下次再见，加茂……”


    玲央看着他，没有说话。


    “加茂……，加茂小鬼。”


    玲央盯着他，仍然没有说话。


    ……虽然禅院甚尔经常不记男人的名字，但他还是罕见的在那样的目光下心虚了一瞬，不过他很快就凭借自己多年的烂人生存经验调理好了。


    他没有回头，仍然往前走，只是抬起手示意了一下。


    “玲央，我叫加茂玲央。”身后的小孩终于放弃一直盯着他的愚蠢行为了，虽然现在的行为也没好到哪里去。


    甚尔笑了一下，勾动了嘴边的伤疤。他故意道：“走了，加茂小鬼。”


    这次他没有放慢脚步，直接消失在了玲央的视线里。


    【啊……原来酒厂这么早就出现过了啊。】


    酒厂。


    他记住了。


    ……


    “你确定，是一个操纵血液的小孩？”头上带着缝合线的男人站在一边，身上的衣服外套着羽织，现代又传统：“还有什么别的特征吗？比如……发色？”


    金发的男人靠坐在吧台边，骨节修长的手指静静的捏着一杯杜松子酒，通透的冰球在酒杯里反射着灯光，声音冷淡：“他那个袍子有问题，看不见其他东西。”


    “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确认。”


    听到他不悦的语气，对面的男人反而语气带笑：“那倒是不用，我可是很放心你的实力。”


    “【琴酒】。”


    金发男人不为所动，或者说，他最讨厌这种不说人话的调调。


    该死的神秘主义者。


    “‘小鸟’直升机，八亿日元，记得转给伏特加。”


    “放心，我不缺钱。”带着缝合线的男人挤开男人的大块头跟班，在琴酒身边坐下，他伸出手指敲敲吧台：“一杯阿玛罗尼。要年份久远一点的。”


    琴酒看了他一眼，仰头一口将手里的酒饮尽，起身离开。


    隐约间，似乎有人握紧了□□。


    带着墨镜的大块头跟在他身后离开。终于，这个僻静的酒吧里，只剩下酒保和阿玛罗尼两个人。


    酒保把盛放着红葡萄酒的酒杯轻轻放在吧台上，玻璃与台面碰撞，发出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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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脆的“叮——”的一声。


    “看起来您知道那个孩子的身份。”酒保一直挺拔都身姿放松下来整个人透露出一种似有若无的慵懒。


    “或许您愿意将这孩子的身份告诉我们，我们对此很好奇。”她依靠着吧台，手指百无聊赖的在桌子上画圈。


    补充道：“Boss也很好奇。”


    阿玛罗尼端起酒品了一口，并不为调酒师的突然变化惊讶：“我猜的没错的话，那应该是加茂家的少主。”


    酒杯被放下，猩红的血液沿着杯壁滑落，好似在玲央操控下的鲜血。


    “不是你们现在能动得了的人。”


    “啊呀，原来是一位少主大人。”酒保似乎并不受他态度的影响，自然的转移话题：“那么，或许，您有别的小实验体推荐吗？”


    “之前预订好的实验体，被那个老东西抢走了不少。”


    “虽然我们已经成功把他做掉了，但实验体也已经被他消耗掉了。”


    “实验室那边，现在嗷嗷待哺呢。”


    女人伸手调整自己头上的假发，灿金色的发丝一闪而过，好像平白给晦暗的酒吧里增添了光彩。随着她抬手的动作，气质更加浑然天成，如果有追星的人在这里，现在大概会觉得她有些眼熟。哪怕这张脸，其实并未出现在任何公共空间里。


    “如果质量能高一点，就更好不过了，毕竟天赋不同，实验结果自然也不同……”


    她的话没有说完，阿玛罗尼直觉他们并没有放弃加茂玲央。但是他不在乎，只要保证这些人不影响他的计划，暂时放他们出去祸害一些别人，也不是不行。


    又跟他没关系，反倒是他可以借此机会，试探一下加茂家蠢蠢欲动的那一批人。


    “随你。”情景重现一般，这次轮到他把酒饮尽，转身就走了。


    走到门口，浅金色的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他脸上投下块块分明的光影，让他想起了什么。


    他转过头，好似不经意般，说道：“琴酒的身体素质似乎很好。”


    说完，也不看对方反映，阿玛罗尼转身就走。


    身后，是贝尔摩德蓦然阴沉下来的脸色。


    她抬起手，敲了敲带着的隐蔽式耳机，跟对面的人汇报道：“他离开了。”


    “Boss。”


    ……


    完全不知道即将针对自己展开的波诡云谲，又或许他知道，反正加茂玲央正在着手更改他们后续的计划。


    “我们此次课程被人全程围观了，对方是属于一个普通人黑手丨党组织的杀手。”玲央汇报道，在他周围，坐着的是管着飞鸟内部各项事务的姑姑姨姨姐姐。


    “不是巧合，对方是有目的的在观测。”


    说着，他有些遗憾：“对方有直升机，禅院甚尔没留下他们。”


    “看他们势力不小。”


    “不过这样会好查一些。”


    “我们后续的任务要进行调整。”纱奈道。


    她们要随时做好被对方推着和加茂家掀桌的准备。


    玲央点头，赞同对方的想法。


    “我们得加快计划了。”